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子夜,夙陌一行人也不耽搁,直往‘哩呦宫’奔去。
他们前脚出,厉云寒后脚就到了,身旁还跟着个穿着异域服饰,脸上挂着浅笑的少年。
留守在房的其余六子,还不知即将大难临头,直到被厉云寒揪出并满脸煞气立在他们跟前,他们的脑袋瓜才浮现出‘这下完蛋了’五个大字,他们几个现在正站得笔挺,大气不敢喘地低着头等着领罚。
“噗嗤”——突兀的笑声传来,打破了这严肃的场面,厉云寒横眉轻扫,眼神充满警告,奈何那位异域少年半点不怵,反而笑眯眯地道,“我说厉大哥,没看见他们都被你给吓着了?不就是没跟你说一声就跑来郦城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厉云寒冷笑,咬了咬牙才说,“伽邪,如果不是想到还有你在郦城,我会毫不犹豫扭断夙陌的脖子。”其余六子听罢齐齐摸了摸自己尚且完好的脖子并暗暗舒了口气。
“嘁,这么认真?看现在这情形,夙陌他们估计都已经要到了吧。”
于是厉云寒目光又转向六子,结果不等他发问,这六个少年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厉云寒越听越沉默,站在旁边的伽邪啧啧出声,“哟,夙陌还不笨嘛,居然能发现哩呦宫是突破口,噢不,他不可能是那个铁憨憨夙陌,是那个暴戾鬼夙陌?如果是暴戾鬼夙陌的话,那估计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三年前他可是随我们进去过一次。我还记得他还给我这张美丽的脸蛋送上了见面礼。”伽邪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冰冷一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为了铸剑令,他倒是豁得出去,可你那三皇兄野心也不小,想让千影门潜入宫中偷玉玺,来个御前逼宫,倒给自己留了好几手,不愧是你们安木皇室,狡诈龌龊。”
“厉大哥,你这话说的可就有失公允了,我这被半路认回去的,可不能算在内啊。什么狡诈龌龊那都跟我没关系,不过我那便宜三皇兄真敢御前逼宫?”他表示深深的怀疑。
“啧,废话少说!哩呦宫你熟,带路!”厉云寒耐性告罄,催促道。
“行行行,我带路就我带路!厉大哥你能不能冷静点,有那个暴戾鬼夙陌在,出不了什么大事,倒是你越发地暴躁了。”活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这不说还好,一说厉云寒就丢了个冷眼说道,“若不是夙陌先斩后奏私自带走天机十三刍,我何苦至此?待在庄园跟我家娘子二人世界不好?更何况,我还担心我家娘子的安危呢,这边早点处理完,我就能早点回去。”
“噢,原来你那么暴躁是因为嫂夫人啊,这倒是说得通了。不过厉大哥,你确定我们这一大串去哩呦宫不会被发现?”
厉云寒侧身看了眼后头跟着的六人,随即吩咐,“你们六个即刻回京协同如墨保护好夫人,若有人对夫人不利,就地绞杀。”
六人迅速应下,便消失无踪,速度之快让伽邪叹为观止。
在厉云寒和伽邪赶去哩呦宫的同时,夙陌一行人已身处哩呦宫,虽已料到机关分布图掺水严重,但也没想过从踏进哩呦宫的第一步就触发机关,也亏得老二耳朵灵,提醒得及时,否则这机关里头的毒箭都能把他们射成蜂窝。
“门主,这机关分布图。。。”老二神色犹豫,他耳朵灵,方才射出的毒箭位置跟机关分布图上的南辕北辙,他们估计被骗了。
“假的。”夙陌言简意赅道出老二想说的话,随后低声呢喃,“这哩呦宫的机关跟三年前相比大不相同,莫不是一年一换?”
没等夙陌细想,老九就出声问道,“门主,这机关分布图若是假的话,那我们还要再探嘛?”
“无妨。哩呦宫内的机关对老五来说,不成问题,我们之所以需要郦城地形图,也是为了潜入王都,但若是等解开所有机关,耗费时辰不说,我们也会面临被发现的风险。”夙陌沉思片刻,淡漠的眼神轻扫眼前懵懂的少年们,狞笑着落下话,“既如此,那就化被动为主动,直接触发哩呦宫内的所有机关,老二你只需听声辨位,画出机关图以及内部结构即可,如此可明白?”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分工合作,老五跟老九二人脚下不停,凡二人脚步所到之处,几乎都能触发机关,倒是把老五给气的牙痒痒,心里暗骂那狗崽子三皇子,若不是他们武艺过关,也有自己擅长之要术,恐怕早就命丧于此了。
至于老二,在机关被触发的第一时间,他已侧耳细听,脑中浮现哩呦宫内部结构以及方圆百米内的地图雏形,至于想得到详细的地图还得突破哩呦宫后前往下个宫内探查才能画出。
厉云寒跟伽邪也在此时来到哩呦宫,不得不说这哩呦宫不愧是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伽邪带着厉云寒一路畅行无阻,路上别说守卫了,就连平日里贪懒的猫儿都没看见,如此这般倒让厉云寒和伽邪更为戒备,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消片刻,他们就找到了夙陌以及老二他们,但纵观哩呦宫全貌,伽邪嘴角抽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颤巍巍的指着眼前已几乎成为废墟的哩呦宫,忍不住惊呼道,“我说暴戾鬼,哩呦宫是得罪你哪儿了你要这么对它?你。。。你居然连地板都给拆了?”
