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身边前呼后拥也填不满木睚心中的空缺。
到达瑟金城之后再见这繁华的城市,商人总是无利不来,万朝和长延一仗之后没过多久,听说瑟金城安全了那些人啊有一股脑的跑了回来。如今大街小巷一片繁华,完全看不出来半年前这曾经发生过战火。
声势浩大的车马涌入瑟金城,长延和万朝的筑城官员早早就开始准备。
曾经是王见储君,那时候两国洽谈失败。而如今则是王对王,也不知道结局会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束。
齐笙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木睚,早木睚三天就到了瑟金城,大设宴席,铺张准备,一听说木睚不日将到便一早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众人都以为长延皇帝是在故意示弱想促成和平,因为现在的长延跟万朝实在是没有可比性。
一场战争之后劳民伤财,长延要被拿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远处的军队越来越近,当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金色的马车之后,齐笙幸兴奋的从城楼上跑下去,那模样好似一个小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欣喜。
只有齐笙和木睚懂得,他们并不是国与国的关系,而是血肉至亲的双胞胎兄弟。
王的马车到了城楼之下,齐笙居然亲自跑到木睚的马车下迎接他。在百姓眼里这长延皇帝为了促成洽谈当真尽心尽力,放下王的架子,当真是明君。
而齐笙身边的大臣则是觉得一见面就输了阵仗,他们这个皇帝不知道为何兴奋的如此,谁都拦不住他去迎接木睚。
齐笙站在马车外,木睚没有下马车,而是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邀请齐笙一起上马车,万朝皇帝的不露面,叫人心中疑问。
齐笙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木睚的手跳上马车,长延的大臣都阻拦这却毫无作用。
跳上马车之后,齐笙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一样的面庞,金色的双眼,他嘴角含笑轻轻的看着自己。温柔的就好似那日在河畔散步他笑着凝望自己一样。
他早就应该知道,若非骨肉至亲怎能对彼此流出如此眷恋的表情呢?
“哥哥!”其实一把抱住了木睚的脖子整个人都铺在了木睚的身上。
“嘘,小点声。莫叫别人听到了。”,木睚轻轻的拍着齐笙的后背,眼里倒是有几分真情,这场面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和木瞻,而如今一切都变了,故人也不在了。怎能不让人唏嘘。
“哥哥上次不告而别,可想死笙儿了。”,他这宛若小孩子撒娇一样的口气,完全看不出来他也是一国之君,若是叫大臣百姓看到自己的君主如此,怕是要朝廷不平了。
“你我二人容貌实在太过相似,要尽
量避免叫其他人看到。否则穿出谣言对你我都不好!可明白了?”,把那齐笙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木睚看着他的双眼十分认真的嘱咐他。
齐笙也是明白道理的,笑着点了点头。
“车马劳顿。朕有些疲乏了,你若放心跟着去万朝府邸就坐着与朕一起去,若不放心现在下车,明日再续。”,木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冰凉又温柔的,他努力保持自己的仪态,可是齐笙却完全不在乎,只想着好好跟他亲近。
“朕都等了三天了,像那望夫石一样在城楼上看了一整天,怎么还能再忍一天!朕必要跟哥哥去,而且晚上还不走!朕要和哥哥同枕共眠夜话白鹭。”
“那边走吧。”,木睚也拿着齐笙没有办法,腼腆一笑也就随他的意思了。
齐笙笑嘻嘻的掀开半个车帘,对那外面的长延官员吩咐“朕今晚与万朝陛下彻夜详谈两国之事。尔等回长延府邸等候朕,今夜宿在万朝府邸。”
脸伸出去的时候齐笙又充满了威严,像那高高在上的君主。他这转换的速度很快。反差很大叫木睚都微微惊讶。
这长延的朝臣怎么能允许自己家陛下住在万朝府邸?安全不安全不说,你主动倒贴这就没有了排面了!一群老臣纷纷跪下就是不让齐笙走,齐笙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叫人望而生畏“朕说话也不好用了么。”
这时候那些大臣才反应过来,这才是他们平日里伺候的那个主子,冷漠狡诈,自有思索。放才那欣喜天真的假面叫他们一时失了分寸了。
“各位大臣无需担心,若长延陛下在万朝府邸除了事,那就是朕的问题,到时候天下人耻笑朕是卑鄙小人。长延陛下诚信相待,朕也会好生掂量长延与万朝的关系。长延陛下有勇有谋,朕实在佩服。若各位大臣不放心,大可随朕一同回万朝府邸侍君。”
车厢里的人不露面,却说出了让人不得不顺着台阶下的话。那些大臣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好同意。毕竟没人敢真的到万朝府邸去住上一夜,万一丢了性命又当如何!
