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儿吃了一惊,立刻缩回将要触碰到曼陀罗的爪子说:“这花有毒是真的,还有诅咒?”
崔胡:“传说大漠是上天因为人类的欲念实行的惩罚。大漠中所有的生命都靠大漠中央的水神掌管,直到水神爱上一个带领族人寻找水源的女子。上天震怒,要灭掉水神的灵魂,大漠花神曼佗罗以自己与他共入人间轮回为代价,请上天饶恕。上天为她痴情所感,只把水神逐出天界。自此,沙漠中无水。曼佗罗也因为爱而不得成为被诅咒的花朵,剧毒在身。”
“爱而不得!”蛊惑儿明显很忌讳这四个字,不由得跳离好远,对曼陀罗敬而远之,“大叔,你说曼陀罗的诅咒是‘爱而不得’?”
“道听途说罢了。”厌棽插话说,“不足为信。”
陈央央觉得厌棽言之有理,虽然最近怪事频发,但她仍然愿意相信科学,相信真理,哪里有水哪里是沙漠啊,毋庸置疑跟大自然有关,天上有没有神仙尚未可知,哪有什么水神掌管水源呢。
厌棽的目光缓缓看过来,陈央央冷不丁跟他看了个四目相对,不知怎的,她突然产生一种寒毛倒竖的幻觉,厌棽好像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她任何一丝微妙的心理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墓中伸手不见五指,而厌棽的掌心焰燃烧得也越大越亮,赤红色的火团轻轻跳跃,映亮两边和顶上。
陈央央很快发现,大墓里的氛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惊悚可怖,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来,又一直深埋在沙漠之下,阴森寒冷多少有些,但真的跟那些盗墓小说里描写的场景大不相同。
“麻烦大神这边来一下!咦?这都画的些什么啊,好奇怪啊!”蛊惑儿的手指在掌心焰映射不到的一块墓壁上乱摸,招呼厌棽,看来,这是把厌棽当成一盏可移动的照明灯了。
陈央央不自觉的想,崔胡五千年的灵力八成是真废了,否则,此时何至于连捧掌心焰都吝啬呢。
人人都有向往光明的天性,陈央央当然也不例外,她跟着厌棽走到蛊惑儿身边,火焰刚一打在壁上,她就微微吃了一惊!
而蛊惑儿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了,“哈哈哈哈,这都刻的些什么玩意啊,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的,这只是刺猬吧?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一个球上好多线,哈哈哈哈,刻画的是个抽象派逗比吧,怎么这么能偷工减料应付公事呢!”
崔胡作为一名上层领导、成功人士,对人对物的要求自不必说,直接冷嗤一声,扭过头去不忍直视了。
没错,壁上刻的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画符和图案,而是稀稀拉拉的、非常幼稚、非常粗糙的简笔画,有人有物,有草有花,线条粗犷可笑,布局乱七八糟毫无美感可言,比最近几年新流行的火柴人还要简单粗暴。
陈央央不自觉联想到了自己的画技,嗯,也是个连火柴人都画不好的正宗手残党,特别招人笑。
“那个,兴许是个孩子刻的也说不定。”同为画界可怜人,陈央央低声替刻画的狡辩。
蛊惑儿屈指用关节敲了两下那两只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撅着屁股亲嘴的小人,笑:“可拉到吧陈央央。孩子画这个?那他得有多早熟呐!”
“画虽粗糙了些,但意境还是很不错的。”
厌棽不冷不热的丢下这句话,托着掌心焰独个走了。
身后三人淹没在黑暗里一瞬,很快追上来。
是的,大神因为他们贬低壁画生气了,非常生气,得赶紧哄。
蛊惑儿:“没错没错,大神评价很是中肯呢,那壁画乍一看上去的确幼稚可笑,但意境出奇的好啊,有山有水有树林,还有一对恩恩爱爱的小情侣,嗯,好,非常非常好!”
崔胡:“也并非不能直视,仔细看,画艺还是可圈可点的。”
陈央央:“根本不像小孩子画的,特别好,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都可以拿到博物馆当镇馆之宝了!”
心里:呕……我为自己的谎言感到万分羞耻!
今天的厌棽似乎格外青睐她,都不阴不阳的看她好几回了,到底几个意思?
“呃……你头发上有东西,我替你拿下来。”陈央央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没事献殷勤,总觉得他的眼睛跟x光机似的,一眼就看进了她的心里。
厌棽偏头躲开她的爪,“我自己来。”
然后他的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右手一抬,轻巧又准确无误的把头发上的草叶取了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没有把草叶随手扔到地上,而是揣进了裤兜。
陈央央心里切了一声,至于这么爱护环境么,这里又不是你家!
