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玉瓒用一乘小轿将安歌送去了东宫。临下车前,玉瓒嘱咐:“每月初五二十,这两天须回王府与我相聚。切记!”
安歌反问:“王爷除了要我打听云妃娘娘的事,可还有别的?”
“暂时没有。待有了,我等你回来告诉你。”
“春苓说要跟着我,我也是应了的。只是你为何不应?方才她见我走了,眼睛都红了。”
玉瓒就讥讽道:“云安歌,入了东宫你不过也是一个侍女,如何还能叫人伺候?”
安歌就争辩道:“只是春苓和我待得时间长了,彼此都有了些感情。她入了东宫,和我也只姐妹相称。”
“春苓是燕王府的丫头,她不会随你去的。”玉瓒欲言又止,有些机密并不能告诉安歌。春苓这丫头,自打入了燕王府后,行动越来越鬼祟了。
“此番你入了东宫,我希望你一切顺遂。”见玉瑾派来迎接的人,玉瓒移转了话题。
安歌不禁加了一句:“入了东宫,一切便都身不由己了。若太子强要我,只怕我也是不能拒绝的。”
玉瓒咬了咬唇:“你放心,太子是正人君子。在给你名分前,是不会行强人所难之事的。”
安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此时已是初夏时节,上午明晃晃的日头,照得人眼晕。她哑着声音:“是啊。太子不会用强,但我可以主动。”
玉瓒听了安歌这话,脸色大变,恼怒道:“云安歌,你好歹曾是公主,怎么可以这样不自重?”
“不错。可我现在不是公主了。为了我的使命,我必须将棋下得快一些。不,我这也是为了王爷。”
玉瓒忍住怒气,执住她的手:“你敢!我叫你守身如玉,你必须替我守身如玉!”
安歌故意激他:“我为何不敢?你又不在东宫,也不能时刻管着我!”
玉瓒更是发怒:“云安歌,不要太放肆!你分明在激我!”
安歌看着失态的玉瓒,轻轻一笑:“激?我哪里敢激王爷!若要使太子相信我,总是要与他有进一步的关系。侍寝,是免不了的事!”
玉瓒放开安歌,却将手捏成了铁拳:“云安歌,你当真要勾引太子?”他一定要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错。只有那样了,我和他才能更进一层。既入了东宫,侍寝不过是早晚之事。”云安歌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玉瓒发狠道:“此事简单,咱们这就回去,待我夺了你的处子之身,再将你送入东宫!”
安歌听了当真想笑,因就道:“王爷,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一定要与你行同床共枕之事?”
玉瓒便低了喉咙:“不要气我。你信不信,我就在车里要了你?”
他的脸,已经黑了。
知道云安歌要来,玉瑾竟然亲自出宫来接她了。玉瓒刚想捏住安歌的下巴,转身时却看到了玉瑾。他只得放了手,低声说道:“太子来了!”
安歌也只得低声:“王爷该理智一些。不然,怕是会叫太子殿下看出破绽。”
玉瓒不悦:“云安歌,本王只是希望你自重。”
“王爷何必紧张?纵然我想献身,但太子若真心看重我,只怕还不会收了我的好意。”说罢换了一副神色,巧笑倩兮。
“二弟,安歌,你们来了!”玉瑾带了几名随从,面露浅笑。今日,得知安歌要来,玉瑾的心情着实大好。
“大哥,我将安歌带来了。从此,她的饮食起居,皆由大哥你照应了。”玉瓒忽又对玉瑾耳语了几句。玉瑾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没有与她名分,我不会胡来,总之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
玉瓒脸上方有些晴意。
“二弟,如此我便带着安歌进宫去了。”玉瑾脸上如沐春风。
见自己真要跟着太子走了,安歌看着玉瓒,忽有些恋恋:“表哥,我走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目光真挚。一刹之间,她忘记了家国仇恨,心里只记得他是乱刀之下将她救起的大英雄。
玉瓒见她眼露不舍,差点就要泄露了心意,电光火石间,还是哽着嗓子:“你走吧!记住常回王府看望就是!”
安歌目光微湿。
步入东宫,玉瑾对着安歌:“云姑娘,你不必担心。东宫离我父皇母后居处,还有一段距离。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便可做什么。”看出安歌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踌躇,玉瑾轻声安慰。
“太子殿下,我没有什么担心的。”
“那就更好了。云姑娘,我要多问一句,此番随我入宫,你可是自愿的?”
安歌抬起眸子,注视着玉瑾,强撑着笑了笑:“太子殿下,我当然是自愿的!与我表哥的刚愎自大比起来,您待人更谦虚温润。”
玉瑾莞尔一笑:“云姑娘,你很会说话!如此,我的心情更好了!今日起,我便也和二弟一样,唤你一声安歌,可好?”
“我也不会说话。所说的,不过肺腑之言。”安歌轻轻解释,又道,“太子殿下喜欢怎样称呼,便就怎样称呼!我入了东宫,名为琴女,但朝夕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会引起别人非议的,我不想一入东宫,就成了众矢之的。”
“依我的心意,便是让你什么都不做的。不过到底要为你考虑。好吧,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安歌想起玉瓒之言,便道:“我略通文墨,太子殿下不如让我书房伺候。”
“好!想我一时有不适了,也可招你过来替我写几封书信。”
一路簇拥着,眼看就要到了前方高大巍峨的宫殿,安歌谨慎询问:“太子殿下,若皇后见了我,您怎么回?”
玉瑾对此胸有成竹。
“我已下令在东宫捂紧了口风,东宫之外的人,不会有人知道你。不过,若我母后果然见了你,也没什么打紧。我若执意要你,她也并没什么法子。”想想,玉瑾又抚慰,“安歌,总之你要先受些委屈。”
“安歌不在乎什么名分,能伺琴相伴太子,就是安歌的福分了。”
玉瑾终放心:“我发誓,今生今世,都会护你。”
玉瑾携着安歌,给她安排一处精致的小苑暂住。闲暇之时,安歌就在玉瑾书房与他小奏一曲,舒缓身心。
数日静谧无波。
玉瑾每听曲都会唏嘘一番。这日听曲不禁又生慨叹:“安歌,我只恨没早些遇见你!”
安歌放下琴弦,笑答:“在我十七华年得遇太子殿下,也不算晚。”
玉瑾微微一笑:“也是!想我能遇见你,算我这辈子的造化。从此,你抚琴,我以笛相和,只羡煞旁人。”
“可是,太子殿下别忘了,再过一年,两位良娣就要入宫了。想太子殿下也没有这样的空暇时间与我听琴了。以后还会有太子妃……”
玉瑾不免心烦:“此事也未终定。明日我就入宫见母后,只叫她将圣命收回。”
安歌启唇一笑:“这怎好收回?皇后金口玉言。”
“总会有法子的。”
安歌正欲问是何法,就见书房外步入一小太监,那小太监恭敬回道:“太子殿下,韩王来了!”
“请他正殿等候,我即刻就来。”
“太子殿下怎不叫韩王来书房?”安歌奇怪。
“当日在殿上,韩王对你似乎也有意,他若见了你,一定会嚷将出去。在你我未明朗前,你还是不要见他的好。”
安歌点头:“太子殿下当真待我有心!”
玉瑾站起身来:“我去了,稍时就回。你就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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