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旗怎么也没想到,圣诞节这一天,她会是在于娜家过得。
本来计划好的,跟男神浪漫的烛光晚餐,也全都打了水漂。
不过这一切也是她自愿的。
她积极争取代表班级来看于娜,一方面是想看一看于娜究竟在弄什么幺蛾子;
另一方面,也是想亲眼证实一下,闵尧是否真的和于娜住在一起。
圣诞节当天,苹果依旧挺贵的,他们就买了几斤橙子过去,反正都是那么个意思,能省点就省点。
班长赵永强走在前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个学期都要过去了,班里竟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刘娟也真是会惹麻烦,连于娜这么温柔单纯的姑娘,都能下得去手。真不知道她怎么能有这么恶劣的品性,这么邪恶的心。
“我估计啊,学校八成会给她记大过。这要通报批评出去,多丢咱班级脸面,还要扣咱班的量化分。没教养,净惹麻烦。”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快点走吧。”
刘娟和她一样,是个泥里爬土里滚的乡野丫头。许多生活习惯,都跟他们这些城里长大的不一样。难免会有一些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们。
她倒是没有怎么介意过,甚至有时候还挺骄傲的。
老娘确实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你们,但是咱就是混的比你们好,这不更加说明,咱比你们优秀吗?
可刘娟是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
难道说,这一次的事情,也跟这种歧视言论有关。
闵尧穿着拖鞋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文雪旗的呼吸一滞,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即使早就知情,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他将他们接进客厅,于娜在侧卧躺着,一行人把水果放下,直接就去了侧卧。
她倒是伤的不重,只鼻子肿着,脸颊上包了一块纱布。
据说,那天物理课本直接磕在了鼻子上,瞬间血流不止。
有人说她是软骨受了伤,可在文雪旗看来,她的鼻子倒没见到骨折,问题应该不大。
“太感谢你们能来看我了,我太感动了。请帮我转告大家,我非常感谢同学们。还有,我想要请你们帮我带个话。”
她顿了一下,垂下了眼眸,无辜极了,“我跟刘娟只是在商量事情,她一时情绪失控,才打了我,我相信她是没有恶意的。”
“她现在肯定特别后悔,内心倍受煎熬。请大家不要怪刘娟,更请你们帮我转告老师,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务必要保护好刘娟的安全,免得被学校处分。”
说完还非常真情实意的抹了抹眼泪,一双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似的,那叫一个楚楚动人。
赵永强气的捶胸顿足,“你看看你,都已经被她打成这样了,还替她说话。你就是太善良,心太软了。”
作为一个班团干部,如果性子太和软,工作过程就会有人给你使绊子。你看吧,现在竟然都敢动手打她了。这要是不严肃处理,以后他们的工作怎么展开?
文雪旗听赵永强这翻说辞,都快吐出来了。
说话跟放屁一样,你还他么一个班团干部,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于娜,你当时跟刘娟说了什么,你们才起的冲突?”
于娜说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班级上的事情,她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了怒。”
呵呵!怎么可能?
刘娟这个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跟人说话,但也不是这种易怒易躁,有暴力倾向的人。
除非于娜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刺到了她的痛点。
“是吗?刘娟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于那反应的特快,立马跟她说,按刘娟说的来就行。
“这件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掰扯不清楚。只要说法有利于刘娟,不让她被学校处分,怎么说都行,我都没关系。”
文雪旗笑了一下,说那就行,“既然你已经谅解了刘娟,那我们就按你说得来,尽全力保护她。”
你他么继续装,我看你能有多么清纯多么圣母。
她就假借去卫生间,离开了侧卧,顺便顺走了于娜摆放在明面上的日记。
日记本的被一个精致的小锁锁上了门,文雪旗一点也不慌,掏出预先准备好的曲别针,在洞眼里轻轻一拨,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里面的日记。
她对这货的隐私并没有什么兴趣,就从昨天开始看,意图从里面找到点蛛丝马迹。
然而于娜这里面,记载的全是从她出事之后,闵尧是怎样细心体贴的照顾她的。
她甚至提到,昨晚是闵尧喂她吃的饭,她因此认为,这是她度过的最幸福的平安夜。
文雪旗咬碎了一口牙,恨不得将于娜给生吞活剥了。她现在严重怀疑,于娜是故意把日记放在那里,气她的。
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闵尧切了一盘橙子,正要往侧卧里送。看到她之后让她等一下,将橙子送进去后,立马跑了出来。
他将她拉到阳台,紧张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别误会,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行吧,男女之间最常用的暧昧、养备胎套路,就是认哥哥妹妹。她还能说什么呢?
