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累饿了一天,吃完了烤蛇肉之后身上有了力气,看了看外面,都不约而同地走出了藏身的山洞,可是走出来之后,又一起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夕阳的方向,沉默。
自从记事以来,每天傍晚和父母族人一起看沙漠中那只呈现一分钟的绝美落日之景就是他们每日的习惯,从未间断过,无论是紫月部族的落寞和落雅,还是流芳族的欧阳曙,可是,面对着今日这即将到来的落日,他们不能不想起,就在几天前,落日刚刚结束时同时发生在两个强大部族之间的那一幕惨剧。
落寞的神色黯淡下来,不声不响的转身回了山洞,落雅也随后跟了进去,欧阳曙毫无表情,没有再看落日的方向,也沉默着回到了洞中。
三个人沉默着坐在山洞之中,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们主动错过了落日,而从此之后,无极流沙上每日的落日时刻,便成为了三人的默哀时刻。
稍纵即逝的一分钟悄然过去了,天色也一点点暗了下来。山洞内寂然无声,许久之后,落寞问道:
“欧阳曙,流芳部现在还剩下多少个下属部落了?”
“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族内出事后被父母用法力送出来了。”
落寞凝眉沉思了一会之后,道:
“父母用法力封住了我的蓝泪和落雅手中紫月长刀的灵性,如果按照欧阳曙所说,紫月和流芳是在同一时间出事,父母并不知道流芳族也遭受不幸,那么他为什么不像流芳王要欧阳曙来紫月部族一样,叮嘱我们去强大的流芳族寻求安身之地,却只让我们一路向东走,并说会在路上遇到伙伴呢?”
“是啊,难道紫月王早就知道我也会逃亡出来和你们相遇?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就知道的?”欧阳曙浓眉紧锁,望着手中的长剑流火,回想着在嗜血飞天屠城之前的几日父王所表现出的反常。
“也不对,如果父母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提前做准备对付那些中了巫法的嗜血飞天?”落雅道。
“什么?嗜血飞天中了巫法?”
落寞盯着落雅。
“落雅,你怎么知道嗜血飞天中了巫法?”
“原来你还没发现?昨夜在你昏迷之际,我发现嗜血飞天在四肢残缺不全的重伤情况下,虽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但是还是摇晃着向鬼婴攻击,直到被杀死,而且脸上毫无畏惧。姐姐你忘记了,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们,在北方的黑乌族中,有一脉是专门修习这种类似诅咒的巫法的,被施咒的人或兽类理智全失,在被控制的状态下一直战斗到死。”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
“现在看来屠戮流芳族和紫月族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的策划的,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这会是多么恶毒的计划,一夜之间,整个无极流沙上两大最强的部族全被屠戮,而以数量众多取胜的嗜血族,肯定也在这场屠戮中损失殆尽。”欧阳曙握紧了拳头,激动万分。
“没错,那么这股邪恶势力在无极流沙立即除掉了三个劲敌,它想干什么?”落寞一向思维缜密,可是现在也想不通了。
“难道它想要统治无极流沙?”落雅稚气地问。
欧阳曙听到此,苦笑道:
“无极流沙这片贫瘠的沙漠荒地值得花费这样的大力来统治吗?当年我父王和紫月王之所以辛苦征战,只不过是想为族人和后代在各类修魔兽的包围下建立一个安全的居所,而使出这样手段的人肯定不是怜惜生灵之人,所以就算统治了无极流沙也没有任何好处可言,这里没有任何珍宝可以争夺,没有任何财物可以觊觎,相信紫月族和我们流芳族一样,没有过多的食物、用品囤积,不管无极流沙属于谁,得到它的人拥有的都不过是战争和屠戮。”
欧阳曙的一席话说得三个人都心情沉重起来,一方面是事情的复杂几乎超过了他们的应付能力,一方面是提醒了他们,无极流沙上的生灵都活得如此不易,这里几乎与地狱无异,幸好他们虽然生在王者之家,可是却都是在学会走路之前就先学会了战斗。
“落雅,你的刀借我看看。”
欧阳曙紧盯着落雅手中的紫月长刀,走到他面前,落雅惊诧了一下之后将紫月长刀递给她。欧阳曙接过刀之后,抚摸着刀身,喃喃道:
“怎么都是这种妖异的黑色力量封锁了神兵的灵气?”
说着将紫月长刀和流火并排放在一起。三个人凑在一起仔细观察,发现两把震慑大漠的神兵竟然全部都通体乌黑,甚至现出几分丑陋的陈旧,运力其上的时候,上面又出现一股股诡异的黑色能量不停波动着,在那黑色中隐隐带着几丝妖艳的血红。
“我们的部族都传承于光明的神力,父王和紫月王为什么都使用这种看似邪恶的力量来封锁武器?”欧阳曙不解地推测着。
“而且还是相同的力量!”落雅肯定地说。
三个人无论如何想不通,最后欧阳曙道: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北上去黑乌族还是……”
“你还有其他的去处?”“没有,只是我很想回去看看我们流芳下属的一些部落怎么样了。”
“对,我也不愿相信我们紫月部就这样全部灭亡了。”落雅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果决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一起上路,流芳族下属的部落比较集中,我们就先沿着流芳族统治之下的区域一路环行寻找,回到这里之后再回我们紫月部寻找,找到的族人,想要脱离部族的顺其自然,不愿意的我们就带着他们一起,绝不抛弃一个族人。”
落雅握着紫月刀坚定地说。落寞在妹妹身上则越来越多看到父亲的影子。
“好,那就一言为定。”欧阳曙见到紫月族姐妹二人都赞成回去聚集幸存的族人,心中高兴了一点。转而又正色道:
“经过昨天一夜几次超越极限的战斗,又休息了一天,我好像觉得自己的火焰有点不同了,好奇怪。”
“如何不同?”
“不知道,我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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