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棽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或许吧。不记得了。”
这答案有点模棱两可。
陈央央正要追问,“咕嘟”一声,波纹粼粼的湖面上突然冒出一个气泡来,如果平常时候,陈央央一定以为是小鱼上来透气,但现在的她对气泡实在太敏感了,气泡出来的一刹那,她就本能地盯上了气泡,隐隐约约从里面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因为距离问题,分不清是男是女,但可以看出素衣加身,长发飘飘,很明显在肆意奔跑。
下一瞬,气泡破了。
陈央央侧头看着身边的厌棽,“你好像在刻意隐瞒我什么?”
不止厌棽,郝帅也如此。
每次气泡出现,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摧毁它,气泡团那次耽搁的时间虽长,但出于各种原因,她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蹊跷莫测的气泡,对于任何一个新闻工作者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可陈央央对此似乎提不起兴趣,她之前也纳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如今她总算摸出点头绪来了。
厌棽和郝帅不愿,她便不做。
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无法改变。
“咕嘟。”
又一个气泡冒出湖面,一如上个那样,一瞬即破。
厌棽:“你想多了。不是我做的。”
“哦?”陈央央不信。
“你看我也没用。”厌棽说,“我如果不想你知道,阻止你上山即可,为什么多此一举陪你上来?”
“因为你清楚拦不住我。”
“两个男人拦不住一个女人?央央,你在说笑吗?”
陈央央心底莫名一动。
央……央央?
她的小名有无数人叫过,父母姐妹,亲朋好友,可唯独从他口里吐出来使她怦然心动。
可她记得,之前他叫她的名字,明显很不自然或者干脆略去不叫来着。
“咕嘟。”
第三个气泡冒出,苍天垂怜,这次居然出现在湖边,离二人不足一步远。
厌棽的食指微动,然而不及他有所动作,陈央央忽然一踮脚尖,轻轻吻住了厌棽的唇。
厌棽一怔,“……”
陈央央却只是蜻蜓点水的意思了一下,重新保持距离站好,一副仿若什么缺德事都没干过的样子:“就是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心动的感觉。唔,还不错。”
厌棽:“……”
陈央央的左手一抬,轻而易举把刚好升到腰高的气泡戳破,什么动静也没有,气泡果然是空的。
陈央央轻笑一声,心底暗暗可惜初吻白给某人了。
手机铃声突然大震,是崔胡:“陈央央你在哪儿呢!知不知道你今天上班第一天!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给我出现!!”
说完一如既往地挂了。
陈央央啧了一声,把电话拨回去:“领导,。我在追踪采访,回不去。”
“什么采访这么重要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暂时无可奉告。不过吴挚也在,我们会好好配合。再见。”
被陈央央的吻震惊半天的厌棽陡然回过神来,但询问的口气依然温和缓慢:“你想……”再三斟酌措辞,“写气泡?”
“不然呢?”难得陈央央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唉声叹气地解释说,“无故旷工坐等炒鱿鱼吗?呵呵,我每个月还有几千的房贷要还呢,没办法。”
厌棽对她说的话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可最终点头说:“随你吧。”
“你说的啊。可不要再暗中使坏破坏气泡了,我须得仔细观察才有写作灵感。”
“好。”
陈央央蹲在湖边,一动不动的等着下一个气泡出现,可三分钟过去了湖面依旧平平静静,连小鱼吐的泡泡都没有半个。
不能再等了。
陈央央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微冷,可以接受,一条长腿伸直,就要下湖。
“不要下去!”
这话并非厌棽所说,陈央央一回头,看见一个满身狼狈、面露惊恐的女子从一块大石头后爬出来喊:“湖里有水鬼!真的!我亲眼看见赵一鸣被一个水鬼突然拉下水,再也没有上来!”
“唔,”陈央央说,“那就更要下去了。”
说完也不再问女子其他,屁股一滑,溜下了湖。
女子“啊啊啊”的一串尖叫,神经质到简直要发疯。
厌棽默了默,也随之跳下湖去。
这次不同上次,陈央央没有因为湖水窒息昏过去,四面八方的水好像都包含着空气一样充足舒适的氧气,她呼吸舒畅,一路下坠直达湖底。
湖深十几米,于是光线渐渐受阻,来到湖底时视物已模糊成一团,只能凭直觉和常识分辨出哪里有水草哪是鱼。
陈央央贴着湖底,挥动四肢慢慢游动,她坚信此湖没有看起来那样风平浪静,可搜寻很长时间依然一无所获。
赵一鸣呢?
“水鬼”呢?
能造气泡的神秘盒子呢?
肩膀微微一沉,是厌棽的手搭在了上面,他嘴唇紧闭无法言语,只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示意她回去。
陈央央摇头:赵一鸣还没找到呢,我不走。
厌棽又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赵一鸣在上面。
陈央央一喜,旋即挥动四肢向湖面游去。
“哗啦”一下破水而出。
岸上安安静静平躺着两个人,一个赵一鸣,另一个是钱青。
陈央央冷不丁被湖水呛了一下,咳嗽一阵,边咳边往岸上爬,“老赵!老赵你醒醒!!老赵!……”
“别喊了!”瘫坐在二人身边的赵一鸣说,“命大,没死。”
陈央央长舒一口气,“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废一条腿。”郝帅慢悠悠的补充说,“不过能治好也不一定。”说完,意有所指地瞟了刚冒出水面的厌棽一眼。
陈央央的心底一痛,她眼里完完全全只有赵一鸣,连一动不动躺在一边的钱青看都不多看一眼。
“赵一鸣?赵一鸣?”
赵一鸣身上穿的还是郝帅借给他的那套白色运动套装,只不过套装尚是,白色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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