然后就见厌棽轻车熟路的右拐,左拐,最后来到一条更宽、更不见尽头的墓道中一路直行。
“嗳?”陈央央忽然想起来,“姬希不是说大墓里机关重重九死一生吗,机关暗器什么的在哪儿呢,我们为什么一个也碰不见?”
蛊惑儿笑眯眯的答:“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大神带路有方啦,不然你以为那些机关暗器绕着我们走不成?”
哇,厌棽好厉害,居然连机关暗器都懂!
“没那么夸张,”厌棽的语气里带了点微不可察的笑意,“曾经住过一段时间而已。”
“住过?!”
这墓地还能住人?不不不,住妖精?!
“嗯,住过,和郝帅一起。”厌棽毫不避讳地说,“很多年前,这里还不是墓地,上面更不是沙漠,而是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一处繁盛之所。后来我们祸端加身,无奈离开,所以,今天也算我故地重游了。”
说完,还朝她笑了一下。
陈央央为这个笑容神魂颠倒两秒钟,旋即恢复理智,“明白了,原来是环境沙化和地壳运动造成的建筑物下沉,……”
“不,”厌棽说,“是我施法将曾经住过的房子深埋地下的,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他们?”陈央央想了想,指着蛊惑儿说,“难道是不死族?”
蛊惑儿忙忙摆手如钟,朝厌棽赔笑脸说:“不是我不是我,我那时还没出生呢。陈央央你不要这么指着我。呵呵。”
然后,哧溜一下,躲到崔胡后面去了。
陈央央哪有胆子质问自家领导呢,火速收回手指,转身朝厌棽走去,“哎,厌棽,那那些壁画谁刻的呢?你?还是郝帅?呵呵,别介意啊,我这人好奇心有点重,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厌棽默了一默,才用一种似怀念,似留恋的语气说:“房子的女主人。”
然后只见他右手微微一抬,哗啦一声,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一块门大的墓壁忽然缓缓一转,从那边倾泻而入打进一片雪白莹润的光来。
陈央央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而蛊惑儿丝毫不畏突然而至的白光,穿过小门冲进了隔壁,“花生!?真的是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小心!”崔胡也随之冲了进去,一下子将蛊惑儿大力拥进怀里,旋即往旁边疾速一闪。
待陈央央睁开眼睛,迎光看过去时,便看见那名少年早已不复初见时的神采飞扬调皮恶搞,他的脸皮青白无血,眼周深黑如墨,一双眼球布满血丝狰狞异常,身形鬼魅,张牙舞爪直朝这边扑来!
陈央央惊骇之余正要快速躲开他的攻击,却见白影忽然一闪挡在她的面前,也不见厌棽如何动作,就见那青面獠牙的少年攻到他咫尺之遥时,就像突然撞上了一面实质墙体,一瞬之间被反弹回去好远,跌撞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花……花生!!”
蛊惑儿立刻挣开崔胡的怀抱,扑了过去,她抱起地上的少年,不停地拍打他的脸,不停地喊叫,“花生你怎么了?你醒醒!花生!!……”
陈央央的心窝还在突突突的跳个不停,暗叫好险好险,如果不是厌棽及时搭救,自己能不能躲过那致命一击还真的很不好说。
“谢……”
可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厌棽又好像根本没救过她一样,轻飘飘的向隔壁走去,先细细看了会儿昏迷的花生,然后一双漂亮的长眼开始四处打量。
这时,崔胡从角落里捡起一颗暗淡无光的珠子走过来,交给厌棽:“是北冥珠。”
厌棽只看了那珠子一眼,便手指一动,捻其成粉,话不说一字,头一偏,目光直接投向陈央央。
陈央央感觉事情败露,也不掩饰狡辩,干脆有什么说什么,“没错,北冥珠是我给他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要用北冥珠修炼邪功……”
“花生修炼的不是邪功!”蛊惑儿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抬头盯着陈央央看,“除非你给他的北冥珠是假的,否则,他何至于……”
“灵儿,……”崔胡失口阻止她说下去。
不过,即使他没有喊这声“灵儿”,蛊惑儿就是花灵儿的事实也瞒不住了,那两行清泪所过之处,浅薄的皮肤分别向两边缓缓翻卷,随之露出下面的一层粉嫩皮肉,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的另一张少女面孔,花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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