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

第557章 再遇故知4

    
    费劲细思绕离会稽,总算将入吴郡,云涯儿却并未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更觉忐忑。毕竟自己此番前来并未征询孙策之意,且也不知其具体所在,仅是依稀记得似为富春县中。
    幸而依照地图观之,那富春离云涯儿所在并不怎远,加之孙策如今也算名动一方,若要寻其,想来应不怎难。
    要说此回又再折返吴郡,发觉各村新屋已皆建好,一片欣欣向荣,倒真比那会稽要繁华些许,此自少不了孙策功劳,不禁感叹其似也非有勇无谋之人。
    随后再行许久,明明总觉前方便为富春,可却绕过一村又是一村,终未入得县中。其间寻问几遭,那各村之人竟也皆不知离那富春还有多远,只得一直往西北行去。
    漫无目的度了几日,云涯儿心中期待已消大半,反懒管富春还有多远,并还改了赶路之法,不再径直往前,走走停停不忘欣赏路边美景。
    照旧赶路疲乏,寻得一树旁歇坐,正要取出干粮食之,却听耳侧响鼻打来,顿时转头张望,只见右侧不足两拳之外有一马首咧嘴嗤鼻,差点未有吓得直跃而起。
    待到退去几步惊魂甫定,才是发觉眼前之马颇为眼熟,尤其是那轻蔑眼神更为深刻。惊讶之余,不由轻生喃喃,“马……兄?”
    这话音还未落尽,便见其马猛然扭身扬腿即蹬,幸而这边反应及时,才未被其踹之胸口,不过此举已全可证实此马身份。
    虽说近些年来太过安稳少遇危险,未觉时光飞逝,但终归离己最后见得此马之时实已过去将近十载。自己也从当年那愣头小子变成如今模样,纵然体格未怎见长,相貌终究还是沧桑了许多。
    可细细观之,也不知是否自己印象出了差错,此马实与当年并无两样,更未如寻常马匹那般年老力衰,依旧活力非常。
    且无论怎说,此番也算久别重逢,云涯儿心绪实已早被此中喜悦掩盖,哪里还管其马有何异状,权当自己不识马匹未能察觉其中不同罢了。
    “马兄,虽我不知今日你来寻我到底何事,但你仍旧健在,我自倍感安慰!如今我已得贵人相助,衣食无忧,若不嫌弃,不如与我结伴可好,自不会令你委屈半分!”
    喜悦当中,就连云涯儿自己也不知为何会与这家兽攀谈起来,并还张臂缓缓朝其行去。奈何对方毫不领情,又是嗤鼻又是摆头,一副全不情愿之貌。
    未有办法,为防此马又再防备踹来,这边只好弃了此举,当即止步再与其望。
    如此一番对视,隐约可觉其马似乎有意领己同去,故而一边又将腿迈开,一边问道:“莫非马兄今日所来乃有要事?”
    但未想到此言一出,倒令其马颇为矛盾,一边嗤鼻转眼,一边又轻点其头,全然不能揣得其意。而其脚步已迈,若不跟随,其远便乃迟早之事。
    于是追随其后不得不仍旧小心翼翼,深怕多近半分。一路行来,察觉其马确实并无抵抗之意,这才稍稍安心些许。可其倒仍不紧不慢,不知要往何处。
    直至近得一丘,那马终肯止住脚步回头望来。但立于此处张望四周,并不能观得哪处不同,心头疑惑自仍未消半分。
    “呵,不知这是刮得何风,竟将二位引来,莫非想开,欲随我一同济世救人?”只听一阴阳怪气之声忽从山侧飘来,立即定睛往去,果见于吉杵拐缓缓步出。
    未想如此关头竟会遇上这不速之客,云涯儿不禁怀疑此中并非巧合。而又望得其人走近马后伸手欲扶,更觉有如被其戏耍一般,愤愤非常。
    只是还未来及发作,却见那马忽而侧身躲开,并往这边奔来。原来此皆那于吉擅自为之,并非马已与其串通。
    见得如此,云涯儿总算稍安些许,并再理直气壮抬手朝那于吉指去,“你这歹人,我不找你,你反倒送上门来!若非我有要事在身,必要与你清算一番,今日算你走运!”
    口中虽是如此说之,实则早已心虚不已,深怕此人又再使出何法令己难逃,而立作好逃脱准备。然那马终归乃为牲口,未必能懂自己暗示,遂欲先催其去,再作奔逃。
    “想我一生行善积德、造福百姓,从未亲手害过一人,你又何必如此惧怕于我?不过我倒要提醒于你,若我真有心逮,纵你逃往天边又能如何?不妨且先听我一言,看看是否合你之意再作打算。”
    于吉从容之态,似早已看穿这边心思,所言倒也不假。因而使得云涯儿权衡再三,既然已被识破实也早丧时机,听听其言似也无妨。
    旋即护至马前,逞强再道:“你既有话,速说便是,在此绕何弯子,莫非真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不怕自是好说,鄙人亦也从未思过要令他人恐惧。此番我来实也凑巧,途中遇上阁下,这才特来道贺。如今阁下顺利与那许贡门客结交,想必再多煽动几日,兴许明日孙策便可暴亡,实在可喜可贺。”
    弄之半天,原来此人比己更擅逞强。怎的观之,孙策如今也仍生龙活虎,而那所谓“许贡门客”自己更是见也未见,又哪来结交。
    最为要紧之是,即便此些皆中,自己又怎会煽动那众刺杀孙策?想来这于吉不仅狂妄,倒还极为自大,全然未有考虑周全便大放厥词。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今你我命悬一线,倒也确实不可再任由你来独自行事。还请委屈一阵,待我除了孙策保全此身,往后便任由你去罢!”
    这边正作思索,其人却忽将话锋一转,直往这边飘来。更为惊异之是,上回还可说为匆忙未有看清,此回再见,其人确实双脚腾空,并非身手敏捷那般轻巧飞走。
    如此之景,足以可证其人绝不寻常,惊得云涯儿还未想清自己正惧何事,便猛然抽身回避。奈何自己脚步全不能及对方所飘之速,仍旧被其抓起右臂将掌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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