“地板是我拆的,与门主无关。”老九主动承认,并再次说道,“这机关实在阴险,地板下居然也有!若不是门主拉的及时,我跟老五就要掉下去了。”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亲自过来了,你不是不放心夙陌,你是不放心那九个娃。这破坏力。。。”伽邪走过去细声跟厉云寒吐槽,接着像想起什么似地问夙陌,“所以外头很安静是?”
别是他想的那样吧?不能吧?
“动静太大惹来了守卫,我把他们都扭了。”夙陌回得云淡风轻,伽邪却是替他捏了把冷汗,“你也不怕就此把所有的守卫都招过来。”
“不会,他们走得很安详,我一点声音也没让他们出。”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伽邪瞬间觉得他的仇也不是非报不可了,因为现在的暴戾鬼跟三年前的暴戾鬼又不一样了,活像个阎王。
立在一旁的厉云寒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听他们聊天,对着夙陌直接说道,“这次任务我们千影门不接,现在此刻立马回京都。”
“不。”夙陌拒绝。
“呵。你当我是在征求你意见吗?”厉云寒冷笑。
“铸剑令,我必得!”夙陌态度强硬。
伽邪见双方剑拔弩张,本想着劝架,可衡量再三,决定还是跟老二他们围观好了。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厉云寒盯着夙陌的眼睛说道,“郢国皇室的内部纠纷,千影门本就不便参与其中,至于你夙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取得铸剑令我都管不着,但千影门不行,天机十三刍更不行。”
“哼,厉云寒,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仇人。。。”
“我没忘。我也能猜到你拿铸剑令的理由,但我必须提醒你,郢国皇室此间并不太平,皇储尚未册立,皇室几股势力蠢蠢欲动,如今也不过是维持表面平和而已,更何况,铸剑令是那么轻易就能让你得到的嘛?”厉云寒想不通为什么夙陌的第二人格这次会如此冲动行事,难道就为了铸剑令?
毕竟打小的交情了,夙陌又如何不知厉云寒的想法,于是破天荒地解释说,“我来郢国就是为了铸剑令。从知道要来郢国,报酬就是铸剑令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了,铸剑令的确是在郦城皇室人手里,不过不是在三皇子那里罢了。”说完后他便越过厉云寒往外走去,看了眼作壁上观的伽邪,才转身继续说道,“既然千影门不便参与,他总可以吧?”
伽邪被无辜点名,满脸问号地指了指自己,“我?”
夙陌点了点头,“嗯,你。想了想,郢国十七皇子,也一样好用。”起码不需要地形图,有十七皇子这个头衔在,出入王都不成问题。若早想到这层,他何苦忙活至此?
伽邪听后额角抽搐,“额呵,我谢谢你!”接着便可怜巴巴地对厉云寒打起了感情牌,“厉大哥,我们相识数载,没有感情也有交情吧,你也不想我一个弱质纤纤的少年,就这么被暴戾鬼给霍霍没了吧?”
正当厉云寒想说话的时候,伽邪再次说道,“你别说,你还真的别说。我虽贵为十七皇子,但说到底,我在宫里也就是个没实权没能力没人宠的可怜少年,你忍心推我给暴戾鬼霍霍嘛?你忍心吗厉大哥?”说完后还不忘掬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水。
夙陌才不管伽邪自导自演得多卖力,他一个提溜,准备把人带走,厉云寒见状也没阻拦,只要不牵扯到千影门,万事好商量。
随后又对夙陌说道,“夙陌,你双人格这件事,我师弟对你的存在大概就是知道而已,希望你三思而后行,最好不要受伤,相信你也不想我师弟顶着你的脸哭得比伽邪还惨吧?”
夙陌稍微联想了下就脸黑了大半,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厉云寒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那师弟的鬼马程度跟伽邪有得一拼。
伽邪站半天都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他们结束,他刚想出声抗|议就直接被拎走。
随着他们的渐行渐远,依稀还能听到伽邪咬牙切齿的嘶吼:姓厉的!给老子等着!
厉云寒倒是充耳不闻,毕竟伽邪也不是表面那般吊儿郎当,他心黑着呢。
“回京都。”。
“是!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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