于是马车缓缓的终于进了这瑟金城,一辆马车共坐着主宰中原的两位皇帝,怎叫人不震惊?看两位皇帝关系似乎远比曾经的万朝太子关系好,瑟金城的百姓都笑着放宽了心。
起码这兵戎相见是不会了。
“哥哥一路上舟车劳顿,朕应当想的更仔细一些的。满心满眼就想着跟哥哥好生团聚,大设宴席反而是不懂事了。上次哥哥不告而别,朕的心理就一直惦记着哥哥,明明是做了好事,还要如此低调处理。若不是朕机缘巧合之下看出一些端倪,便视不破哥哥的身份,那哥哥又要瞒着笙儿一
辈子么?哎?哥哥这次来瑟金怎么大巫师不再身边?他不是跟哥哥如影随形么?怎么这次没有跟着来呢?”
齐笙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好似偷到了鸡的黄鼠狼。只是那一抹狡黠一闪而过,他脸上的表情随之变成十分天真的疑问,好似当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木睚微微一笑,几分不在意“大巫师又不是万朝的大巫师,她爱去哪就去哪里。朕管不到他,许是在朕身边呆的太久了,心理厌倦了便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吧?想来也是,大巫师从未在一人或者一地呆过太长时间。”
“哦~原来如此。上次在瑟金城的时候哥哥嘱咐大巫师带给笙儿的东西笙儿看了也做了,而且上上次朕与那太子殿下洽谈,似乎有人暗中动手脚。刺杀太子殿下放火之人朕已经找到了,费了好些心思呢,做梦也没想到会是那位大人。”,说的时候轻轻略过好似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有趣的是,他时时刻刻字字句句都在刺探着木睚,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相看处是否有什么变化。
没想到那个宫大人居然这么没用,轻轻松松就被陆笙抓到了?不过他的利用价值也就到这里了,惜不牺牲已经没有什么了。木睚脸上风轻云淡,想必他早就盘查过宫大人,那老头肯定是把自己给招出去了,不过陆笙既然没有直说他也没有必要主动提起来“手下的人要严加看管,作为皇帝不能做到无孔不入,但是要做到拿捏准确。如此算来笙儿比朕的经验还要多一些。”
木睚的脸上毫无波动,这兄弟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肯把事情主动说清楚。
“哥哥是否早就算计好了?父皇虽然优柔寡断,但是肯定会处处防着哥哥,但是笙儿不一样,哥哥设计把笙儿送上大位,为的就是让笙儿对哥哥感激涕零,笙儿自然会比父皇好对付,到时候拿下长延轻而易举?”,别看陆笙面上看起来天真,可是他确确实实是个阴狠之人,几次交手大巫师早早就看出来而且多次提醒过木睚他这个弟弟不是一般人。
木睚伸出手,轻轻地抓起了齐笙的手,温柔无比,他眼神流转,金色的双眼美丽又危险,齐笙知道自己家不能落入木睚的柔情陷阱,可是看着那双金色的双眼,却好像被人迷惑了心智一样让人难以自拔“朕只是想让笙儿坐到那个位置上。仅此而已。你我兄弟打一出生就被分离,能尽一些绵薄之力也是真这个做哥哥的一片心意。朕做的事情只有这些,至于其他,朕一概不知。这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要挑拨你我兄弟之间的关系,你我的关系是秘密,却也不是秘密,是谁想毁了你我,笙儿你还是应当仔细分辨。”
齐笙本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动摇心意的人,但是木睚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让齐笙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
那宫大人被发现之后十分轻松的就交代了是万朝的厓王指示他这样搞鬼,可是仔细想来,木睚早早就离开了长延,那时候的木睚在万朝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王爷,手里没有人,身边没有路。他如何又能跟宫大人搭上关系呢?
想要挑拨他们兄弟二人关系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父皇!
