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痕伤

    
    “办公室归你了，找吧！”韩聪很是无奈，缓缓地将资料柜一一打开。帅子看医生的病历本就锁在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千万不能被简繁看到。正思虑着解决办法没想到简繁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抽屉，帮我打开！”
    韩聪笑了一下，掩饰着内心的惊慌，“还真抄家呀？这么多东西通通翻一边要找到明天了！不如这样，我喊连一帆帮你！”说罢拉开门出去将连一帆请了进来。
    “老大，怎么个找法？是不是跟蒋哥有关的东西都翻出来。”连一帆本来就喜欢做些出格的事，如今被老大授意劲头十足。
    “出什么事了？”办公室外有人议论。
    “不清楚，好像蒋副总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韩总脾气真好！看这架势要把韩总办公室翻个底朝天了。”
    简繁蹙了一下眉头。
    “老大，你歇着！”连一帆可不怕事大，将于小彪招呼进来，“咚”地将门撞上。“你从那边开始，负责资料柜，还有博古格下面的柜子。我负责办公桌，还有旁边的案子和台子”
    “好嘞！”见柜门一一打开，于小彪也不客气，取下一个一个资料夹、档案盒。看到高处还有一排资料夹，抬手就够。
    “小心！”简繁话音未落，一摞资料从架子上滑了下来，“哗哗啦啦”散落一地。
    于小彪立即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老大，这些方案都是蒋哥写的！要看吗？”
    简繁接过来翻了翻，“跟产品相关的文档和资料直接放回去吧!”
    “暂时摆地上吧，等一会儿我来收拾。”韩聪扫了一眼瘫了一地的资料，微微摇头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连一帆你来看一下，都是我的私人物品！”
    连一帆立即探身过去，指了指抽屉中的一个牛皮纸袋，“这里是什么？”
    “我的病例本。”韩聪敞开袋口给连一帆看了一眼。
    连一帆耸了耸肩表示不感兴趣，随手从抽屉中取出一支钢笔，又拣出几张银行卡，摆弄了两下放了回去。
    “有问题吗？”韩聪往椅背上一靠等待连一帆的答案。
    “仅限于这个抽屉里的东西没有问题！”连一帆噘着嘴敲了敲桌面。
    “K，你继续！”韩聪起身让出自己的办公桌。
    “老大找什么东西你直接拿出来多好！”连一帆坐在椅子上晃了晃，“我要是翻出些什么，你可别怪我。”
    “哈，你随意。”
    “一帆，不找了！”见韩聪神色坦然，简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如韩聪说所什么也没有，又或许有什么东西已经被蒋帅拿走了。总之没有必要再难为韩聪了。
    “为什么？”连一帆不愿罢手。
    “不是还要去健身房吗？别浪费时间了。”简繁掩饰着内心的沮丧，从韩聪这里找到线索是行不通了。
    “哦，对呀！我还没有装备，得先去弄一套。”连一帆立即来了精神，“小彪，别收拾了，我们走。”
    “简繁！”韩聪正想挽留被连一帆伸手挡住，“还有公事要谈吗？没有请留步。”
    “我先回去了！”简繁回身冲韩聪摆了摆手。
    “好，注意安全！”韩聪蓦然感到失落却也没有办法。折身从台子上提起两套礼盒递给连一帆，“客户送的徽墨酥和救驾烧饼。”
    连一帆撇撇嘴，接过去递给于小彪，“给老大提着。
    望着连一帆满不在乎、自命不凡的背影，韩聪勾唇笑了一下。今天多亏这小子跟着简繁一起过来！如果没有他的参和，简繁一定会将帅子那几本病例掏出来看个仔细。
    “简繁，能跟你说几句话吗？”时不时望向韩聪的办公室的李晓终于等到简繁的身影。
    简繁点了一下头，推开蒋帅的办公室。
    “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东西放在帅子办公室里，改成会议室后搬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了吗？”李晓跟进来急迫地问。
    简繁有些难为情，“是我弄错了！没丢什么东西。”
    “哦，那就好！”李晓叹了口气，“帅子的事我也很难过！他就是纯欠揍！杨云莲天天在家数落我，质问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和朋友。唉！”
    “他有他自己的原因吧！”简繁淡然。
    李晓哼了一声，“他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事办得太不地道。”
