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围猎一般以三日为期,故此,云朗等人都未回来,今夜府中倒是特别的安静。
杜百年准备明日启程去看冰展,斐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唱歌。
杜百年很是宠溺地坐在一侧看她忙活:“这些事情,吩咐官儿做也是一样。”
“那可不成,官儿刚刚有孕,要安胎的。”斐霓说着,瞪了杜百年一眼:“如今王爷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不过就恩宠她一回,就有喜了。”
官儿是斐霓的陪嫁丫鬟,最得斐霓宠爱,前些日子刚通了房,不久前就发现有喜了。
杜百年过去拢了斐霓入怀道:“本王不也是恩宠你一次,就中上了。说起来,你可是本王的福星,自从你这里有了喜讯,这家里的女人倒是都接二连三地也都结果了。”
自小夫人死后,家里再无人熬制什么“送子汤”,杜百年龙精虎猛地,府里的女人果真是接二连三地传出了喜讯。
“难得你如此贤惠大度,通情达理。待你生下孩子,无论男女,本王都扶你为妃,做杜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杜百年说着,又来了兴致,隔着衣服揉捏斐霓鼓涨涨的小兔子。
云轩过来向爹谢罚,风下出来替杜王爷传话:“免。”
云轩嘟了嘟嘴,对侍立一侧的凌墨道:“过来,背本相回去暖阁吧。”
“是。”凌墨过来屈膝,待云轩趴上去,才稳稳地站起来。
风下看了看,轻咳一声,想说什么,忍下了。
这边往来的仆役、丫鬟多,看见凌墨背着云轩,都退避路侧,却是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或是偷笑。
凌墨小声对云轩道:“丞相大人还是自己下来走吧。”
云轩不愿意,还想把手伸凌墨领口内去,凌墨用一只手按了他的手:“丞相大人不怕丢脸吗?”
云轩冷冷地道:“你们害了本相刑堂受责,这脸都丢大了去了,这会儿倒顾及本相的脸面了。”
凌墨小声辩解道:“是千公子逃家害丞相被责,可不是墨儿。”
“你就没有责任了吗?若非当年是你逃家,打下这不好的底来,千锦如何会有样学样也去逃家?”云轩认准了这件事是凌墨的错,而且提起以前的事情来,倒真有几分怒气了。
“是墨儿的错。”凌墨只得应错道:“丞相就罚墨儿吧。千公子有孕在身,折腾不得的。”
“担心你自己吧。”云轩用手敲凌墨的头:“床前跪着,把你的错处仔细想想,一会儿再收拾你。”
暖阁之中,水儿放了三个暖炉,又熏了茶香,暖融融地。千锦已沐浴更衣过。只穿了小袄和长裤,坐在软榻上发呆。
水儿奉一杯凉茶给千锦:“公子请多忍耐些吧。”
水儿并不知千锦逃家的事情,他只以为千锦是因为将要侍寝而觉得害怕。他有些不明白,公子都已承恩这么久了,为何还是会对侍寝之事如此害怕呢?
云轩缓步走进来,水儿忙告退出去。千锦立刻离坐屈膝跪了下去:“丞相如何罚千锦,千锦都愿承受,只求丞相饶过十三性命。”
十三和十七进宫去见青冥,青冥去御书房见子易:“丞相的吩咐,要寻子衿姑姑问话。”
子易微蹙眉:“出了何事?”
十三叩首禀告道:“敏王爷余孽敏秀,劫持丞相贤妾千锦,意欲妄为,已被诛杀。敏秀是子衿姑姑胞兄,不知曾否得子衿姑姑庇佑。”
子易点了点头,为子易奉茶的碧荷道:“子衿姑姑侍奉皇后娘娘去了御荷苑,婢子带你们过去吧。”
御荷苑是皇室冬季赏荷的地方,健在地下石室之内,石室壁顶嵌满耀目的聚光宝石,青石流水,弯弯荷塘,荷叶翠绿,荷花粉红,一室馨香,美如画卷。
子衿淡粉色的长裙拖曳在地上,红色的罗裙如盛开的花朵,白色的臂纱还挽在臂弯,她仰面躺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粉面娇红,纤纤素指握着一支粉红色的荷花,一瓣粉色的花瓣落在她手侧。
皇后娘娘头枕在她胸前,她的额头,就轻触在子衿手中的荷花瓣上,淡红色的长襦裙也绽放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的一只手握着子衿的手,另一只手里也拿着一只细长的菡萏,闭着双目,亦很安详。
青冥缓步走过去,屈下一膝,用手试探了一下子衿的鼻息,再试试皇后娘娘的鼻息,起身道:“皇后娘娘殁了,子衿姑姑也随皇后而去了。”
千锦的腹部太沉,不过是在篷车内跪的那些时间,双膝已是一片青紫了。褪衣之后,看得就分外清晰。
云轩冷着脸色,装没看见。还是让千锦跪着审他:“为什么逃家?”
