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模型师

第六十七章

    
    张总对于我的积极性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挂了电话,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思前想后却又有些泄气。
    因为我特么的并不知道应该从何干起。
    想来想去,我决定先不去公司了,收拾一下我直接开车去殡仪馆,今天我就跟殡仪馆那儿耗上了,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说干就干,我冲了个澡,把这一身臭汗给洗干净,然后去楼下小吃街买俩包子全当是午饭。
    小吃街这边已经变得像往常一样了,上次的“妖精的小屋”事件把这一整条街的人都祸祸的够呛,后来估计是回收组的人使了什么手段,说是这边的自来水有问题,导致了大量居民出现了严重的食物中毒反应,然后还伪装成社区工作人员挨家挨户的走访,表面上是走访,实际上是挨家挨户地给那些在小屋吃过饭的人做C级记忆消除。
    总之那次的事件回收租处理的很漂亮,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留下。
    吃完了早饭,我会楼上换了一套衣服,昨天那身被监控拍下来了,在穿着那套去殡仪馆,没准儿直接就被人抓起来了。
    换了一套戴帽子的羽绒服,我又找了个口罩带上,想了想,有把之前买的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翻出来带上。
    之前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这种没有度数的眼镜,就起一个装饰作用,带上去能显得自己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是念过书似的。
    不过这股风气也就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这副眼镜我买回来也就戴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带过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用上,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下楼来开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车来到了殡仪馆,我像昨天一样,隔着很远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缓缓的朝殡仪馆大门走了过去。
    临近殡仪馆大门的时候,我有意识地往传达室那边看了一眼,发现看大门的还是上回,我骗他说我要找工作的那个老大爷。
    我赶紧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口罩戴上,又把眼镜戴上,还好现在是冬天,而且这里又是火葬场,像我这个打扮的人到处都是,所以看起来也不算太扎眼。
    因为现在是白天,殡仪馆的大铁门开着,我穿过大铁门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心里不停的琢磨着,万一我被这老大爷认出来了,我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瞎话来糊弄过去。
    不过还好,老大爷一直坐在那闭着眼睛晒太阳,似乎完全没有把进进出出的这些人当回事,这样也好,到省了我的事儿。
    我还没有在白天的时候来过这家殡仪馆,此时一看发现这殡仪馆的院子还挺大,或者说已经不能叫院子了,应该叫做一个小广场。
    我缓步朝前走着,一边小心的四处张望,试图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快走到广场中央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左手边传来一阵喧哗声。
    有太平间的那座楼是在我的右手边,那边的地形我基本上已经熟悉了,连着来了两天了,可以说我已经是那边的常客了。
    而我的左手边,一看就知道是焚化炉所在的位置,因为高楼后有两根高高的烟囱,呼呼的冒着白烟。
    发生喧闹的位置正是这栋大楼门前的广场上,看样子像是两拨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吵了起来。
    这两拨人都穿着黑衣服,看样子是家里有什么人去世了,但有些奇怪的是,有一拨人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的人甚至直接就呲着牙。
    而另外一拨人则是死了亲爹一样,满脸的苦大仇深,喧闹声主要就是这波人发出来的,尤其是为首一个大姐,那家伙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可是却一点没耽误她骂街。
    对面领头的也是个大姐,看样子好像是被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她的脸上却一直带着一丝笑意,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样。
    这两拨人的氛围整体上感觉就是一悲一喜,看上去颇为怪异,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了,我也凑了上去。
    听了半天我也听不清那位哭脸大姐骂的啥,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大姐说的是望海市的方言,我根本就听不懂。
    无奈我只能拍了拍旁边一个高个儿大哥,低声问到:“我说大哥,这两拨人,什么情况?”
