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灰晓舒换了身体之后,说话都比之前利索许多,看来这好马还真得配个好鞍才是。
懒得跟灰晓舒拌嘴,庄正德跑到棺材前仔细搜索了一番,将陪葬的金银首饰通通洗入囊中。
拍了拍怀里的一堆宝物,庄正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几个小房间里转了转,除了当初拿出来的两把铜锈匕首,竟是再无一件有用的东西。庄正德只好作罢,出来盯着地上躺着的狗蛋和舅舅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二人弄醒。
灰晓舒站在一旁正在适应新的身体,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太利索,似是掌握不住平衡一般。看庄正德蹲着出神,灰晓舒跌跌撞撞走到跟前,抬脚在倒地的二人脖颈处各踢了一脚。
狗蛋哼唧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旁边的舅舅也紧随其后,有些费力的抬手在脸上揉了揉。
二人醒来之后一看还在墓中,有些愣神,抬头一看,这女尸竟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冲着二人发笑。
这一幕可是把二人吓了个半死,差点又晕了过去。庄正德赶忙拍了拍手说道,“女尸已经办了,这会儿你们看见的是我朋友,不用担心。”
舅舅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带着狗蛋刚从断龙石爬过来,抬头就看见这红衣女尸从眼前走过,二人便没了知觉。这会儿醒来一看,可不是吓了个半死。
狗蛋更是没想到,这常年打雁,最后还是被雁啄了眼,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双手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扣了扣。只是在漆黑的墓中,谁都没有注意到狗蛋的这个微小动作。
等着狗蛋和舅舅缓过神来,庄正德这才柔声说道,“咱们走吧,外头老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刚才我俩进来的时候,老李突然发了疯,好像将盗洞堵住了。”
一听爹爹出事儿,狗蛋突然来了力气,蹭蹭蹭蹭就往断龙石爬去,庄正德取了火把帮忙照着,几人相继跟着爬了出去。
断龙石上,隐隐约约显现一行血字:不敬毛鬼,敬毛神。
盗洞口照进来幽幽的月光,让庄正德觉得活着真好。外头传来谢聪的声音,“表弟?你在吗?”
这一声喊叫打断了庄正德遐想,庄正德忍不住破口大骂,“谢聪啊谢聪,你他娘的还知道来啊,在迟来一会儿你把洞口子直接堵住,明天直接给我办个丧事儿得了!”
“混账话,赶紧出来。”白崇文一听庄正德胡说八道,赶忙骂了一句。
没想到白叔叔也来了,庄正德吓的缩了缩脖子,正准备从洞口爬出去,却看到狗蛋在边上畏畏缩缩不再往前。狗蛋舅舅有些奇怪,便上前推了一把,可狗蛋还是不动。
将火把递给洞口外的谢聪,庄正德回过身来,帮着舅舅先将狗蛋带了出去,回来又把新娘子打扮的灰晓舒拉了上来。
乍一看坟地里冒出来个新娘子,谢聪忍不住笑道,“哟,这是买一送一?灰晓舒姑娘哪去了?”
“若是老汉没猜错,这位就是新的灰晓舒吧?”白崇文什么眼力,早就已经发现其中蹊跷。只是谢聪还是不明白这仙家的能力,一时之间没有分辨出来。
“见过白叔叔,见过谢聪大哥。”灰晓舒连性格都有些大变,竟是十分乖巧的对着二人施了个万福。
真是士别一刻钟当刮目相待,连庄正德都是一头雾水,以前大大咧咧的灰晓舒竟是变了德行。庄正德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哟,这换了新身子,都会讲礼貌了。”
“庄大头,你不说话能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几人来来回回说了半天话,也不见李老汉去了哪里。狗蛋舅舅上前抱了抱拳,“多谢大先生和各位救命之恩,不知我那姐夫去了哪里?”
谢聪这才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就不见李老汉了,许是跑回家去了?等一会你们回家看看,若是找不到咱们再想办法。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寻。”
自打出来以后,狗蛋就一直藏在后头一言不发。白崇文看在眼里并未多言,悄悄将庄正德叫到身前,附耳嘱咐一番,便转过身去不知道琢磨什么去了。
庄正德领了旨意,不着痕迹的将裹在手上的手帕取下,用力挤了挤受伤的位置,假装过去安抚狗蛋,就趁着狗蛋分神的时候,一掌拍在狗蛋脑门。
吃了一掌的狗蛋,又直挺挺栽倒在地,众人只听见狗蛋在倒下之前咬牙切齿嘟囔了一句什么。狗蛋舅舅顿时就冒了脾气,“这位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扭头看了看白崇文,庄正德抱拳说道,“狗蛋舅舅,您有所不知。这狗蛋方才还是被墓中的那个东西附了身,我白崇文叔叔看出来端倪,便让我上前试探一番。果真如此!”
狗蛋舅舅琢磨一番,既然是白大先生说的,那自是十分可信。做掘墓这个行当,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得见见,只是以前做事都是万无一失,今天也不知是发了什么失心疯,冒冒失失就带着外甥下了墓。
此时白崇文才转过身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这毛鬼神终于走了,这东西我老汉都降服不得,见了只能躲着走,哎。”
任谁都没想到,竟然还有白崇文对付不了的邪祟,庄正德感觉蹊跷,开口问道,“你们刚才有谁听见狗蛋倒下之前说了什么吗?”
可刚才的声音确实太小,而且含糊不清,只是感觉带着一股子浓浓恨意。
几人都是摇了摇头,白崇文只是吩咐庄正德以后要多加小心,这毛鬼神睚眦必报,怕以后还会纠缠不清。
这会儿几人都是身心俱疲,来不及多想这些,商量一番之后,庄正德和谢聪抬起狗蛋,跟在众人身后一同往县衙走去。
县衙之中留下的几人都是坐立不安,董丽跟小月站在一起,双手纠缠都快拧成一股绳了。庄云坐在桌前看似喝茶,其实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一前一后两拨人出去都有大半夜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白崇文一马当先进了县衙后院,后头跟着的几人也都相继走了进来。小月早就按捺不住起身跑到近前,看到庄正德只是手上有些血迹,稍稍放下心来。
一路抬着人走来,庄正德早就累了个满头大汗,将狗蛋放好之后,竟是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灰晓舒穿着一身凤冠霞帔,小月都没认出来,只是焦急的一直看向外头。
等了老半天不见小月跟自己打招呼,灰晓舒捂着嘴走到小月近前嘻嘻笑了两声,小月这才闻到那股子熟悉的不香不臭的味道,眼睛睁了老大看了半天,确认无误之后喜极而泣。
狗蛋到现在还未醒来,舅舅有些着急,“诸位可否先帮忙找个郎中来看看,我这外甥到现在都醒不过来,姐夫又不见了。没法给家里交代呀。”
刚坐定还未来得及喝茶的白崇文,听了狗蛋舅舅这话赶忙起身走到狗蛋身旁。
低头细细看了半天,发现狗蛋魂魄残缺不全,眼下只是进气多出气少。白崇文仔仔细细探查狗蛋身体,一寸都没放过,又是诊脉又是掐指盖,使尽了浑身解数。
“狗蛋,怕是木僵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崇文也是一脸悲痛。人犯了木僵之症,这辈子都跟一棵树木差不太多,过不了几年,就会跟无根之树一样,枯萎凋零。
听到“木僵”二字,狗蛋舅舅再也站立不住,浑身瘫软跌倒在地,已过中年的男人,竟是哭的如孩童一般捶胸顿足。
“我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姐姐啊,这可怎么给家人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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