千锦心道,你是明知故问。
“锦儿知错。”千锦力争态度良好:“丞相日后无论如何恩宠锦儿,锦儿都愿顺承。”
千锦再是刻意恭顺,提及“恩宠”两字,亦是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分明就是“折磨”两字而已。
云轩冷冷地道:“若非是你有孕在身,必要对你以竹饰相罚。”
千锦虽然明知自己不会被罚竹饰,却还是一惊,吓得手心里都是冷汗。
“明日你将玉夹做出来,每日都要含满十个时辰,由小至大,直至生产为止。”云轩吩咐。
每日含玉夹十个时辰,还由小至大……千锦恨不得自己今日就生产才好。
“今日也是不能饶了你,便先罚摇铃吧。”云轩品着茶道。
千锦已是知道云轩命凌墨准备了“冰镇摇铃”的,待摇铃被风前放在托盘内送过来时,千锦还是有些纳闷,这些用铜链链在一起的铜球有何用。
五个小铜球,都如鹅蛋大小,因为冰镇过,进了温暖的室内,上面都凝结了一层水珠,看起来,更为晶亮圆润。
难道,是似飞泉环那样挂在小白兔上的吗?这也太重了,千锦很有些惊惧了。
“过来,趴这。”云轩用手拍了拍软榻的扶手,千锦的脸红了,原来,这也是要入里面去的。
云轩毫无怜惜地将铜球一个一个地赛.进去,好像只是在塞一个瓶子。
千锦的脸涨得通红,竭力忍耐那种胀痛和说不出的寒凉。
还好,只是入了三个进去,余下两个,悬挂在千锦腿侧。
“含紧了,翘起来。”云轩用手轻拍千锦的臀峰:“摇来听听。”
千锦又羞又吓,却是不敢不听云轩的吩咐,只是他刚一晃动,就觉得一种奇异的震动来自体内,那三个铜球内似乎灌注了水银或是其他什么,立时翻滚起来,三只相互牵扯,四处冲撞,几乎要飞出体外,而叮当叮当的悦耳铃声,也立刻响了起来。
云轩的手随意在千锦的小兔子上扫来拂去:“再用力些摇。”
千锦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更想将那些铜球拽出来扔到云轩脸上,可是,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含羞忍愤,用力地含紧,然后,以膝为轴,不停地摇晃着臀部。
“喜欢这样的恩宠吗?”云轩问。
“喜欢。”千锦咬牙切齿地道。
“愿意承受?”云轩再问。
“愿意!”千锦握紧了拳头,扭过头。
“还敢逃家吗?”云轩含笑。
“不敢。”千锦觉得要呕出血来了。
“再敢逃家,就罚你去落水台上摇去。”云轩起身:“铃声不许停,否则,不仅是十三,今日所有护卫你的侍卫都要杖毙。”
凌墨跪在床前,思绪飘忽。东想西想的,倒是不觉得腿痛。自己也是被丞相大人训练出来了,坚硬的理石地面,常是一跪数日,如今跪在长绒的软毯上,确实不是那么痛了。
隐隐地铃声传过来,凌墨却是听得脸上一红,几乎能想象得到千锦的窘态。
逃家之罚,只罚摇铃,这已是丞相最大的恩宠了。虽然是特别得觉得羞.辱,却几乎是没有什么伤害的。
凌墨有些苦笑,想起自己逃家前后经历得那些苦楚,如今还胆战心惊。
云轩走进来时,步履轻快,并不似生气的样子,凌墨略有些放心,微垂头行礼道:“丞相。”
云轩“嗯”了一声,道:“且起了,趴床上去吧。”
凌墨不由脸红:“丞相的伤,无碍吗?”
“多话,弄你还是弄得。”云轩粗鲁地道,手里的动作就更粗鲁,过去提起凌墨按在床上,就那样随意冲撞起来。
“今日做什么去了?”云轩俯在凌墨耳边问。
“只是随便走走。”凌墨有些心虚地道。
云轩不再说话,只是更随意也更凌厉地冲撞起来,直到他满意,才站起身来,随手整理了衣衫,自顾自地坐到太师椅上喝茶。
凌墨却是觉得腰似断了般地疼,缓了半天,才站起身来,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惊惧。丞相大人只有真得气怒时,才会这般对自己,没有半分爱意,只是在发泄而已。
“去拿竹饰过来。”云轩冷冷地道。
“丞相。”凌墨猛得抬头,惊慌失措地去看云轩。
云轩面色森冷:“凌楼主既然敢做那许多违逆本相之事,想来已是做好了受竹饰之罚的准备了。”
凌墨听云轩喊出“凌楼主”三字,不由面色惨白,扑通一声,屈膝跪地:“丞相,请容墨儿解释……”
云轩冷冷一笑:“你竟敢背着我,以青天楼主为号,私纵本相下令处死之人,本相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风前!”云轩暴喝一声:“拿竹饰进来。”
“是,大少爷。”风前恭应一声,人已从厅外闪身进到室内,跪在云轩身前,将原本一直浸如冰潭水中的竹饰双手奉了上去。
“丞相……”凌墨吓得面无血色:“求丞相开恩,墨儿怎会背叛丞相……”
云轩扬手一个耳光,打在凌墨脸上,“啪”地一声,将他打倒在地:“褪衣!”
“丞相……”墨儿爬跪起来,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
风前也匍匐于地,求情道:“大少爷开恩,凌公子……。”
云轩用手夺过竹饰,一脚将风前踢飞:“滚出去。”
风前被踢到房门前,勉强爬起来,退了出去。
云轩拎着竹饰,缓步走到凌墨身前:“跪起来,若再敢抗刑,本相立时将你逐出杜家!”
“丞相。”凌墨勉强跪起来,叩首道:“墨儿知错了,求丞相饶过墨儿吧。”
子清坐在窗前品茶,琥珀色的茶水轻轻荡漾。
“你想对付的是杜云轩,何必要牵扯凌墨?”秋清离坐在他对面,轻叹了口气道。
“凌墨本就是杜云轩的左膀右臂,我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子清的目光依旧落在茶水中:“况且我不过是将凌墨所做之事,对杜云轩据实以告而已,至于杜云轩要如何处置凌墨,也不是我能左右之事了。”
秋清离轻叹了一口气:“凌墨不过是忧心云轩杀戮过重而已,其实,也并算不得错了。只是云轩的性情,唉!”
云轩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尤其还是他最信赖的人的背叛,没有任何理由,他也不想听任何解释。
竹饰之罚,被剧痛折磨的是凌墨的身,又何尝不是云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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