文雪旗环顾四周,这是一套三居室房子,装修偏向于简易欧洲风格,家里还养了一只英国短尾猫。
“带我去参观参观你住的房间吧。”
“……”
闵尧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文雪旗笑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早就知道了。她一直,什么都知道。
“你紧张什么啊?拖鞋这么合脚,门口鞋架上,还有两双你的运动鞋,阳台上这件校服,也是你的。我又不傻,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闵尧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坦诚,我的确住在这里,我前段时间给家里闹疯了,就离家出走来了这里。但是你相信我,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说着,他的眼睛温柔又深情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在意的是谁。”
文雪旗乖巧的点头,可心里觉得委屈极了。
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委屈的。
毕竟,她也在别的男人家里借住过。
闵尧也知道这件事情,可他并没有来兴师问罪。现在他们的状况调了个个儿,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呢?
再说,他不是已经说了吗?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是她。
她都已经得到她最想要的答案了,还能再去问什么?
跟上一世比起来,她现在的处境,简直就是天堂。
“我相信你,不过可惜了,我本来打算定家餐厅,咱们出去大吃一顿的,现在你要照顾伤员,就没时间一起去了。”
闵尧立马举起手,掌心向外,说道,“我保证,只要一有机会,我立马补给你。”
她不生气就好,这样的话他也不用,再想方设法瞒着她了。
整天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过日子,紧张的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遇到刘娟的父母。
刘娟跟她妈妈长得很像,两人都是大浓眉,铜铃一般的环眼,厚厚的嘴唇,黝黑的皮肤,身材高大健壮。
刘娟她妈跟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妇女足有一米七八的个子,手臂粗壮如小腿,大腿结实如柱子。
她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得有八个月了;右手臂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左手还领了一个十岁大的。
娘四个在前面走着,仿佛一棵松树上,冒出来几个松果,又像是压在蛇精身上的葫芦大山,层峦叠嶂的。
而在她们的后面,是一个身材矮小又瘦弱的男人。
那男人带了一顶黄色帽子,帽子里放了一圈纸盒子,用来隔离头油,又因为没有盖好,不知露出了一角。
他长得贼眉鼠眼,五官全拧在了一起。
嘴角叼着一根纸卷烟,说话的时候,烟雾和唾沫一起喷出来,带着浓浓的口臭味,十分考验人的承受能力。
他骂骂咧咧的,对于他女人和孩子很是不满。
“丧了八辈子良心的女人,生了这么多赔钱货,没有一个省心的!好好的学不上,去跟人家打架,把人家有钱人的闺女给打了。”
“让她自己赔钱,她要是赔不起,就去给人家当小蜜去!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哪个爹有钱给她?”
这话听的人无比刺耳,过往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文雪旗怒火中烧,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
“卧槽他妈!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能娶到媳妇儿,什么畜生都能当爹了?”
等到刘娟的父母被请到办公室,文雪旗才从同学那里,大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要强好面子。
她同样因为家境贫寒,申请了学校的贫困生补助。
说实话,以她家的条件,在班级里确实算得上最贫困的。任谁看,都应该把贫困补助给她,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会得到这笔救济款。
谁知道,申请的结果却是,她意外的落选,而家庭条件极好的于娜,却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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