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这位钱家公子却还是没从帐篷中出来,外面的老头子也在互相交流着。
不过都是一个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嘴里面笑话这钱公子第一次几分钟就会结束。
“你说今天钱公子几时几刻能起来?”
几个人还在说着,没发现后面有一个盯着熊猫眼的白头少年已经在后面盯着他们。
青山绿水那是京城有得东西,边关有得只有黄沙漫天。
而黄沙之中有却是少年悠闲的喝着递过来的茶水颇为雅致。而面前正是早上在自己军帐外面待着的几位老人。
“怎么几位老伯这么关注我的身体啊。”
面前几个人倒是没说话,毕竟在外面调笑这位钱公子,说到底人家还是官家的官员,他们得叫一声钱将军。
在人家门口说着自家将军,而且背着正主抓到,这群人倒是着实有些尴尬。
不过看到钱多脸上挂的两个黑眼圈,他们是既想笑,又笑不出来。
因为面前这个少年可能昨天晚上吃到了憋,嘴角上还有一处伤口。
若是这几位老人再是几句刺激的话脱口而出,这位钱家公子说不得要恼羞成怒了。
“嘿,这不是我们怕钱将军这几日迁徙有些旅途劳顿,所以打赌看看钱将军多累,今天什么时候能起来。”
一人说话,几个人倒是也纷纷点头,表达他说的是对的。
但是那个悠闲喝茶的少年可是没有脸色有什么好转,因为他确实没有太睡好。
并不是纠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的问题,到了半夜时分钱多已经不去多想,
不过那位姑娘倒真是磨人,自己已经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那位姑娘迷迷糊糊的到了自己的被窝里面。
钱多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准则,做了一回柳下惠。
但是这位姑娘倒是过分的对自己用上了手脚,做了一回八爪鱼的样子,趴在了自己身上。
要不是悟能大师小时候教过自己清心咒,那么这位姑娘真的要被自己禽兽了。
一夜很快过去,但是钱多一直没有睡着,因为一具身体就在自己怀中真的没办法睡着。
自己多次想把商一言叫醒,但是只是想了想,怀里面抱个美女谁不愿意呢。
所以钱多在禽兽和禽兽不如的边缘不停徘徊,最后还是禽兽不如的走出了帐篷。
“这么关心我,也不见每次给我加的菜里多几块肉出来。”
钱多倒是很生气,因为昨天大明所吃的东西里面有的肉倒是不少。
自己碗里的汤水倒是可以绿的开间染房来染布了,这些固然是钱多生气的原因。
而嘴角现在一说话还疼的伤口更是。
那位商姓姑娘起来非说自己轻薄了她,要不然就娶她,要不然就自宫。
天下哪有这般无赖,跟自己前世见过自己往汽车上撞得老人差不多。
明明是自己跑进自己的被窝之中,偏偏说是自己轻薄了她。
还要娶她,钱多这种受过后世教育的良好青年,当然是当场答应了下来。
毕竟钱家还有一个怜儿,一个是娶,两个还是娶,所以这些都被钱多笑着答应了。
而嘴上的伤口,却是自己要求一个起床吻留下的,毕竟商一言口中那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所以让钱多以后少去当那个骗人的鬼,所以要让他老实一番。
“钱将军外面来人了。”
几个人还在这里有些玩闹似得问话,但是听说来人,几个人倒是脸色严肃了起来。
这是战争,他们看的钱多这几日闷闷不乐,才出来这么一出戏。
而若是真有人来,那么好人,坏人来的目的都值得玩味。
他们作为大唐官兵,没有死守而是跑了,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军中有令,战场上私自叛逃者“斩”。
而他们怕死吗?怕死,活在世上的人没有不怕死的,但是他们怕死,却不怕死在战场上。
这是很矛盾的一种说法,或者说他们怕安逸的就那么去了,可能当一个富家翁死在婢女的床上。
可能是当一个庄稼汉被家人发现,死在了炕头之上。
可能是当上镖局的教头,每天培训着无数个人,某一天喝杯茶就死在了那把太师椅上。
可是杀了半个北齐人再死,他们便是不怕死,因为他们觉得够本了,因为他们是大唐老兵。
“大唐的人吗?”
