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尧自从上次同学聚会后,就搬到了于娜家。平日里在学校过日子,遇上小休大休,都是和于娜一起回去。
她们之间的关系,远非旁人所能及,。
文雪旗终于明白,于娜骨子里透露出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人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她们现在呢,都快成一家人了。
按照于娜的性格,她肯定千方百计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文雪旗曾经借住在吴禹同家的事情,透露给闵尧了。
她之所以出来,威胁文雪旗,一方面是要掩人耳目,暗渡陈仓,另一方面,不过是不想她当上广播站的团支书,抢了她的风头罢了。
而后,她故意来找文雪旗的麻烦,当着大家的面,把她借住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想让她反驳。
借此,让闵尧看清楚,她是一个怎样有心计,又爱撒谎的人。
今天,这一切,说不定也是她将计就计,故意让闵尧撞见她和苏秋舫决裂。
一方面,彻底摆脱苏秋舫;另一方面,也装一波可怜,赢回闵尧的心。你看,他现在不就在,为了她跟那个人打架吗?
可以,真的是有把刷子的姑娘,不愧是上一世嫁给闵尧的人。
她要是没点心计,平凡的要命,那才更让人觉得不甘心呢。
文雪旗的心沉了下去。
闵尧早就知道她跟吴禹同的关系很近,可他从来没有问过一句。是对她足够信任,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现在想想,在此之前,他跟她的关系只能算是好朋友,却在聚完会回来之后,突然间极速的暧昧了起来。
而且,这一切都是闵尧主动的。
这难道不奇怪吗?
她自认为在聚会上,没有展现出巨大迷人的魅力。
为什么一个跟她关系普通的人,会突然与她相好起来了呢?
而且,他们现在算是好了吗?
或许不算吧,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们没有互相告过白,在一起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非常默契的暧昧罢了。
这算是什么呢?
张文丽知道她心里难受,记得满头大汗。她没有经历过这么难受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小旗,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别憋在肚子里。”
“实在不行,我去打闵尧一顿,让他把话跟你说清楚;要不我就去把于娜揍出来,让她以后离闵尧远远的。”
“还有你安排的那事,现在都准备好了,你把东西给我,保管让于娜明天就转学走人。”
文雪旗拍着她的肩膀,勉强的笑了一笑。
“不用了,那件事情别做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让她走了。”
眼下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监视着她,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方便应战;这要是去了别的地方,她在明,敌人在暗,什么都不好说了。
再说了,走了一个于娜,还有下一个于娜站出来。闵尧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永远也不会缺女人。有个于娜在这压着,别人要翘尾巴,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那你不气啊?你生气就发泄出来,一直堵在心里多难受啊。”
文雪旗说没事的。
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上一世,闵尧娶了于娜。这样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打击,是扛不住的?
“你能不能帮我打壶热水,我想泡个脚,早点睡。”
张文丽立马将自己的暖壶提了过来,滚烫的热水,让干燥的姜片瞬间变软。
双脚沾水的一瞬间,她打了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双脚还没完全泡在水里,就已经红的跟卤猪蹄似的了。
水真烫啊。
但是,好舒服啊!
浑身的血液都热乎通畅了。
明明答应了早点睡,可闭上眼睛,全是聚会那天,闵尧和于娜相互配合,宛若一家人的画面。
她索性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身子,枕头垫在腰后面,靠在墙上,听舍友磨牙打呼的声音。
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面色苍白浮肿,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
张文丽看不下去,就学着她的样子,用热水泡了毛巾帮她敷眼,可弄了半天,那眼还是肿的跟个马蹄莲似的。
她气愤,多大的事情用得着这样?
“你给我去找闵尧,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雪旗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她的确有些事情要问闵尧。
闵尧今天要在广播站值班,回来的比较晚,一进班级就看到她那双肿肿胀的眼睛,他有些不安。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文雪旗望着那张让她朝思暮想过的脸,盼望她听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又渴望现在的关心全是真的。
“没什么,我有事要问你。”
闵尧顿了一下,说好。
“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她问,“昨晚打架了吗?”
闵尧说,“没有。”
“那事情都解决了么?”
“解决了。”
“那你跟苏秋舫呢?”
“话都说开了,我们还是兄弟。”
文雪旗微笑,“嗯,那就好。”
这就是你要问的?
“嗯。”
闵尧坐下来,想牵住她的手,又怕被人看见。
“有话就直接说嘛,跟我不要藏着掖着的。”
文雪旗垂眸,说没什么。
“我是寻思着,我以后要早起,跟你跑步,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闵尧说那好啊,“我一早就觉得你太瘦弱了,是应该好好锻炼锻炼。”
他的位置就在床边,身后布满蓝天和耀眼的晨光,文雪旗趴在桌上,眼里涨满这初冬美丽的风景,他在风景里温柔的看着她。
她幸福的笑了。
“那我以后的学习、广播还有运动,都要靠你多多指教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那些埋藏在她心里的疑惑,即使问出来答案,又能怎么样?
