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爱

30、你知道我是谁吗?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在身上,伸手触摸旁边,有稍许的余温,才走不久吧。
    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动了动散架的四肢,胳膊不那么疼了,伸手拿手机时,却先摸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便签纸,洋洋洒洒的字跃入眼底:“八点,楼后的停车场见!”曲铮
    如果我八点前没醒来呢,这人就这么笃定。
    昨夜,坠入欲河里断断续续说过,今天他去城郊奥莱那种购物中心,看当地代理商的旗舰店什么的,可以顺路带我去西夏王陵塞北山岩画,塞北影视城等等景点。
    就像之前纳旗的那些日子,他站在车旁等我,黑色缎面棒球服,卡其裤轻便的灰黑色鬼冢虎羊皮鞋,带些商务休闲范的装束,一样能让他穿的清爽帅气,他其实是可以驾驭任何风格,只有我偏偏执着初识他时的那种狂放不羁。
    看见我,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淡淡的笑笑,给我开车门。
    这回没有事后避孕的戏码,因为昨天我把酒店的TT直接扔给他,有时候想想,自己在他面前彻底抛开矜持,反倒痛快。
    塞北城的人们一日三餐离不开面,而牛肉面则是早餐的不二选择,随便找到一家门头有些陈旧的小店吃面就很美味地道。
    车子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朝着塞北山飞驰,两旁是高大笔直的白杨以及开阔的田野。
    曲铮一路上专心开车,偶尔接个电话,在到达山脚的西夏王陵时,开口问我。
    “许苑,问你两个问题。”语气波澜不惊。
    “好啊,你说?”
    他把太阳镜摘了,眯着双眼看前方:“你下一站去哪?”
    “原城,我,我老家。”
    “你在京都工作?”
    “对,4A广告公司,客户维护,”我简短意赅的回答,心里稍有涟漪。
    昨晚说过,不必拘泥这种状态,随遇而安,我想我表达的够清楚,他也并没想与我深发展的意思。
    “没了?”我对戛然而止有点不适应,他点点头,挑着眉梢悠然自得的笑了笑。
    “你跟曲熙燃什么关系?”我扭头继续看窗外的景致。
    “小燃是我小姑的养子,一手带大,我奶奶就这么个女儿,小姑任性,他更有过而无不及。继续!”他像是知道我问,回答的颇为顺溜。
    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表情,“那,你跟安晴好呢?没当过情侣?”他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安静了片刻,他才回我。
    “高中毕业准备上军校的那个夏天谈过一阵子,后来就不了了之。”他顿在这里也不再说什么,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我被停顿的话语击中了心窝,那个时候我在京都参加应试,老许不再的那个夏天,曲铮比我大一岁,我早上一年学......
    ***
    随着到达景区,这个话题就跟玩笑一样抛掷脑后,我和曲铮下车,停车的地方靠半山腰。
    偶尔看到几只轻灵的岩羊在山间蹦跳奔跑,它们有点胆小,又有点好奇,游走在车,人和山涧之间。
    曲铮开口:“小院,我之前以为你会跟岩羊一般的性格,其实可不是那么回事!”
    “对,我有点表里不一,你别太放在心上。”他点点头,我看着湛蓝的天空,想之前会感叹沙漠的浩瀚和苍穹。
    如今再看古老的塞北山岩画和西夏王陵,又觉得曾经的繁华消逝,如今苍凉满目,存在记忆里。
    中午时分,曲铮的代理商宴请我们吃了塞北农家饭,饭后我说要去影视城逛逛,他们则在附近的茶馆聊生意。
    约好晚一些,在影视城旁边新开发的度假温泉小镇集结。
    影视城里分好几个区域,有如今各处景点旅游城市都有的仿古街,我特意到了沙漠影视区,登上了一座沙堡城楼,站在上面廖望四周,其实真正的大话西游拍摄地是在这里,而非我在的纳旗城,而那时的感悟反而更真实。
    ***
    温泉小镇大门,曲铮站在那里等我,我有点小女生的雀跃,从他后面跑过去,拍了他的肩头,他看见我问:“给我订了这儿的温泉别墅,要不要......留下来。”眼里有些许期待。
    我点点头答应,正好我也想确认个事情。
    是那种比较迷你型的小别墅,几个围成一圈,一层有下沉式的温泉,每栋就两间房子,客厅和一间卧室,四周都有绿植和藤曼遮掩,即有情调又有私密性。
    我穿着件分身泳衣,胳膊让曲铮给我用保鲜膜缠了一下伤口,这会儿结痂,到是不怕水,就是不能泡太长时间。
    我躺在温泉池子里,受伤的手臂架在池边,用脚提着嘟嘟冒出来的热泉水,打起了水花玩。
    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曲铮批了一个大浴巾,底下是个四角泳裤,隐约间露出的肌肤也是很诱人的,我瞥了几眼,上两次亲密接触都是黑灯瞎火。
    “小心点,一会掉水里,胳膊会疼,”他半开玩笑的念叨,就直接进入温泉,随手把浴巾撂倒一旁,我觉得我看得太专心一时眼花,脚下滑了一下,整个人的身体就往下沉。
    胳膊还搭在池子边,脑袋进到水里一瞬间,被他的手臂一拖,我被他半搂抱,脑袋搭在他的肩头,我看见他背部靠左边肩头的位置有个类似于齿痕的伤疤。
    我管不住自己又想确认点什么,时常梦里会有的场景闪现,我用手不经意的碰了一下那个地方,脑海被记忆的洪流冲垮。
    我再想看看时,他把我的脸别到了他面前关切的问:“喂,许苑怎么了,呛着了吗?”
    那股执拗上来,我顺势吻上了他的唇,用尽力气跟他纠缠,显然他开始并不适应我突来的热情,然后他慢慢蒸腾。
    而我的手掌攀到刚才我看到齿痕疤痕的地方,来回无意识的摩挲,擦出了记忆的清晰。
    那一天,我伤心的无以复加,老许出事情况恶化,可我妈就让我安心测试不让我回原城。
    我到了顾寅保送的大学,他参加二试校内考试也在京都,我想跟他说说老许的事情,我谁也不认识只是想跟他说说。我却看见,考完试的他,并没向之前跟我电话里说的那样,是集体会餐对题目,而是跟新认识的女生在树林里接吻。
    那一刻把我击垮,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报考的学校,又是怎么去了学校旁的酒吧,那里热闹喧嚣,都是同龄人,毕业的学生庆祝考试结束,谁先被录取等等。
    欢笑淹没了我的思绪,其他的记忆模糊不清,隐约里我喝的醉眼迷离,耳边有人问,你是许苑,我点点头,我带着考试的胸牌呢,知道我的名字不足为怪吧。
    再有记忆,就是某一间宾馆里,他贯穿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发泄一般的咬到了他的肩头......
    第二天我考完试就重病发烧,潜意识里我一直把那一天的事情都忘了,其实我内心是记得的,十七岁的夏天我的初次给了他,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男生,原来他叫曲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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