莫非宫大人是父皇受益,让他挑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毕竟长延皇帝和万朝皇帝,两个人若是太好,父皇又怕自己处处念着兄弟之情让长延吃亏。
如此想来,很有道理了。
木睚几句话,甚至连那长延皇帝的名字都没有提起来就让齐笙对他产生了隔阂。高明之处,令人恐惧。
“今日不谈政事。只当旧友相逢,轻松闲聊。”,木睚微微笑着,神态几分轻松,似乎并没有把齐笙错怪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正是他这毫不在乎的模样反而让齐笙心理更加过意不去。
“哥哥助朕登上王位,而且还不想让朕知道怕朕觉得欠了人情。本应该好好谢谢哥哥,可是一时糊涂却错怪哥哥了,笙儿当真该死,哥哥千万不要责怪。”,齐笙那周期的眉头简直犹如万重山峦,心中的愧疚好似江水一波一波的推起来。
而木睚却摇摇头“你我兄弟,双生之子,同心同形。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世人都说朕与木瞻最为交好,可是只有朕自己心里清楚,朕的弟弟到底是谁。”
若说哄人,木睚当真是高手。齐笙最介意的不过就是传闻指中国木睚与木瞻关系极其亲密的事情,他这个作为正牌弟弟的人在收到木睚要求自己杀掉木瞻的信件的时候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所以尽心尽力促成这件事情,人的占有欲往往是最恐怖的东西,他能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是谁,心理满满的想着只有那个人。
但是即使木瞻死了,齐笙还是不放心这件事情。毕竟传说中木睚和木瞻兄弟情深的事情穿的神乎其神。那些事情即使是齐笙听了也觉得十分感人。
今日木睚亲口说了自己才是他最亲近的人,他的心理一下子就舒坦不少,哪怕是理智告诉他木睚只不过是哄骗自己让他更加放下防备,但是他就是心甘情愿的上钩。
马车朝着万朝的府邸慢悠悠的过去了,瑟金城的百姓,两朝的文武大臣都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
长延是趋附万朝的,就要看到时候万朝是把长延当做板上鱼肉还是心一软把他当做幼崽庇护了。
最让人奇怪的是,从始至终万朝皇帝都带着厚厚的斗笠遮盖着自己的面庞。天下人都知道万朝皇帝生了一副绝美容颜,而且金色双眼天生如虎龙尊贵,谁都
像一睹容颜,但是他小心翼翼的遮挡起来反而叫人更加疑惑了。
万朝皇帝还有一点令人十分不解,他从不叫画师给自己画像,生的如此俊美为何要如此掩盖自己的面容?怎能不叫人奇怪呢?
不过奇怪也就奇怪了,毕竟皇帝张什么样子与普通老百姓的柴米油盐没有什么关系,好奇过后也就没有人再次提起来了。
这次来瑟金城,木睚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带来。大巫师杳无音信,珂萨辛被他留在万朝宫里陪着葇夷。昭思万贯被留在朝廷里跟那两个老头子制衡。
曾经他身边也是空无一人,但是却没有如今这样倍感寂寞。当你感受过阳光的温暖知道了糖果的甜蜜就没法再忍受阴雨天的潮湿。
从木睚进了这瑟金城,齐笙就一直缠着木睚一步也不离开。从吃饭到睡觉,从沐浴到更衣,他好像木睚的尾巴一样紧紧的贴着木睚一步也不肯离去。
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木睚,脸上总是挂着可爱的笑容。
但是木睚早就看出来了齐笙是在故意卖弄天真,真正的纯真是什么样的早些年他在木瞻脸上看过太多次了,倒不是齐笙演技拙劣,他只是想看看自己这个亲弟弟到底想跟他玩什么花样。
夜深了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的木睚沾枕头就睡了,齐笙非要跟他同床共枕,睡前嘴巴不停的一直在说话,说着说着木睚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睡得很熟了。
齐笙趴在木睚的枕头边上,双眼却明亮如夜空之中的点点晨星。他细细的看着木睚,双眼一动不动,听着他的呼吸,这一切就在眼前,真实的让人害怕。
在确认木睚真的是睡着了之后,齐笙开始变得大胆起来,闭上眼睛的哥哥跟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人,这还他第一次看到闭上眼熟睡之后的自己,感觉奇妙又不可思议。
“哥哥怎么这样掉以轻心呢?身边躺着别人就睡着了。”,齐笙杵着下巴依旧盯着木睚看个不停,手指尖放肆的摸了摸木睚的脸颊,又从他的鼻梁摸到了鼻尖“鼻梁也很高啊。”
欣赏木睚的睡颜就像欣赏雕刻品一样,什么样的女人受得了这种模样?难怪他每次早上起来那些女人都会瞪着眼睛看自己很久很久“确实好看。”这是他对木睚的赞赏,同时也是自己对自己的肯定。
仗着木睚终于睡着了,齐笙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趴了下来。他在屋子里打转悠,看着那一箱子之前下人从马车里搬来的东西。
箱子没有上锁,但是上面放了好多精致的小盒子,应当是那些瑟金城的万朝官员给他们的陛下准备的礼物。
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个冰裂纹的茶碗,没什么意思。再打开一
个,里面是锦绣刺绣的绸缎,这东西做工精致,但是再长延皇宫也不是见不到东西,没趣。
齐笙小心翼翼的把那箱子上面罗放的一些小礼物盒子一一挪开,大箱子终于彻底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大箱子,他尽量放低声音不让箱子发出多余的声音。
箱子打开了齐笙回头去看了一眼木睚,他依旧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这下他才开始放心看看木睚箱子里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大箱子里做工精致,为了更方便取拿物品做了很多隔层,甚至还像抽屉一样做了好几个上下打开的隔层。
第一层放的是一些日用品,比如梳子啊,茶杯啊,木睚喜欢的书啊,还有御用的碗筷之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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