难道她会因此放弃他吗?不,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放弃他的。
她早就下定了决心,即使他不喜欢她。她也要努力的追他,让她喜欢上自己,争取和他在一起。
这种暧昧又亲近的关系,对她来说就是一块绝佳的跳板。
她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她走的近乎,她只知道,他在给她机会,而她,迫切的需要这机会,就像是倒在沙子里的鱼,迫切的需要水来呼吸一样。
毕竟,那些整宿抽烟不眠的日子,那些明明活着却感受不到心跳的日子,那些孤独无助,独自面对一切的日子里,他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希望。
即使拼到头破血流,她也要跟他在一起,无怨无悔。
正因为他,才有了现在的她。
大姐文雪艳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虽说怀孕是讲喜事,但毕竟未婚先育,那年头计划生育又查得严,就让人有些慌。
文妈妈一边咒骂,哪个多嘴的该千死,舌头这么长,一边又心惊胆战的,天天把大门关得严丝合缝的,就怕被人查到。
眼下大闺女正在他家抚养着,可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了。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
徐二舅的媳妇,她二嫂子二莲,带着一罐小米,说来看文雪艳。
文妈妈起初没意识到这其中的蹊跷,热热乎乎的把她拉进堂屋里,喝茶拉呱说孩子,聊庄户,聊八卦。
二莲却突然叹了一口气,“妹妹,还是你家好,俺太眼馋你了。你两个闺女不愁事,也不要盖屋,也不要多操心。”
文妈妈忙问怎么了。
二莲,皱着眉,拍了一下大腿。
“嗨!你二哥没个本事,就在村里给人打个针,治个头疼脑热的,一个月也扒扯不出来几个钱。”
“俺寻思吧,两个小子都大了,得赶紧把屋子盖上,要不在村里多抬不起头,人家都笑话咱没数,该捯饬的不捯饬,这可是头等大事。”
“再说了,以后说媳妇,人家一来访,来打听,知道孩子上初中了,还没给盖起屋子,人家肯定以为咱家穷,不愿意跟咱做亲。那咱不耽误孩子,说媳妇么?”
“可你说怎么着,俺把这话跟他一说,她就把俺给打了。说俺整天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赚钱的难处。”
“他整天给人看病,养活俺娘五个,就够不容易的了。实在是捯饬不出来钱给孩子盖屋。让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他一起丢人现眼。”
她挪了个位置,本来坐在文妈妈对面的,眼下来到了她一旁,捏着她的手,长吁短叹。
“俺跟她说,咱妹妹家眼下不愁钱,大闺女有婆家养着,二丫头自己能挣钱,咱妹夫现在都成大老板了,你怎么不能去借点,把困难度过去?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张不开嘴的?”
你猜你二哥怎么说?
“他说,咱妹妹现在跟吴经理走得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俺们这种泥腿子穷亲戚上门,给你丢人显眼。你听听,这是什么道理?”
“俺就说他,你怎么能这么想?咱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咱妹妹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的人。”
“你这个做哥哥的,小时候那么疼她,她成了家,咱们又互帮互助着,现在大闺女怀了孕,咱们帮着瞒着,保护着,不让计划的生育的人抓走了,那吴经理能做到这个吗?”
“你们是实打实的亲人,血浓于水,咱妹妹不管怎么样,都会帮你的。”“谁知道俺说完这话,他又把俺打了一顿。”
“说俺不懂事,还乱叽歪烦他。你看看,俺这胳膊肘子,再看看俺这腰。妹妹啊,你哥怎么能这样?唉,俺不说了!”
文妈妈听了半天,为难的要命。
她听出来了,二莲这是借钱来了。
你说她要是开门见山直接说,她兴许就找找借口,不借给她了。
可她来了这么一出,给她戴了那么多高帽子,又弄了个可怜相,还把大闺女怀孕的事拿出来威胁,真是让她够难为的。
“二嫂子,你别难过了,这事是俺哥不对。给儿子捯饬盖屋,是人生头等大事,他心里没数,不放在心上,还反过来怨你,要俺说,这事他就该听你的。”
二莲叹了一口气,“唉,谁让咱不拿工资,咱手里没钱呢?俺想给孩子捯饬,都捯饬不起来。”
文妈妈只好说,“俺这里也不宽裕,就前两天豪豪爸爸给俺一千块钱,你要是不嫌少,就先拿去用着。”
这已经给她面子了,没想到二莲却说,她家里有两个小子,得盖两排屋,这钱连买砖都不够,弄不好,两小子就得打光棍了。
文妈妈只好又找了五百给她,说是再多的,一分也没有了。
二莲这才喜滋滋的离开,丝毫没提什么时候还钱。心里甚至打定了注意,过几天要继续来要钱,早晚喝光他老文家的血。
你赚钱了不起啊?
姑奶奶让你赚多少,孝敬多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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