告别失眠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樊馨馨关心地问道。
    “我说了没事，我想自己待会儿。”高凛躲在被子里，闷沉的声音让人听了发怵。
    “你说了没事就没事？你都晕倒了！什么事能比生命重要。”樊馨馨双手抱臂，歪着头打量着高凛。
    高凛不说话，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
    樊馨馨又接着问道。“你情绪这么不好，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
    “那你怎么了？失恋了？”樊馨馨就随口一问，没想到高凛居然没回答。“不是吧？真的失恋了？”
    “嗯。”
    “学长，你真是闷声干大事的人，别说失恋了，你什么时候恋的我都不知道。在这说，你跟谁恋的啊？”樊馨馨一头雾水，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见高凛不做声响，樊馨馨又追问道，“到底是跟谁啊？我认识吗？”
    “认识。”
    “能是谁呢？”樊馨馨想来想去，不会是邱小白吧，上次在篮球馆外，高凛急匆匆的样子，就是在找邱小白。“邱小白啊？”
    “啊。”
    不是吧，真是邱小白，猜对了！
    樊馨馨停顿了一会儿，也没敢继续说下去。“那你每天都不怎么休息吗？”
    “我失眠很严重，失眠了很多年。”高凛想起自己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日日夜夜，又叹了一口气。
    “医生就说你应该是睡眠不足。”
    “我什么时候出院？”高凛实在不想睡在吵闹的医院。
    “大夫不让你出院，今天晚上会给你开一些助眠药，你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就不走了，在这儿陪着你。”樊馨馨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不用，我自己可以。”高凛一脸疲惫，他不想让樊馨馨呆在这儿。
    “那我给邱小白打电话。”樊馨馨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别。”高凛紧张的居然坐了起来。
    “那就让我在这儿照顾你，你一个家人都没有，自己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这事儿别和邱小白说。”高凛放心不下，特意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樊馨馨也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准备一心一意的照顾高凛。
    吃了助眠药的高凛，也算是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高凛被确诊为中度抑郁，应该服药配合治疗。身体其他方面未见异常，但是睡眠不足给他带来的身体损伤，远远大于药物的副作用。所以他决定每天晚上都按照医嘱服药，既然这样，也无需再继续住院了。樊馨馨配高凛办了出院手续，准备离开医院。
    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就开始下楼梯，樊馨馨走上去扶着高凛。
    “不用。”高凛沙哑的嗓音透漏着沧桑。
    高凛抬起头，透亮的阳光刺痛他的眼睛，那个女孩儿也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他。是邱小白！
    高凛抓着樊馨馨的手臂，樊馨馨顺势又扶了过来。“还说不用，你看你都不看台阶，刚刚差点摔倒了。”樊馨馨嗔怪着高凛，猛然抬起头，竟也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邱小白。
    樊馨馨和高凛并没有因此停止，而是愈演愈烈，邱小白也看傻了，不敢走上前一问究竟，而二人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形同陌路一般。
    邱小白又忍不住落泪，她用衣袖擦拭着脸颊的泪水。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是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樊馨馨。我怎么了？怎么也像衣璇一样，开始讨厌上了樊馨馨？到底是因为她讨人厌，还是因为刚刚她站在高凛的旁边？
    邱小白都忘记思考，为什么她们俩会出现在医院门口，她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医院，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邱小白，我让你去医院你去了吗？”
    衣璇嘴里嘟嘟囔囔说不清话，好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就在医院门口。”
    “你看见万枫了吗？”
    “没有。”邱小白哽咽着说道。
    “你怎么了？感冒啦？”
    “没有。”
    “你哭了？”
    “没有。”
    “你除了没有还能不能说点儿有信息含量的话呢？嗯？邱大小姐？”衣璇耐着性子跟她说道。
    “我……我在医院看见高凛了。”
    “那又怎么了，你不也在医院么？谁规定失恋就不能去医院了？苏格拉底还是柏拉图？”衣璇依然一副冷酷嘴脸。
    “不是，他和樊馨馨在一起，他们一起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邱小白越说越想哭，竟忍抑制不住情绪，放声哭了出来。
    “行了，小白，别哭了。我就说樊馨馨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才能不要到处犯贱。”衣璇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是在谴责仇人一样。
    “呜……也不能这么说别人，呜呜……我们也分手了，呜呜……她们俩在一起也不犯法。”
    “你到底是替樊馨馨说话？还是替高凛说话？算了，我跟你叫板这事干嘛啊。你再找找万枫，我听说他妈病了，在这家医院呢，一会儿你以你的名义借他点钱，千万别说是我借给他的。”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住院部找他，呜呜呜呜……你放心。”
    “快别哭了，我现在去接你。”
    “你不是说不想见万枫吗？”邱小白抽泣着说道。
    “我是担心你啊，大小姐，一会在医院门口见，你自己出来，躲着点他。”
    “嗯。”
    邱小白点了点头后，就走进了住院部。“请问一下……”邱小白看了看微信里的备注信息，继续抬头与医护人员咨询，“常秀梅在哪件病房啊？”
    “305。”
    “谢谢你。”
    邱小白离开咨询台，走到了305病房，轻轻敲门，走了进来。
    里面是一件八张床的集体病房，万枫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喂妈妈喝粥。
    万枫转过身，看到熟悉的身影。“小白？你怎么……”
    “我听咱们班同学说，阿姨生病住院了，过来看看阿姨。”邱小白看着一脸虚弱常秀梅。
    “啊，谢谢你啊。”万枫挠了挠头，想张口问衣璇，可有耐于妈妈在身边。“走，咱们出去说。”
    万枫说完，又转身对妈妈说道。“妈，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招呼一下我同学。”
    万枫妈妈对着邱小白微微笑了笑，满脸写着被生活打磨的疲惫感。“去吧。”
    两个人从嘈杂的病房里走了出来，走到了肃静的休息廊里，两个人坐了下来。
    “你……自己过来的？”万枫发现自己出了那扇门，可是还是说不出衣璇两个字。
    “嗯。”邱小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