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早些回去照顾母亲也好,铁柱你且上来,送你回家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叶尘起身之间,飞乘剑器已从储物袋中飞出,萦绕着淡淡绿色真气,横于二人之间地上,他便迎步而上。
“谢过前辈。”
铁柱感激不已。
紧张地站到叶尘身后剑上。
但想到自己能飞到天上去,少年铁柱面色就略微有点激动,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之事?
交代了后面的铁柱站好之后,叶尘的护体真气包裹起两人,带着他乘风而起,又让他指了回家方向,便一路破开毛毛小雨而去。
不一会儿后,叶尘御剑而立,看着眼前破旧的小小砖瓦房,以及里面黑暗之中传出的咳嗽声,陷入了沉思。
“前辈,进去喝点茶水吧。”
铁柱对着剑上的叶尘作揖感激,发出邀请。
屋子里面则是传来铁柱母亲的声音:“儿啊,你回来了,外面是来客人了吗?咳咳咳……”
叶尘摇头:“不用了,回去好好照顾母亲吧,你明日午时之后再去本仙使府邸。”
“娘,是我回来了。”
听得咳嗽,铁柱神色有些紧张,点了点头后便推开门,摸索着点燃了房里的油灯,不一会有刺鼻的气味传出,油脂噼噼啪啪响着,用的可能不是用来照明的油脂。
叶尘透过房门,看到床头上坐了一个老妇人,只是坐着,手里还撺着半张凉了的饼,眼洞坍塌,一看便知道是失明之人。
“娘,饼我给你加热一下再吃。”
铁柱走到床头,从母亲那里把饼接过来,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柴已经不多的火炉,将黑乎乎的茶壶放到上面加热,又将饼放在茶壶上面,简单加热一下。
做完这些,铁柱看向门外,却已经没了前辈的身影。
而屋子中间桌上,却多了一点碎银子。
……
接下来一段日子,叶尘很忙。
第二日主持了半日升仙大会,下午便在凉亭补充真气,也与如期而至的铁柱讲解昨日未曾讲完的修炼常识,并带他做着复习。
好在铁柱人很聪颖,当初叶尘学了整整三日才牢记的修炼常识,在叶尘本人的辅道下,两日便已经烂熟于心。
第三日的时候,铁柱气喘吁吁地跑来,带了几个烧地瓜给叶尘。
叶尘收下了。
叶尘吃着从铁柱怀里掏出来地两个滚烫地瓜,有些感动他如此捂在怀里带来,必然烫的不轻。
这一日,叶尘从香甜软糯的烧地瓜上撕下一块,放入口中轻嚼着,为铁柱讲解枯木逢春功。
“枯木逢春功第一篇,练气。第一层,春满天地。春为天地木系灵气……”
叶尘将练气篇倾囊相授,并言传身教,教他修炼,不时解决他提出的一些疑问。
之后几天,叶尘让铁柱自己在家中修炼,有问题再来府中找他。
但铁柱每日还是会来一两次,问一些问题。
而叶尘,也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主持升仙大会上。
虽然有很多来了又来的人,都无疑都被吴郡丞安排登记在册的人刷掉了很多。
十日之后,枫林郡城的升仙大会被叶尘叫停。
十日筛选了一万余人,没有意外,并未再发现中品灵根以上的灵根者,仅发现不到二十名下品灵根。
若非有徐若容的事情,叶尘在这之后,还要行走于各个县城之间,去主持县城升仙大会,但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去忙活了。
叶尘此行枫林郡城,见过了人生百态,也见了许多人间疾苦,但人力有尽时,他一个人帮不过来,如他这般的练气修仙者,于天地之中也不过是一粒渺小的沙子,无力改变许多既定的事情,只能监督枫林郡的官员对治下百姓施以仁心宽政,无愧于本心。
也有人像铁柱一样来求情,但都被叶尘拒绝,不再破例。
“凡人生老病死,修士逆天而行,亦有天人五衰,朝不保夕。其实死生之间,都合乎大自然之规矩。我等修士人力有尽时,唯有强大己身,约束自身六欲,不施加苦难于凡人,方为修仙者之本性。”
叶尘遣散了随行人员,让沈练带人自行回去,他人站在凉亭之中,负手而立,目光远眺,喃喃自语。
他在等铁柱来。
“前辈。”
面有喜色的铁柱小跑而来,随后在他身后立定,恭敬地作揖。
“听你脚步轻快,似有喜事?”
叶尘并未回头,却从铁柱的脚步和呼吸规律中,听出他心情不错。
“前辈,小子昨夜里已经感知到天地灵气了,这都是前辈教导大恩,小子无以为报,日后唯有结草报恩,为前辈咏诵长生之道。”
铁柱的激动之心从昨夜里就未平复过,一夜都未睡着,此时前来报喜,对着眼前如同高人一般的前辈背影自然是一通感恩戴德。
“可以修炼了,这很好,速度也比预料之中要快许多,至于结草报恩之事可以免了,只需牢记约法三章即可。”
叶尘微微一笑,仍然背对着他。
“小子必不敢忘约法三章,时刻牢记于心。”铁柱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回道。
“铁柱,我要离开枫林郡了。”
叶尘早就对铁柱换了自称,更显亲近许多。
听着前辈悠悠传来的话语,铁柱脸上地笑容停滞,心中苦涩。
终于到了离别的一天了吗?
他终究是个少年,这十日前辈的悉心教导历历在目,心里觉得不太好受,抿了抿唇道:“前辈此去,下次再见是何日?”
“不必伤感,你我萍水相逢,终有一别。若是下次再见,希望你已修为精进许多。”
叶尘微微一笑,是对铁柱说,也是对自己说。
将心中的些微伤感收敛后,叶尘转过身来,看着铁柱道:“下次再见,你若修为精进之后,我便教你法术,送你防身的法器。”
铁柱神色一喜,但想到前辈就要离开了,神色又暗淡下来,作揖道:“至今未知前辈贵姓,还望告知。”
“我姓叶。”
叶尘报出姓氏后,丢出飞乘法器,从凉亭内乘风而去,直入青云,背影洒脱,只丢下一句道别的话:“别见了铁柱。”
铁柱依依不舍地追出凉亭,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对着天际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眼神格外坚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自今日起,我名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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