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窸窣的穿衣之声,许是老太爷听见了门外的声音,这时候起来了,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楚人萌瞪了二爷一眼,直挺挺的走进屋里,二爷还在那里尬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楚人萌一路进了屋,见老太爷坐在椅子里,神色倦怠,见楚人萌进来,打起精神问道:“萌萌,有什么事这么急啊。”楚人萌道:“爷爷,我是为了离京之日的事情前来。”
楚老太爷道:“你也听说了。”
楚人萌点点头。
楚老太爷道:“皇上念在旧情,准许我们这几日整理账本家产地契房屋之类,阴历十五前离开就行。”楚老太爷说完这话,像是虚脱一般,陷在了太师椅里,里屋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不用想,知是楚老太太在低低的哭泣。
楚人萌无暇顾及其他,说道:“爷爷,我们可不可以提前离京。”
楚老太爷有气无力的说道:“为什么?”
楚人萌只得编个理由,“阴历十五不宜出行,所以我想早点走。”
楚人萌刚说完,还没等老太爷说什么,二爷一掀门帘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也不客气,进了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里,翘个二郎腿,叫了声爹。楚老太爷冷眼瞧着他,满脸写着不高兴,二爷也不在意,坐在那里,大大咧咧说道:“打点好行礼,收拾妥家当也就十五了,灵州那边的宅子也在清扫中,十五出发正能赶上乞巧节。”
老太爷没吱声,全心全意整理一把烟斗,二爷瞄了一眼,嗤道:“多少年过去了,还忘不了当年大哥给你的这把破玩意。”
楚人萌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爹送的,见爷爷视若珍宝,大概知道了这几个孩子谁在爷爷心里占得分量更重。
老太爷头也不抬,“我弄我的,与你何干。”
二爷哼了一声,“只想着你那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儿子,我活生生的在你面前,你看不到么?”
楚老太爷毫无变化,不管二爷说了什么还是一如既往,二爷忍受不了这种冷遇,就要上去夺那翠绿的烟斗,被楚人萌拦到了身后,楚人萌不甘示弱,瞪着二爷,二爷指了指楚人萌,却没有发难,一甩袖子,夺门而去。
他一走,楚老太爷才叹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摇摇头,楚人萌看着老太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楚老太爷才说道:“萌萌,这次楚家的基业差点毁于一旦,被圣上明着是回乡养老,实际上就是逐出京都,爷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二叔三叔指望不上,爷爷只能指望你,留在京都好好经营楚家的衣料铺和良田,为爷爷争口气。”
“什么?”楚人萌大脑有些短路,爷爷不带我去灵州?要我留在京都?
楚老太爷点点头,“我们楚家京都不能没有人,爷爷思来想去,还是将你留在京都,爷爷才放心。”
楚人萌还是不敢想象,让我自己卖布料去种地,这种好事想都不敢想。
楚人萌还想辩解自己毫无经验啊之类的,爷爷摆摆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楚府的宅子当初是皇上赏赐,如今辞官回乡,估计这宅子也不能继续住了,这几天我让管家去外面寻一处宅子买下来给你居住。”
楚人萌目瞪口呆,连房子都住不了啦,这..
正在回味这难以消化的信息时,管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
老太爷一听不好了,差点没过去,好不容易稳了下来,勉强问道,“好好说,怎么了?”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门外来了一帮要账的,都在大门外堵着不走,嚷嚷着要报官,老太爷面露惊讶之色,“要账?我楚家不欠外面银两,何来要账之说。”
管家抹了一把汗珠,说道:“要的是二爷欠下的帐。”
老太爷颤抖的问道:“多少?”
管家咬咬牙,“林林总总,大概有几万两。”
老太爷瞬间昏厥过去,楚人萌大叫爷爷,爷爷,楚老太太太也连忙走里屋连跑带颠的小跑出来,一见楚老太爷昏厥过去,大叫一声老爷,也昏了过去。
屋里乱成一团,楚人萌扶住爷爷,对管家说道:“管家,快去请郎中,再去叫几个人进来。”
管家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弄的措手不及,傻傻的站在那里,楚人萌焦急的催促道,“快去啊。”
这才反应过来,向门外跑去。
楚人萌在屋里忙掐着楚老太爷的人中,口里不停的叫着爷爷,还捎带着叫几声奶奶,二人似乎是商量好了要一起昏迷过去,没一个人醒来。直挺挺的躺在冰凉的地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楚人萌急出一身冷汗,这可如何是好,正焦急着呢,管家带了几个小厮跑了进来,连忙把两位老人抬到了炕上。楚人萌在旁边一直在扇风,去请郎中的人腿脚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
管家和那郎中是认识的,一见他来,带了哭腔,叫了声时先生,快给老太爷老夫人瞧瞧。
时先生连忙将药箱放在一旁,赶紧指摸脉象,又询问了楚人萌刚才的情况,楚人萌一一描述,时郎中摸了半晌,道,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肝气郁结,我开几副方子,治疗肝气郁结,疏肝理气,接着便取了笔墨,吩咐道用香附、郁金、苏梗、青皮、橘叶、茱萸、桂枝、丹皮、栀子。单子开完交给一旁的小厮,小厮忙不迭的去抓老太爷的药,时郎中又看了看老太爷,号了脉后,久久没言语。
楚人萌心知不妙,问道:“时郎中,我爷爷怎么样?”
时郎中抚了抚胡须,道:“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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