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噬亿万个自己

    
    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甩甩手腕，手再度长了出来。
    “你的法则力量，比我要凝实的多。”古青汲取着其中的力量，缓缓说道：“你应该是走了合道的路子，对吧？”
    死神大王点点头，古青说的一点不错，她确实走的以身合道的路子，这是神祇，神灵等这个体系中，唯一一条有成功希望的路。
    无论是鬼也好，神也罢，他们本质上就是汲取法则的力量，最终融入其中，这是一条死路，也是一条活路。
    对于有野心的神来说，无法增强实力，原地踏步到永恒，这种折磨无疑是死路。
    但对于想活下去的神来说，以身合道代表臣服，虽然实力不会提升，但能活下去，这就是活路。
    所谓生死，因人而异吧。
    神祇生而为神，无须信仰愿力的辅助，随着法则参悟越加深入，自身实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强，法则这东西会被他们称之为神权等，但本质还是法则。
    如果想要摆脱这种注定悲剧的路子，那就只能与此方世界斩断关系，可他们又不是武者，在斩断关系后，汲取的法则碎片自然而然会被世界收回。
    失去法则碎片，就会让他们彻底死亡，真真正正的死亡，因为神祇就是因法则而生。
    神灵也差不多，在前中期神灵依仗信仰愿力封神，然后逐步走向强大，但是之后也会走上神祇的老路——以身合道。
    神想要摆脱这种束缚，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自成世界。
    这就是为什么神灵都会构建属于自己的神国的根本原因。
    他们必须以自身神权法则为主，顺带结合其他法则，构建起完全独立于世界，属于自己的神国。
    这样一来，以身合道就会使他们变成类似天道的存在，神，既是神国，和武者的破神境中，魂魄与肉身罡煞完全融合，成就一体的步骤，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便可避免被世界法则同化，在自己的神国中缓缓发展，最终完善神国，将神国真正化作一个规则完善的世界。
    其实武者也是一样，只不过武者并非将自己融入法则，而是将法则剥离出来，融入自身当中，使自己成为完全独立的存在。
    或许不只是这两种体系，类似什么仙道，修真之类的体系，到最后都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称呼或许不同，有的叫超脱，有的叫领域巴拉巴拉的。
    说是这么说。
    实际上就古青接触的这么多体系中，其实就数神的体系最为艰难，他们本就是因法则而生，想要独立何其艰难。
    死神大王想了想，说道：“这个世界，曾经还有一些神，不过后来他们都死了。我代表这个世界的死亡，所以我宣判了他们的死刑，这也是我为何如此强大的原因。”
    她这么说，可能会有人觉得不明白，实际上很简单。
    将这个世界比作一个公司的话，那各个神祇，神灵就是公司中各个部门的职员。
    而神走到一定程度，必须要构建神国，等法则构建完善后就会试图超脱，摆脱这个世界的束缚。
    这就相当于公司部门的职员，相互抱团，暗中勾结，试图挪用公款，让公司亏损继而自己大赚一笔。
    作为公司，自然不会同意这种操作发生，于是在这个节点，神与世界会站在对立面，这就是所谓的——逆天。
    而死亡。
    死亡法则就相当于公司的财务部，她要做的就是守护公司的财产，无论是哪个部门，无论是用什么借口过来支钱，她只需要闭口回绝即可。
    这样一来拿不到钱的职员，只能被饿死。而做好本职工作的死神大王，自然会得到公司的奖赏，这也是她为何变得强大的原因。
    真要放在现实，职员自然不可能饿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但是这些神灵压根没有前往其他世界的能力，最终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话说回来，如今死神大王，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与世界对立。
    但是她选择了妥协，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所以选择了以身合道这种明摆着的死路。
    其实也不是死路，只要不忤逆天道，她充其量会永远停留在这个境界，不会更进一步。
    反正法则不散，则神祇不死。
    换言之，她一辈子也就是这个公司的财务会计了，不会被辞退，也不会被升职。
    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想死，那就只能妥协，毕竟死神大王可是眼睁睁看着无数前辈赴汤蹈火，最终化为虚无。
    “或许，你可以换个方法。”
