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情绪平静下来以后细细为他讲了灵魂被拉出身体的危害,并回答了他一些问题。
原来他被人附体了,就是出那片白色空间的时候,看样子附体的人应该是个牛批的人物,就是那个游吟诗人的创始人……
创始人……
沃特,真刺激!
平等契约的签订过程中,与周洲缔结生死契的清欢也感知得到,知道是知道,但没法阻止,还眼睁睁看着周洲傻啦吧唧的答应了那个精灵的请求。
Emm……幸好不是主仆契约,不然周洲得死这儿喽,毕竟那个精灵似乎也不在了。
平等契约类似于友谊的象征,双方站在同一个层次,并不像生死契那样不分你我,也不像主仆契约那样一方强势一方弱小,应该就是共同进步吧。
总之,周洲不用担心自己的心思被人窥探了。
皆大欢喜。
今夜的月光格外昏暗,不知名的青色鸟儿凄厉地在枝头鸣叫。
周洲做了一个梦,这是他来到这片大陆做的第一个梦。
梦中他高居上位,他微垂着眼,眼睛毫无聚焦,身周环境尽是暗色,有一个长相美貌的半人半蛇女人趴在他身上,姿态缠绵,气若幽兰,说出的话却是阴毒极了。
“您的好妹妹已经带着圣物跑出去了呢。”
他轻搂着美人的纤腰,上下轻抚着,慵懒“嗯”了一声,周洲看见了自己紫黑色的指甲。
美人轻细的喘息声入耳:“怎么?这下不担心小白菜被不知哪来的小子勾搭走了?”
他终于开口,声线冷淡得不似沉浸在情·欲中的人:“这是个契机。”周洲惊讶于自己口中吐出的声音,极为浑厚,浑然……感觉……应该是个,很心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周洲不确定的想。
美人娇娇的笑开,周洲生平仅见一位将厚唇把握得如此性感的人(或者魔族):“虎毒不食子,您却将亲生胞妹利用的如此彻底。”
他不可置否:“主物质界面已经不行了,不能让仙界那些伪君子得了先机。”
“神魔大战,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
周洲从梦中惊醒,思绪变成杂乱的碎片,梦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一会儿神就忘记。
记得太清楚,让周洲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主物质界面已经不行了……”
是指这片土地快发生世界末日了吗?周洲顺了顺头发,法师的好处之一就是自我清洁,这么久也没见周洲梳过头发,为什么呢?真不是周洲不爱干净,只是某天他突然发现用这的梳子给自己梳头发越梳越脏,反而不梳直接用灵力顺两把会很干净,于是周洲忽然发现,法师真是一个神奇的职业。
简直不是人。难怪法师在这片大陆有这么多特权了。
估计人家还觉得每天洗漱的非法师简直不是人呢?
主物质界面不行了,所以圣精灵想让他拯救主物质界面。他恍然大悟……
……个“哔——”啊。
他能做什么?在世界末日的时候大吼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世界都在共·产主义光芒照耀下,大家都不要害怕,我们的党一定会救我们的……咳……跑偏了,这儿又不是咱大中国,在这么个架空玄幻地儿,还不如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的痛快,不过话说这玩意儿也贼魔性了,真的,想想还挺怀念,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这一类字眼不知道陪他走过了多少夜路……
不会回忆杀就不要强行这个饭碗啊喂!
嗯……这个嘛……
根据他们的谈话,大概就是魔族想要瓜分主物质界面,也就是凡间,仙界也有这个想法,但还没付诸实践。
噫……没想到天使居然还真是天上的狗……那啥玩意儿,比喻意外的形象哦。
据周洲所知,主物质界面比仙界和魔族都要弱的吧,神魔大战距今已过数百年,他们是怎样前有仙界后有魔族的状况下生存下来的?
