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旗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又想起苏春阑跟她说的话,“别看啊同面上冷冷的,可他这个人善良的很,上次去敬老院还是他要求我去的。我看他那么用心的照顾老人,一颗心都化了……”
唔,在苏春阑眼里,吴禹同这形象确实挺立体完美的。
要不是她跟他相处过一世,她肯定也会觉得他是个十分完美的人。
可惜啊,有些人的人设太经不起推敲了。
牛奶奶用手帕仔细的擦着鞋子,然后将这一双旧鞋包好,收在抽屉里。
她从另一只抽屉里拿了半盒麦乳精,冲了一茶缸子,却只放在桌上。
文雪旗见状,笑嘻嘻的说谢谢奶奶。
牛奶奶冷哼一声,“姑娘家脸皮怎么那么厚,又没说要给你。”
话虽这样说,但她转手又坐下逗大福二福,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我心里明白着呢!”
“你们这两个骗子,一个送了两只狗来,整天让我不得安生;一个拎着点东西过来,想要堵我的嘴,让我念你们的好。”
文雪旗放下茶缸子,蹲在她腿边,认真的说,“奶奶,那个人送狗子来想做什么,我是不知道。可是我送东西来,不是要堵你的嘴,我是要赌我自己的嘴。
哦?
文雪旗无奈的笑着,“难道你不知道吗?有句话叫‘言必行,行必果’。”
牛奶奶说的对,她的确是骗子。
“你又不是我的亲奶奶,没有养育爱护过我,我怎么可能对你有那么深的感情,那么好心的来照顾你?”
“我骗大家说我对你有这么深的感情,我还骗大家说,我会常来看你。人行在世上靠的就是一个诚信,我得说话算数,所以我现在过来了。”“我买这么多东西呀,就是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要轻易说话,否则啊,有罪受了。”
牛奶奶挠着二福的头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生气。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脸骄傲,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文雪旗刚要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却已经指使着她去干活了。
“拿来的东西都给我放桌子上摆好了,我可得好好享受。免得到时候,嘴上没捞着好处,还得到处说你们的好话。”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抿着嘴憋笑,眼底的皱纹,欢乐的堆叠在一起。把二福塞到文雪旗怀里,自己又抱起大福,“既然来了,就多帮我干活,给狗洗澡去。”
二福热情地舔着文雪旗的脸,口水糊了她一脸。
她一边躲着一边说,“现在天冷,温度低,这狗又不大,恐怕抗力差,扛不住。”
牛奶奶瞪眼,怎么那么啰嗦?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去它主人家里洗不就完了?!”
文雪旗是个学生,牛奶奶又年事已高,敬老院自然不会放她们出去。
文雪旗为此暗自庆幸,她可不想见到吴禹同。
可没成想牛奶奶,竟然记住了吴禹同的电话号码。
这边打完电话,那边院长就通知人放行了。
对于院长如此不负责任的行径,文雪旗在心里谴责了她一百八十遍。“奶奶,吴禹同她家离这里挺远的,坐在三蹦子上颠的难受。要不,你再等等,等到她来接小狗回去洗澡呗。咱就别过去了。”
牛奶奶说不行。
“明天是我老头子的忌日,我就要把狗子洗得干干净净的,带去见她。”
这话一出来,还怎么好意思阻止?
文雪旗只能硬着头皮,带她去吴禹同家。
她想,送到门口她就直接走人,不进去就行了。
但还想再挣扎一下,“奶奶,要不咱们带着狗子,去大澡堂子洗个单间儿?”
“你看,专门去吴禹同家多费事啊,不如咱就近解决算了,反正花不了几个钱。”
牛奶奶大怒,“我也不要去看我老头子了,来来去去的多费事,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不如直接下去找他去。”
文雪旗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灰溜溜的带着她打了个车。
吴禹同家她只去过一次,只记了个大概路线,具体在哪,还真说不清。
一会觉得该往东走,一会儿又觉得该往西走对,过一会儿,又觉得该转个弯儿回去。
司机师傅没时间陪她们折腾,给她们扔在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驾着车怒气冲冲的走了,还多要了她五毛钱。
牛奶奶嫌弃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话不靠谱,是有心折磨她这把老骨头。她抱着狗子,站在路边置气,不愿意配合她。
文雪旗只得挨家敲门借电话,折腾了半个小时,才见到人影。
吴禹同还是那副没正型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她,嘴贱的很。
“早就说了,让你多去我家认认路,你偏不去,你看,找不到门了吧?”
一段时间不见,这混蛋竟然清瘦了许多,本来妖孽魅惑的一张脸,现在竟然多了一些弱柳扶风之意。
要不是嘴上太贱,她还真愿意多看他一眼。
她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去的,我又不是小毛贼,用不着去你家踩点。”
吴禹同意有所指,“说不定以后就成你家了呢。”
呵呵!
