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萌不禁悲从中来,喊了一声爷爷,再也说不出话。
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楚老太爷听见楚人萌的声音,嘴唇动了几下,示意她过来,众人让出一条路,楚人萌抹着眼泪走了过去,见楚老太太坐在一旁,偷偷的抹着眼泪,平日里神龙不见尾的二大爷三大爷都立在一旁,女眷则站在另一边,楚人萌见娘站在人群中,偷偷的抹着眼泪,眼睛红红的。
楚人萌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楚老太爷的小炕前,楚老太爷见是自己心爱的孙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楚人萌心中酸楚,喃喃的叫声爷爷,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掉落下来。
楚老太爷费力的抬起手,擦拭了楚人萌的眼泪,嘴唇不停的动,这一动更牵扯了身体,楚老太爷一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
楚老太太连忙伏过来,说道:“老爷,你要说什么?”这边,楚老太太把耳朵贴在楚老太爷的唇边,听得楚老太爷的吩咐,不停的点着头。
半晌,楚老太爷不说话了,像交代完后事一般,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众人一片悲痛,都以为楚老太爷驾鹤西去,刚想放声痛哭,楚老夫人摆摆手,“老爷,一时半伙无碍,倒是有几件事。老爷刚刚吩咐给我,让我代转达给府里的人。”
众人一听,都来了精神,楚老太爷这番话语绝对分量不轻,都竖起耳朵听。
楚老夫人里里外外环顾了一圈,说道,“三房里除了二房媳妇没在,其余都到齐了吧。”
楚人萌这才发现柳氏的确没在屋里,想是觉得愧疚,躲起来了也不一定。
楚老夫人打量完毕,见各房的都在,说道,“刚才老爷交代我,今后楚府大大小小事务,都交由大房萌萌来打理,萌萌的娘协助萌萌打理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
“什么?”这一番话无疑像是个原子弹一般,一下子点燃了在场众人的情绪。二爷最先跳起来,双眼怒瞪,说道:“娘,您没听错吧,爹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叫一个黄毛丫头来当家,当我们楚府没男人了么?”
二爷此话一出,三爷连忙跟着附和:“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丫头来当我们楚府的家,我看爹是病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爹一个人说了算,也要问问族里的老人兄弟同不同意、”
此话一出,一片附和之声,大家纷纷站在统一展现上,谴责楚老太爷这个十分荒唐的决定、
楚老夫人不乐意了,高声说道:“这是你爹的意思,难道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么?”
二爷反击道:“娘,平时爹宠着这丫头,也就罢了,我们都不说什么,也没反对过,当家这么大的事不是儿戏,怎么能说定就定,起码也给问问大家伙的意思吧,再说了,她一个丫头,把家业交给她岂不是毁了整个楚家,赶明她嫁了人,那我们楚府该置于何地,我看爹是老糊涂了。”
被说成老糊涂的楚老太爷原本静静躺在炕上,听儿子说自己是老糊涂了,不禁睁开眼睛,中气十足的骂道:“你说谁是老糊涂了。”
楚人萌瞬间懵逼,“爷爷刚才还一副病歪歪不行了的架势,怎么这么一会儿,忽然又恢复了平时老当益壮的人设,难道是回光返照了。”
楚老太爷自觉有些不妥,又开始猛烈咳嗽一番,挥挥手:“走,你们都走,都出去。”
二爷和三爷明显还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三爷跟着二爷抗议不停,三夫人冷眼旁观,瞪了他一眼,三爷见夫人如此脸色,只得把话咽回去了。
二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乍然听见楚老太爷竟然让一个丫头片子骑在自己头上当家做主,登时满肚子火气,此时,当着他爹的面不敢太放肆,转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的楚人萌,上前就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扯,楚人萌毫无思想准备,吓了一跳,本能的一把甩开。
其余女眷皆反应过来,大夫人忙挡在楚人萌身前,紧张说道:“她二叔,你这是做什么?”
二爷冷笑道:“大嫂,你让开,和你没关系。”
大夫人:“什么叫和我没关系,萌萌是我的女儿,是你的亲侄女,你这是要做什么?”
二爷道:“大嫂别紧张,我就是想看看这丫头片子给老太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让一个丫头当家,我们楚府没这规矩。”
大夫人:“二叔别生气,老太爷只是说说,做不得准。”
二爷道:“也是,你也不看看你这女儿什么德性,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么,胖的像猪一样,还当我们楚府的家,真是贻笑大方。”
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女眷脸色都白了,尤其是大夫人,手指在衣袖里微微发抖,面色极其难看。
楚人萌在娘身后,感觉到娘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不同于娘的愤怒,楚人萌感觉很平静,冷眼看着二叔那一张道貌岸然的脸,就这么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也有资格公然侮辱自己,楚人萌呵呵冷笑,心想,你等着,今天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总有机会我要你连本带利偿还。
楚老太爷此时闭着眼睛,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吱声,楚老夫人忍不住了,“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萌萌是你的亲侄女,有叔叔这么说自己的亲侄女的么。”
楚老夫人虽然向着楚人萌,但是二爷也是她亲儿子,她也没有过多指责。即使二爷辱骂她亲孙女像猪一般,楚人萌心里呵呵,关键时刻,看出对谁亲了。
大夫人咬着牙说道:“二叔,你别欺人太甚,欺我孤儿寡母,萌萌没做什么对不起楚家的事,二叔,你没有资格这么指责她,请你向她道歉!”
楚人萌心里感觉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一般,她的角度看不到娘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娘目光的坚毅,她用瘦小的身躯守护着楚人萌,守护着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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