至少现在主物质界面的人类还好好地活着,政府联邦都发明出来了。
先进成这样,可见没出什么大事儿大问题。
那魔族仙界得有多废物啊……周洲把这个想法说给清欢的时候清欢的表情很微妙,亭长的表情……
亭长没有表情。
这才是最令人惊讶的好不好?周洲还从来没见过亭长的脸上出现过嘲讽以外的表情。
不过比较明显的就是亭长气质一下子阴沉下来,在此之前周洲对气质这种东西概念还很模糊,最直观的气质变化引出的事情走向变化就是:亭长随手扔给他一个试管,里面是类似爆破炸·药的东西。
没错,最后周洲是被炸出去的。
“脾气真差。”周洲心痛的削了自己被烧焦的几缕发丝,随后笔直的站在高大的城门,抬头仰望它龙飞凤舞的牌匾。
“华厦”
其实周洲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国度要起一个貌似一栋楼的名字,直到真正见到了这个一直只能在耳边听说,在脑中描绘的地方之后才知道:
原来,真的是大厦啊!
一个建立在空中的城市,在这片漂浮的大陆中心,一只高耸的白塔直入云霄,完整的分割了橘橙色的云朵,视线远眺,几乎可以看见浓郁的紫光从东方升起,伴随着初升的朝阳。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不知道为什么,百年前杜子美用来形容泰山的句子用在这里也格外适用。
真的,很震撼。
周洲总算明白,为什么艾德里安说“紫气东来”在东方十分常见了。
只有极高的山峰,才能望见不一样的风景。
正如现在,与周洲兴致勃勃就差高歌一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心壮志心理相反的是他的身体。
他起高原反应了。
周洲觉得估计如果有游戏制的人物属性板的话,他法师的属性下面大概就是一个虚弱DEBUFF。
推理一下地理可以说,底下那安西亚纬度估计和周洲那边差不多,但这华厦的纬度那绝对是存天理灭人欲,惨绝人寰,周洲眼前发黑的想:他们把大本营弄这么高的地方……
喝水一定有问题……
要是没有修真科技黑箱的话,估计是真有问题。
周洲冷汗下来,可是这群丧心病狂的变态就没担心过做床上运动的时候突然晕过去吗?
周洲慢慢弯下腰,慢慢弯下腰,本来就白的皮肤此时就跟刷了漆似的,白的吓人:woc,受不了啊!
周洲干脆打开魅魔属性面板,换了个身体。
……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她就像猛然被打开什么开关一样。
真是,神清气爽,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如果说之前周洲还是痛经来姨妈还不甚中暑的悲催妹子,那现在她简直能在地上蹦两圈在跳一个广播体操。
当然不是说周洲真的会这么做。
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啊哈哈哈哈哈哈……
周洲哈哈哈笑了两声,在他人看过来前恢复面无表情地走向了这个大城门。
城门人还挺多的,有几个巡逻的高挑士兵拿着类似罗盘的小圆盘四处转悠,守在城门两侧的士兵一手拿大刀一手拿“罗盘”对进城门的人上下扫射。
周洲戳了戳前面人壮硕的肩膀:“那是什么啊?”
“那个啊……”苏媚入骨的声音。
周洲惊奇,这是个妹子啊。于是她拿出自己最和善的表情……
“那个是检测魔气的啊。”
九曲回肠,尾音微颤,甚至有昆曲的美感,虽说没有他的那种质感,但真的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周洲莫名想起了那个忽悠她签订契约的圣精灵,记不太清了她的声音和长相,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都挺乱的,周洲当时的脑子也很乱,但到底没有什么都忘了,周洲还记得自己当时惊艳的感觉。
周洲满怀期待的看着正慢慢转头的人,虽说他/她有点壮吧,但声音这么好听一定不会长得很丑……
那个人的脸终于转了过来,这张脸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谓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了。
但和周洲预想的没有一丝相像。
周洲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看眼前这个壮汉羞涩一笑,捶了她胸口一下:“讨厌啦,一直看着人家。”
“哎哟妈呦咳咳咳咳咳咳……”周洲捂着受伤的胸口,一瞬间被打的喘不过来气,中国人的礼仪让她做不出当面吐槽人家长相的事:“对不起妹子,我不是故意的。”
那壮硕的……妹子又羞涩地说:“哎呀你这个人……人家是个蓝孩子啦。”
周洲挣扎着把自己的魅魔属性给关了,上面不是写了可“自行穿戴”吗?