    “没什么的！”简繁抿了抿唇，“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追求，不必困在一起。”
    “他有追求？我可不信。”李晓一笑，“别说追求，他连一点想法都没有！说实话，我之前挺佩服他这一点的。没见他逼着自己做过什么事，也没见他做什么事耗费过气力。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洒脱随性过了头。”
    “也许受到了某种触动！男人有抱负，有追求很正常。”简繁提起大衣，不想听关于蒋帅的不是。
    李晓却若有所思，“除非因为你太优秀令他有所触动！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可以刺激他。不过，感觉也不对。”李晓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一段时间我因为丢了工作怕杨云莲对我失望在外面游荡，帅子将我好一通骂！骂我大男子主义。我觉得你再优秀，他都悠哉悠哉地自我感觉良好。”
    “是吗？”简繁感到很好玩。
    “真的！那次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即使他眼睛失明了你也不会嫌弃他。真搞不懂，他那么信任你，笃定你们的未来，为什么会突然放下，说跑就跑了！”
    眼睛！失明？简繁猛然僵住，“蒋帅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就是那么一说，眼睛好着呢！大学时在寝室点着小灯，我近视了，他什么事都没有。”
    不是的，蒋帅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简繁的脑海中飞出无数个画面：蒋帅武汉出差回来曾说他眼睛里落进了东西；蒋帅不止一次滴眼药水，当时还以为他用眼疲劳；蒋帅曾感慨人有旦夕祸福，有避无可避的伤痛。是的，蒋帅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病例本！没错，韩聪曾阻止我看的就是蒋帅抽屉里的病例本，如今被他锁入抽屉中的病历本。
    简繁心跳加速，将手中的大衣一丢，下一秒出现在韩聪面前。
    “我以为你走了！”韩聪正在整理散落一地的资料，抬头看到小脸惨白的简繁吓了一跳。
    “打开抽屉！”简繁随着每一次呼吸努力吞咽着泪水。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蒋帅一个人要如何承受？千万不要被我验证。
    “查了一遍还要查？”
    “嗯。”
    “真拿你没办法！”韩聪故作轻松地坐回到办公桌后面，缓缓拉开抽屉。
    “那个牛皮纸袋呢？里面装着病历本的。”简繁撑着桌案微微发抖。
    “跟其它资料放在哪里了吧？我也没注意。”韩聪心虚，起身继续整理资料柜中的文件。不过也暗自庆幸，幸好将病例本转移了。
    简繁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你还在骗我！那是蒋帅的病例，他眼睛出了问题。”
    “怎么会呢？”已是强弩之末，韩聪做最后的坚持，“结果摆在面前，你无端猜疑这个原因那个原因，何苦呢？”
    “程序跑飞了不需要找到原因吗？”简繁抹着眼泪，内心焦灼的一塌糊涂，“我宁愿蒋帅不在乎我。可是，如果他是因为眼睛坏了不想拖累我，我受不了！韩聪，把病例本拿给我，要么就直接告诉我。”
    “你臆断出来的这些让我给出解释、给出证明，我无能为力。”韩聪语气严厉，话说出口又于心不忍，上前轻抚简繁的后背，“你这个样子不是在逼迫我，是在逼迫你自己。帅子离开不是你的错，不必非要找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理由！”
    “你清楚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舒服！你都清楚！”简繁侧身扭开韩聪的手腕，要不是最后一秒有所克制韩聪就要被按在地上了。
    韩聪怔住，简繁第一次如此对他，埋怨、抗拒，令他猝不及防。
    “我不逼你了！”简繁敛起目光，“你已经给了我答案。不让我看那几本病例，恰恰说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韩聪哑然。早就预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简繁怎么可能被瞒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如此，帅子就更惨了，他不得不给简繁一个解释，一个足矣瞒騙她一生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