    古青摸摸下巴：“世界意志，也就是所谓的天地意志，天道，它只是一个法则结合体，并没有灵智意识。
    对它来说，你们的好坏等等都跟它无关，只要你们不离开这个世界，随你们怎么闹都无所谓。
    因为最终随着你们的死亡，散溢的法则还是会重新融入世界，相当于自产自销。
    甚至于因为神灵的关系，将信仰愿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转化成神力，还会让世界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说到这里，古青忽然一顿，盯着死神大王：“你知道，人间其实有种所谓的异能者吧？他们就好似是劣等的，半成品的神祇。
    以这个世界的人类的强度和潜力，他们通过某些途径，获得法则碎片，从而撑过法则侵蚀，得以借用法则力量，也就是所谓的觉醒异能。
    跟你们神祇来比，其实差不多，但你们因法则而生，所以相当于亲生的，而那些异能者就是后娘养的，所以从各个方面，对方都没法跟神祇比。
    我之前说过，世界意志是法则集合体，是没有神智的，我在想你或许可以尝试下，捕捉异能者，提取他们体内的法则碎片，让神国更为完善。
    但是也不能全部提取完，要给他们留一点。这样的话，你，异能者，世界意志，三者之间多了个缓冲带。
    到时候异能者死亡，体内法则碎片会重归天地，但世界意志不知道，中间会有你劫走了一部分。
    徐徐图之的话，终有一天你的神国会无比完善，比这个世界更为坚固。而此消彼长之下，这个世界的本源被你不断窃取，会逐渐衰落，届时你就可以达成独立。”
    “……”
    死神大王听罢，不禁瞪大俩眼，陷入懵逼状态，她真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
    古青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这种东西，其实人间早就存在，只不过你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而已。
    说白了无非是找个人，让他帮你吸引火力，等什么时候他声名狼藉，你就可以杀了他，自己站出来做好人，不但能甩锅，还能名利尽收，上位者一般都是这么做的。”
    死神大王回过神，打了个响指，陡然一个光团出现，飘到古青手上：“这是我对死亡的感悟，或许对你有用。”
    “死亡……”
    古青盯着这个光团，忽然回过神：“我记得紫薯精就是为了讨好什么死亡女神？漫威其实也有掌握死亡权柄的神灵？当初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不过想想吧，古青觉得就算当初自己想起这茬，估计也没什么办法。鬼知道那个什么死亡女神去哪找。
    自己就算找到对方，在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压根不可能有谈判这回事，估计一照面死亡女神就会把古青同化。
    “多谢你。”
    古青收起光团，笑吟吟的道谢。
    死神大王笑着摆手：“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你说的对，我应该多关注一下人间的，如果早些明白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古青伸手捅穿了这层薄薄的空间屏障，踏步走出：“我在这个世界，应该还会停留很长时间，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能捅穿这个世界的空间屏障，跟他达到碎空境没半毛钱关系，纯粹是这里太脆弱的关系，甚至一个罡煞境的武者过来，都能完成什么拳碎虚空之类的壮举。
    蛮力破除，毫无卵用。
    只有明白法则的意义，才能正确的运用它，通过搅乱法则区域构建，继而汲取自己所需要的法则力量，譬如——死亡。
    ——
    在这个世界待的第一百四十五年，霓虹这几块岛屿终于沉没。
    古青不得不搬家到其他大洲，在第二百年的时候，第三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大家你来我往投核弹头，祈祷世界核平。
    无奈之下，古青再度搬家，与世隔绝的钻进了海底万米，哪管世界洪水滔天。
    在第四百年的时候，他终于将死神大王给予的馈赠完全消化掉，对死亡法则的领悟更进一步。
    但同时，罡煞的强度和肉身强度，已经拉开了巨大的分水岭，古青深知无法继续下去，否则自己会被法则同化，他必须尽快再度提升肉身强度。
    回归！
    这个世界，是古青待的最长的一个世界，也是和原住民相处最为愉快和谐的一个世界。
    当然，古青说的原住民，是死神大王。至于人类……他现在跟人类压根不是一个物种，仅仅只是外表雷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