然后努力死鱼眼看着面前这个羞涩的男版如花,忽然感慨:人生啊,大起大落,人生啊,充满了戏剧性,人生啊……真赤鸡。
人潮不停向前涌,倒也不算拥挤,所有人都很有秩序,该排队排队,该干嘛干嘛,至少没有遇见那种公益广告里插队的臭不要脸人士。
为什么说公益广告里呢?
因为周洲没有在现实中遇见过啊。
不过听遇到这种事的同学说过,好像很让人生气很欠揍的样子。
有一年初三的中考题就是霸座问题,那会儿她们班几乎每个人都猜出了政治中考题,除了脑子缺根筋的周洲。
考完试周洲就听同桌吹:“嘿呦我政治考试可惨了,抄的手都麻啦。”
周洲仔细想想自己考试的时候一脸懵逼瞎编的场景,失意体前屈。
初中,多么让人热血的时代。
学习不算累还知道谈恋爱。像小学就不行,虽说也挺轻松,但那会儿还没几个人有那想法。
虽然她没谈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周洲一边回忆着和眼前情景毫不相关的事,一边瞥了一眼前排被士兵拿着罗盘上下扫射的场景,噫——这个男版如花居然还扭了两下。
他摇着屁股风骚的进了城,还不忘回头给了士兵小哥一个羞涩的微笑。
周洲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淡定如初的小哥,想着: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冰山冷男,像她那种在这位大神面前都算个屁。
周洲等罗盘检查完没什么问题以后,认真地对着士兵小哥抱了抱拳,小哥明显一愣,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回应人家有点不礼貌,那个奇怪的女子已经走远了。
周洲很快忘了城门发生的事情,她被城门内的繁华一瞬间冲击视线,开始津津有味的参观起这漂亮的城市。
没办法周洲表现的像土包子一样,她一进安西亚就是偏远山村区,首都基本没个影儿。
这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摆脱原始人的审美了,可不要好好参观一下?
参观……
周洲正沉醉在一个白玉制的麒麟中无法自拔,眼前突然一暗。
周洲眯起眼看忽然出现的人,瞬间露出了然的神色。
啊——是这货啊,那难怪眼前一暗了。
长得这么黑不暗不符合常理嘛。周洲面无表情的想。
然后对着他大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如果不是动作实在不雅而且人家可能也看不懂,周洲特别想竖一个中指。
大汉又是羞涩一笑:“人家,这不是看姑娘对这边不熟悉,想着来结个伴吗?”说完他脸上升起红晕,可惜脸太黑实在看不出来,大汉抬起眼睛偷看了周洲一眼,又迅速地垂下头,粗壮的手指搅在一起。
看得周洲,可别扭了!特想问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周洲被那杀伤力堪比回眸一笑的一眼雷得说不出话来。
最近她关了和亭长清欢的视角共享,所以也没人听她吐槽能和她感同身受。
心好累。
周洲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不必了先生。”
那大汉在她身后大喊:“要的要的,姑娘啊……”
“姑娘我对这边很熟的,你真的不需要我吗?”
“姑娘……”
他还没说完,周洲就飞奔起来,拼命的想把大汉的长相和耳边酥媚的御姐音从脑中甩出去。
太、T、M、魔、性、了。
“姑娘你跑什么呀?”
“姑娘你奔跑的样子就像一阵风撩动了人家的心弦。”
“姑娘来听人家唱一首小曲嘛,风在吼马在跑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姑娘跑那么久有没有累啊,要不要上前边茶楼歇息歇息?”
“姑娘求怜惜哥笨重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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