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王朝

    
    进入二楼，临街的窗户旁边摆放着一排桌子座椅，每个椅子后面用屏风隔开来，像是简单的包间。尘小六走到最角落里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吩咐店小二上菜以后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没有汽笛声，没有拥堵的交通。来往的女子大多遮着脸，街边小摊后面的台阶上几个乞丐在晒太阳。一个七八岁脏兮兮的小男孩依偎在一个老乞丐的怀里。老乞丐认真的在小男孩脏乱的头发里找寻着虱子，应该是一对父子吧，找到一个便用双手大拇指使劲夹，虽然衣着破烂不堪，但是父子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生意不错，身边围了好几个小孩子。一切安静而美好，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和谐的画面。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已经年近七旬，来不及躲避，慌乱间跌倒，而骑马的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周围人一片惊慌，父母在旁边的赶紧拉住自己家的小孩。老乞丐也抱紧了怀中的小乞丐。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棍跌倒惊了快速行驶的马儿，马上的人叫嚣着，挥起了手中的缏子抽在了老人的身上，瞬间老人的脸上便肿了一道。看到这一幕，窗户边看着的尘小六再也忍不下去了，顺手抄起茶水壶对准骑马人的脑袋砸过去。扔完却是立马躲在了桌子下面。马上的人被砸中后跌落在地，受惊的马儿径直跑向了前方。马上的人跌落在地以后浑身是血的晕了过去。这一幕被街角的一人尽收眼底。
    尘小六知道自己闯了祸，顾不上吃饭匆忙跑下楼，和正在上菜的小二装了个满怀。尘小六说了句不吃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后面传来小二着急的喊叫声。顾不上那么多，尘小六来到被砸中的人身旁，看到倒地的人头上流着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还活着主人不用怕，赶紧先离开。”小金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尘小六头上已经冒起了冷汗，腿软的有些站不直，双手微微颤抖着。跑，往哪里跑啊。倒地的老人看到尘小六慌张的样子，也明白了过来。茶壶就是尘小六扔出来的。
    “小师傅，你快跑吧。”老者站了起来，含着泪对尘小六说道。
    “这是不是长孙大人府上的人？”
    “对，我看着也像。”
    “赶紧报官呀出人命了。”周围一片嘈杂，这时人群中伸出了一只漆黑的小手，拽住了尘小六。慌乱中尘小六来不及思考便跟着小乞丐跑了。
    城北的破庙里，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看着在发抖的尘小六。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清水。
    “姐姐，你喝点水吧。”
    “谢谢你。”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竟然是早上躺在老乞丐怀里的那个小乞丐。
    “这里是哪里呀。”
    “这里是城北的破庙，基本上没什么人来的，你放心吧姐姐。”七八岁的模样，说起话来竟然有些大人的味道。
    “姐姐，我今天看到你扔水壶了，扔得真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爹爹说姐姐是个好人。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个人死了吗？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我娘，就是被长孙家的人打死的。要是有人救救她，她就不会死了。”小乞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是狠狠地憋了回去。转头说道。
    “姐姐，你是个好人。”尘小六摸了摸小乞丐乱糟糟的头发，将这个脏脏的小男孩抱在了怀里。小乞丐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小乞丐才抬起头说：“姐姐，受伤的是长孙家的人，我娘就是被他们抓紧长孙府，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你救了我他们会不会找到你？对了你爹呢？”
    “我爹爹去官府了。”小乞丐的眼神暗淡了几分。尘小六看着低落的小乞丐似乎明白了，他的父亲一定是替自己顶罪了。可是他们根本不认识啊。有些人虽然衣衫褴褛心却是这世界上最纯洁的。
    “走，你带我去官府我去换你爹爹出来。”
    “不，姐姐，爹爹说要保护好姐姐。”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爹爹会有危险，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不值得吗？”
    “爹爹说要给娘亲报仇，这是一个机会。这和姐姐没关系。我和爹爹去了长孙府很多次都是被打出来的，我们进不去长孙府，现在说不定可以接近长孙府的人。”
    看着眼前倔强的小男孩，尘小六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全身。这个时代太可怕了，表面看起来的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下面却是波涛汹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成熟的让人心疼。想不到这个繁华的盛世身底层的人还藏着多少不为后世人知道的秘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尘小六现在才想起来问小乞丐的名字。
    “我叫小宝。”
    “你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八岁。”小宝的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眼睛却是双眼皮大眼睛，两个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虽然没有笑容，但是说起话来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想必以后一定会是个大帅哥。
    “那你母亲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以讲讲吗？”
    长孙无忌是当朝天子的亲舅舅，也就是皇亲国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着他身边的管家也作威作福。管家在采买的时候看上了小宝的娘，强行拆散了他们一家人。带走小宝娘亲后，放火烧了小宝的家。后来父子二人沦落街头。一个月后小宝娘亲被人横着抬出了长孙府。父子二人状告无门，管家跟官府通了气，没人理会这对可怜的父子。今天看见从马上跌落的人是长孙家的家仆。小宝的父亲借此可以接近长孙府，打算借机报仇。
    “爹爹说如果他回不来了，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他和娘报仇。”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却让别人替我顶了罪，因果循环啊。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在这里等你爹爹回来吗？”
    “姐姐，你走吧。我要等爹爹回来如果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抓走你的。你快点逃吧。”一个孩子尚且如此善良，这些人怎么就仗势欺人！
    “你愿不愿意跟着姐姐走？”
    “姐姐我要等着爹爹回来的，我走了怕爹爹回来找不到我。”
    尘小六拿出钱袋子，放在小宝的手里说：“这里的钱够你生活一段时间，过段时间还在这里，姐姐来找你。”
    “姐姐，不，我不能要，姐姐你路上也需要盘缠的。”
    “姐姐是大人了，自己能想办法。你爹爹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爹爹回来了你们要离开你在柱子上画个圆圈。如果下次姐姐来你爹爹还没回来那我们就一起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好”小宝点了点头。尘小六在破庙里找到了一个桶，打了些水，给小宝洗干净头发和脸。洗干净的小宝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只是眼睛里少了几分童真，带着些许成熟。小宝出去买了些馒头和一只烧鸡，回来二人吃完聊了许久。直至天黑，小宝睡着以后，望着熟睡的小宝。尘小六才想起回去，将小宝放在草垛上。走出破庙，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尘小六想起了也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母亲，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她过的怎么样。
    “小金龙，我们回去吧。”小金龙在拿回洗髓丹后魂力耗尽，现在只能盘旋在手腕上。似乎很是嗜睡，这一天都不怎么见他说话。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小金龙的回应。尘小六把手放在手镯上，摸了摸盘旋在上的小金龙，小金龙才喃喃醒来。
    “都天黑了呀，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不知道呀 ，我们该回去了。你快变大带我回去。”
    “主人，我受伤还没有恢复，没办法带你回去。不过小青应该可以。”
    虚无空间里的小青，缠绕在客厅的椅子上一圈又一圈，没有了阿狸斗嘴的它已经无聊了一天。小青出来以后，听了小金龙吩咐，现出了兽身本体足有三四米长。原来小青是条巨蟒，蛇啊什么的最吓人了。尘小六爬到小青的背上，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小青的蛇身是温暖的。墨绿色的和小金龙想必小青的背是丝滑的。月亮高挂在空中，小青带着尘小六趁着月色回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