钱多身体微微前挺。手中拿着的茶杯也被他放了下来,他们藏得很隐秘,但是再隐秘也会有踪迹可寻。
可能来的是大唐的人,但是他们算的逃兵,可能来的是北齐人,但是他们是大唐人。
所以现在来的是哪边的人,对于钱多来说都算不得是个好消息。
“不知道,看样子是个大唐人,官话说的也是极为标准,不过像是个读书人。”
“一个人?”
钱多有些纳闷,怎么一个读书人会跑到边关来,这算的跟自己一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而且一个人也来汇报,倒是搞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样子。
“一个。”
回话倒是极为简洁,这位老兵以前上司是个只会打仗的人,所以力求一言完语。
“没问问来的目的是什么?”
钱多倒是有些纳闷,两个读书人,就算大唐的读书人在金贵,在这边关还有北齐人管你如何。
一刀剁了入了地府谁管你读书人,不读书人,都是一样的待遇罢了。
“说是来自长安,来找钱将军的。”
来自长安,而且是来找自己的?钱多倒是很糊涂了,这是算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档子人脉了,长安自己都在东城,而东城几个人哪有读书的。
若真要是读书,那么就只能说自己的师傅,那个喜欢穿着一身白的吕不倦了。
而边关被迫固然对大唐是大事情,估计在自己师傅那,就跟蚂蚁被堵住了一个洞口一样。
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书院那么多书,吕不倦说什么时候读完,才会出去看一看。
而看完,估计自己已经可以帮师傅收尸了。
“是不是穿着一身白色衣服?”
钱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钱将军真是料事如神,确实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
钱多起身,这时候尊师重道,自己要出去迎接师傅才合乎礼数。
但是钱多不在意这些,吕不倦更不在意这些,可是外面这群人在意,所以钱多才需要去做。
走出军帐,却是左看右看,根本没半个自己师傅的影子,看了看后面的那个报信的人。
“钱将军长安来的人在这。”
那报信的用手一指,钱多才看着真的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人。
不过这也算的上是读书人?
两把弯刀别在腰间,胡子像是新剃了一样,倒是显得年轻几岁。
头发不显灰白,但是身体中像是包含着火山般的气势,像是随时会爆发一样。
倒是手拿着书卷,不过钱多看了一眼封面便知道这和许言喜欢看的书倒是同一本。
而当钱多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这位书院的弟子。
头不带簪子,用一根木筷束着头发,身不穿白衣,铁甲于其身。
样子应该长得清秀,但是此刻却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嘴角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脸上还带着两个黑眼圈像是没休息好一样。
两人互相打量倒是谁也没先说话,商一言却是到了钱多的旁边。
“老五?”
商一言出声,钱多看去,对面这位腰间别着两把弯刀的人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故人相逢?”
“亲人离散。”
老五和商一言好像对着什么暗号一样,当两人说出这些话之后,倒是气氛变得融洽下来。
因为商一言露出了她的笑容,对面的老五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像是摸不到头脑,这两位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就算是钱多也不知道,这故人相逢,和亲人离散凑到一起是什么意思。
可惜不用他懂,老五懂便可以了。
“老五已经七境了?”
商一言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众人惊讶,这面不出众的汉子既然是个七境的武夫。
“侥幸破镜而已。”
老五倒是很谦虚的挠了挠头,像是七境是很小的成就一般。
“咳咳。”
钱多适当的咳嗽了两声,让这边两位不要把自己给忘在脑后。
“这位是钱多。这个是老五北齐人。”
商一言分开介绍,只不过介绍钱多时候是大声说出来的,说老五时候是贴近钱多耳朵小声说出来的。
而这亲密的动作倒是让周围几个人起哄起来,被商一言瞪了一眼,才默默的憋了回去。
“老五,不知为何而来。”
听见老五是北齐人,钱多的脸色沉了沉,舔了舔嘴角坏了的地方。
“受前辈的叮嘱,让钱多公子不要想不开送死,若是已经死了,就找个鸟拉屎的地方埋了就好。”
老五不用说那位前辈是谁,但从这句找个鸟拉屎的地方埋了,钱多就能想到自家师傅说出这句话时候的笑容。
所以钱多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问道“我家那师傅怎么没死?”
问话尖锐,好像一把剑直刺心口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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