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大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人生一大悲,便是在大喜之时,峰回路转,就像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
老曾是,他班里的学生自然也是。原本扬眉吐气的三(19)班学生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高兴。
天生沉浸在他的世界,即便知道,他同样不会顾及任何人感受,能让不喜欢自己的人难受,是他毕生愿意做的事情。
太多太多的人,即便在盛世都能用人山人海形容,国人喜欢围观,何况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老头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些黑板,即便最后证实天生的结论有误,但其中的过程值得参详。
天生保持匀速的书写,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习题,很多牵扯的知识就算是在校的数学老师都越来越模糊,像个小学生晕头晕脑,而他能保持速度计算,光这一点,所让人膜拜。而对他生起景仰之心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人,国人含蓄,国外人却是直接,某国外著名数学工作室,近十名数学专家一起,却远远跟不上天生速度,然而通过前面千辛万苦的努力,证实天生的某一公式正确,一个个张大了嘴,表示不可思议,将天生称为接近神的男人。
十二点三十分,天生放下粉笔,具体多少块黑板不详,反正黑板连接成了长龙,他拍了拍手,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明脸上阴晴不定,他鼓起勇气朝着那个背影,撕心裂肺的呐喊出我输了。说出这三个字,意味着他在盛世的行程即将画上句话。心里有太多的舍不得,望着身旁自己班级的每个孩子,他们还有一百天即将走上一条崭新的道路,而自己却不能陪他们翻开新的篇章,那种失落的心情难以言表。
他其实没有输,一个世界级猜想天生的结论无论正确与否,老曾心里清楚,即便囊括了国内外数学大家,也需要漫长的过程求证,数学界不设诺奖,数学界同样有自己的诺奖,如果求证成功,天生完全有实力角逐今年数学界的最高奖项。
作为一个男人,他输得起,光天生展露的数学天赋,远远的将他**明甩在了身后,这是不争的事实。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心中苦涩,他踌躇原地,一时头脑空白。
这一场比试至此落下帷幕,有人输,有人赢,而最大的赢家不是天生,他只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不能在他心里泛起任何涟漪。
这次盛世出名了,这一闹据说惊动了中科院数学研究室,甚至国外诸多研究室已经准备飞机飞往夏国,在京都举办一场数学研究会,着重求证世界猜想的可能性与准确性。
当一个人的影响力足够大,完全可以改写一个篇章,盛世因为这一个比试,待他日,结论正确,必将一飞冲天,临世界之巅,到时候他就是功臣啊,老头越想越开心,越看那些个带着星光闪闪的粉笔字黑板爱不释手。
而不同心情的**明,从抑郁的心情中走出,对着一个个殷切的目光,突然弯腰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
三(17)班学生善解人意的一笑,说没关系啊老师,不就是一场比试嘛,输就输了,大不了下次赢回来。
**明欣慰一笑,以前总觉得自己班里的熊孩子这不好,那不好,除了和十八班、十九班能一较长短,和前面的班级却存在巨大的差距,原来人性有不同的闪光点,只不过自己知道的太迟了。
他步履维艰,蹒跚着一步步走上楼梯,分不清楼层,直到楼梯走完,便是五楼,那个他熟悉的地方,老曾在教室门前许久,然后走进教室,转了一圈,亲切的和学生打招呼,好像走出了之前的阴影。
他回到办公室,眼眶莫名湿润,却毅然写下了辞职信三个大字。
“**明,你这是在干什么,离高考还有最后一百天,你要置你的学生与不顾”?小燕老师看他情况有异,本想来看看他,却看到他像个懦夫,才多大点事竟选择退缩,怒其不争,言辞严厉的直接喊了大名。
老曾有些怕邵小燕,高三年级组人尽皆知,因为爱慕,男人嘛,大家都懂。听说**明突然辞职,办公室其他的同事惊讶,却也识趣的走出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你不了解情况”。老曾叹了口气,他也不想。
“我不需要了解,就像战场上,你一个士官长跑了,你让你手下的兵怎么想,他们还有心打仗吗”?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啊,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你知道吗?之前就说好了,谁输谁退出盛世,我还怎么待下去,你想让我当个背信弃义的人”?
“你怎么这么糊涂,没脑子啊!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小孩子,过家家呢”?小燕老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留下一句,说她去找天生老师,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老曾说别,小燕老师不知道,如果不是她,他**明还没无聊到和天生一较高下,如今……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懒得管你”。小燕老师恼羞成怒,直接走出办公室,眼不见为净。
走了,都走了,终于成了孤家寡人,老曾感到了深深地寂寥,这又怪谁呢!
然而不久,十七班半数之上的人涌入办公室,小燕老师告诉他们,老曾要辞职,能不能留下,就看他们了。她们深切挽留,有的眼泪婆娑,念及当年。
**明心中闪过太多不舍,闭着双眸尽量不让清泪两行,“我曾经告诉你们,人无信则不立,你们想让我当个背信弃义的人吗”?
“让开”!
“老师你别走”。
“让开,听到没有,别让我发火”。
“老师,我们以后都听你的”。
“我说让开,听不懂吗”?
终于,老曾还是走出了办公室,走过了三(17)班的教学楼,走下了楼梯……
“曾老师……”三(17)班学生,有些跟在其身后,也有一大半学生趴在走廊上,一声饱含深意的喊叫,牵动了谁的身心?
**明脚步一顿,选择了前行。
“喂,老曾”!
**明转过身体,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正是天生。
“怎么,来看我笑话”?
“不,来讨债而已,你骂了我垃圾,我用行动让你闭上了嘴,但你还欠我班级一个道歉,你不会怕了吧”?
“怕?笑话,我输给你那是我学艺不精,但我三(17)班绝不可能输给你三(19)班,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既然不怕,何必跑这么快,也不在乎多几天,无外乎再输一次”。
天生说完,没给**明反驳机会,转身就走。
“谢谢啊”!
小燕老师缓缓走出,先不谈和**明的感情,单是同事,她不希望他如此狼狈的离开。
“谢,为什么谢,我留下他只不过为了更好的摧残,让他置于噩梦之中”。
天生,提步离开。
小燕老师愣了愣,随后笑出了声,男人啊男人,**明是,天生也是,总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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