    大哥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跟我说:“看到那个一边哭一边骂的了吗?她是这家殡仪馆馆长的儿媳妇,站在她对面被她骂的那个,是她家的邻居。这两家小孩,昨天在一块玩儿,这俩大人都不在家,小孩自己在家玩。俩小孩淘气,知道怎么整的,把煤气儿整开了。大冬天的,屋里开着暖气呢,密不透风,这俩小孩一下子全都煤气中毒了。大人回来发现了,赶紧送去医院一查,俩小孩全死了。”
    “啊?”我听着心里面一揪,“这两家也太惨了吧。”
    大哥吧唧的一下嘴,“故事还没完呢。这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啊,正好这个女的是这家殡仪馆馆长的儿媳妇,儿子死了也不忘给老公家介绍生意,这俩小孩就一块送到这殡仪馆来了。本来按照规矩呢,新来的尸体应该在太平间里先放三天,这叫停灵啊!有的地方放三天,也有地方放七天。但是无论放多久,肯定要放一段时间。结果这家殡仪馆的馆长,也就是那女的的公公,说什么也不让把孩子放太平间。那儿媳妇就哭,为什么不让放太平间?这公公就说了,反正孩子已经死了对不对,干脆早点烧了早点省心,抓紧时间把这白事办了就成了。结果就这样,孩子当天来,当天就给烧了。”
    听到这里我一皱眉:“那另外那个孩子呢?”
    大哥噗呲一乐,又赶紧控制自己的表情,严肃下来说道,“这他妈才是最邪门的地方,那个孩子在太平间里停了一夜,今天早上来了一看,竟然他么醒了!”
    “啊????”我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赶忙问道:“醒了为啥醒了呀?”
    大哥一耸肩,“那谁知道去?也可能只是休克,或者是医院误诊或者是怎么样,反正就是醒了呀!”
    “那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呀?这不是好事儿吗?”旁边一个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的大婶凑了上来问道。
    大哥瞟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对这家是好事,你说那家人心里怎么想?”
    周围一群人都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噢。。。。”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说道,“这特么真的是,阎王叫你三更死,你爷爷一更送你上路啊!”
    我一听这话噗呲一乐,但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位大哥说的那么简单。
    首先我估摸着,昨天晚上复活的那具尸体,里面的人格八成就是今天早上醒过来的这个小孩儿的。
    其次,那个被烧了的小孩的爷爷,也就是这家殡仪馆的馆长,为什么不想把这个孩子放到太平间呢?
    首先我们假设殡仪馆的馆长知道太平间的秘密,那么可以想到的是,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孙子的人格依附在自己父亲的身体上复活。
    但是如果他每天都来检查太平间,很可能早已经发现他父亲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那么他孙子的人格就会依附在昨天晚上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上复活。
    那么昨天晚上的那具尸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脚,那具尸体有毒!
    尸体长时间腐烂会产生毒吗?我对此持怀疑态度,那么那具毒尸会不会是有人刻意为之呢?
    难道说,这家殡仪馆的馆长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行动,然后特地为我准备的那样一具尸体吗?
    然后在我中毒之后,还怕我不死,顺手又报了个警,污蔑我偷尸体?
    我虽然不知道偷实体被抓住了,要判几年,但是我猜也猜得到,这肯定是个很严重的罪名。
    嗯,看来不但王富贵那个老犊子心地深沉,连他生出来的儿子都这么阴险狡诈,真是该死。
    还好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冰块,漂流在太空之中,不然真不知道他能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前面吵架的那两拨人还在吵,我听了一会儿,感觉不会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从焚尸房后面的大烟囱里冒出来的滚滚浓烟,心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昨天晚上的那具尸体,现在还在不在太平间?
    要知道那具尸体可是高度腐烂的,之前放在那里不动,或许没什么问题,昨天晚上被我踹了一脚,肠子肚子应该都流出来了,这会儿还放在太平间里,应该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吧?
    我转身朝太平间那边走去,跟着人流走进了太平间的大楼。
    白天的太平间比晚上要有点人气儿,毕竟有不少死者的家属在这里,我装作是一位死者的家属,跟在一群人后边进了太平间,然后装出一副难以抑制背痛的架势来到窗户边上假装看风景,脚下却不断地朝记忆中的方向挪了过去。
    来到印象里昨天晚上空着的那张床边,这张铁架子床上此刻正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盖着白布,看上去跟其他床上的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我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于是我壮着胆子轻轻掀起白布的一角,往白布下面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里面不是我昨晚上看到的那具脸都烂了一般的毒尸。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馆长已经把那具尸体弄走了?
    我的目光望向窗外,看着焚化炉那边大烟囱里冒出来的滚滚浓烟,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说已经烧了?
    以馆长的手段,偷偷地烧掉一具尸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具尸体肯定是不会有家属来认领的,那烧完的骨灰怎么办?偷偷扔掉?扔哪儿啊?
    再说,那具尸体的胸腔里里还有我一只名牌球鞋呢。
    对了!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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