“滚一边去,我就算偷也偷动产,像房子这种不动产,需要登记才能过户的,偷了有什么用?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蠢。”
吴禹同嘟嘴,“你偷走东西比房子重要多了,有时候我宁愿你来偷房子。”
文雪旗后脊背发凉,这话是什么意思?比房子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指清毒物质探测仪?
“我偷也不会来偷你的……”
两人争执不断吵了半天,倒是怀里的二福,率先没有了耐心,扒着文雪旗的手,嗷嗷的叫唤,想要挣脱下来,去找它哥哥大福。
文雪旗趁机将狗子塞到吴禹同怀里,转身欲走,“照顾好牛奶奶。”
牛奶奶却在这时喊住了她,“小丫头片子,一会儿陪我去买件衣服,我得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去看我老头子。”
“……”
吴禹同家跟上一次差不多,最大的差别,就是阳台上多了一张沙发椅。
那沙发椅还跟苏春阑家里的一模一样。
想起苏春阑同样对他用情至深,文雪旗忍不住调侃,“吴总好雅致。”
吴禹同把二福放下来,那狗子立即欢快地跑去跟大福汇合,两只小家伙一起跑去阳台找牛奶喝去了。
他嘟着嘴,很是委屈,“什么雅致不雅致的,我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呢。”独守空房,连个伴都没有。
唉哟,看样子最近苏春阑忙工作,怠慢了他,这都开始寂寞空虚冷了。
“你可以直接去找人家呀,非得让人家主动来找你呀。”怎么那么傲娇了不起!
吴禹同眨了眨眼睛,突然间笑开了。粉面含春,仿若一朵樱花绽放。
“你说的对。我要贯彻‘三死’原则,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死追到底。”
哎,这就对了,你这边对人家上点心,人家那边全心全意的扑在你身上,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听到苏春阑的好消息了。
苏春阑的好消息就是她的好消息。
啧啧!
幸福。
牛奶奶给两只狗子准备完食物,见他俩还在墨迹,忍不住发起火来。
你们这两个懒驴上磨屎尿多的家伙,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准备洗澡。
文雪旗被她训的悻悻然,吴禹同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坏笑起来。
牛奶奶指挥着他们放了小半浴缸水,两人各自负责一条狗子,吴禹同抱着大福,文雪旗则抱着二福。
两只狗子今天脾气闹的厉害,特别不配合,一个个在水里乱扑腾,嗷嗷叫唤着往外跳。
想想自家狗子一见到水汪子就要钻进去游泳,再看看这两只狗子,这惊恐不配合的样子,文雪旗果断指责吴禹同。
“你是怎么带的狗子?人家的狗子见到水,都跟下锅子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往里面跳,再看看你养的,一个爱水的都没有。以后你要是腻了水呀,也别指望人家能跳进去救你。”
吴禹同却一反常态,郑重其事的点头,“你说的对,等忙过去这一阵,我换个带游泳池的院子,教教它们怎么狗刨。万一以后你再落了水,我不在身边,也有个念头。”
“你胡说什么呢?”
叉起二福直接塞到了他怀里,那狗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直往他脖子里钻,沐浴液弄了他一身。
他一手抱着二福,一手按住浴缸里的大福,两个小东西不配合的乱动,他凌乱的像个手足无措的奶爸。
文雪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活该!
谁让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盼她半点好。
你才落水呢,你全家都落水!
牛奶奶及时出场救了他,她找来两块小毛毯,包住两只小东西,跟文雪旗一人一只,抱着它们去吹干。
吴禹同的衬衫全湿,胸前的风景若隐若现,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文雪旗跑的比狗还快,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多轻薄他几眼。
那混蛋却不自觉,抽抽搭搭的瘪着嘴,撒娇也想要一块毛毯,被牛奶奶犀利的眼神劝退,只能老老实实的去洗澡。
牛奶奶不擅长用吹风机,就只帮忙按住狗子,剩下的由文雪旗来做。
两只狗子似乎也被牛奶奶的气势所压倒,一个个耷拉着耳朵,乖乖的站在那里,细看表情,倒有点泫然欲泣的意味。
文雪旗好笑的挠着它们的头,这狗子真是随主人,一会撒娇一会疯,完全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牛奶奶也适时的感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吹干毛发后,狗子又恢复了活泼顽皮,蹦跶到浴室门口,去找它们的爸爸。
文雪旗跟在后面,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响声,脑海里闪过那晚,布满咬痕和抓痕的肩头。
唔,不知道他身上又添了多少道暧昧的痕迹。
他那白皙娇嫩的肌肤,有点痕迹就像桃花开在了雪山上,其实,挺好看的。
浴室门却突然开了,他同那晚一样,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文雪旗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没有移开脚步,只傻傻的看着一颗水珠子,从喉咙划过躯体,经过他健壮的小腹,一路向下,和浴巾融合在一起。
她感觉嗓子干干的,特别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
手腕一紧,她已经跌入他的怀里,他高大的身体欺压过来,将她抵在墙上,腰身与墙壁之间隔了他的手臂,沐浴后的清香和他的体香混杂在一起,烘的她脸颊泛红。
“吴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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