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到斯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军部通缉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人孤身作战,艺高胆大,又不与军部正面对抗,见势不对就开溜,中央市这么大,随便往哪里一躲就很难被发现。
斯卡当街袭击爱德华的事之后,军部加强了追缉的力度,清查各处旅馆和流浪汉聚居的贫民窟,倒是很抓出了几个别的罪犯,但却连斯卡的影子都没摸到。
小樱比普通人又多了点优势,她现在没有实体,完全可以飘在天上,可以看得更广更远。但是完全没有斯卡的线索,整天在天上乱飘也不是办法。
对此玛斯坦和休斯都很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多人,连一个斯卡都找不出来,简直是废物!”
“有什么办法?就算找到了,普通士兵既打不过他,又跑不过他,他还能随时在地上开洞进下水道,等调齐人手,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且伊修巴尔都被灭了,现在想调查他的背景都不可能。目前我们只能对国家炼金术士们加强保护,看不能堵住他了。”
“但这样太过被动了,国家炼金术士这么多,谁知道他下一个会向谁出手?而且也不能保证他下一次还会继续在中央作案啊。”
玛斯坦皱着眉,看着几个属下讨论,然后转向自己的好友休斯,“那……用诱饵呢?”
“你想自己做这个诱饵吗?”休斯一眼看出他的想法。
“当然,我是国家炼金术士,参加过伊修巴尔歼灭战,手上沾满了伊修巴尔人的血,现在还身居高位,不正是他最佳的复仇目标吗?”玛斯坦说。
休斯对他的性格和实力都很了解,并没有反对,只道:“倒不是不行,但问题还是怎么才能让他来咬这个饵。”
玛斯坦想了想,“这样,随便找一个最近的什么纪念日,发布消息,说我要去祭奠在伊修巴尔战争中牺牲的战友。”
哈勃克吹了声口哨,“这个刺激够狠。如果斯卡还在中央的话,肯定忍不了。”
小樱也觉得这手够狠。
的确,斯卡本来就是为复仇而来的。
他的国土,家园,亲人,都毁在那场战争里。
而双手沾满他族人鲜血的刽子手却被称为英雄,现在还要光明正大地去祭奠其它的刽子手。
这怎么能忍?
休斯也点了点头,“行,可以安排。”
接下来就是商量具体的作战计划。
要制造玛斯坦落单的假像吸引斯卡动手,但又不能真的让他落单。
虽然玛斯坦自己自信满满,但斯卡的破坏力大家有目共睹,让玛斯坦做诱饵是为了抓住斯卡,不是真让他送死。
玛斯坦不满地瞪着希望要跟在他身边保护的丽莎,“我还没有弱到要靠你保护的地步吧?而且最近我们的行动已经让斯卡越发谨慎了,如果他看到有其它人在不出来怎么办?”
“那也不能单独行动,我当然不是怀疑中校的实力,但是也请考虑一下其它的客观外部因素吧。比如又像那天一样下雨怎么办?”丽莎据理力争,“再说了,斯卡似乎有能够克制炼金术的能力,用枪支攻击对他更有效。”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有张纸凌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上面写着,“我可以跟着中校。”
“啊,”丽莎怔了一下,才道,“小樱你在的啊?”
休斯之前没有跟小樱接触过,他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她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是妮娜了,而她的灵体只有妮娜和阿尔能看见。所以休斯对小樱很好奇,站起来满屋子张望,“在哪里?在哪里?”
哈勃克捂住了眼睛,“钢铁铠甲之后是看不见的幽灵,我觉得我们这里大概会变成什么闹鬼的都市传说吧。”
小樱没理会这两个耍宝的男人,继续写:“普通人看不到我,就算斯卡能看到……他能看到我的时候,我应该也可以看到他了。我会想办法拖住他的。”
她是死神,而且她已经记住了斯卡的灵络,事实上甚至不需要看到,只要他在附近,她就能找出来。
只是这种能力牵扯太多不好解释的东西——炼金术说到底是科学,让这些人接受她以灵体的方式存在就很不容易了——小樱也就只这么含糊过去了。
但这对军部众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虽然玛斯坦还是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办法。
就算他反对也没用,小樱又不是丽莎,她不是自己的下属,甚至……根本都不是人。
他又看不到她,她自己不搞出什么动静来的话,就算站在他眼皮底下,他也不知道。
这让玛斯坦相当郁闷。
等大家都出去之后,他就叫了一声:“樱小姐,你现在还在么?”
小樱写道:“在。”
玛斯坦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样的作战计划,那也没有办法。但是有些事我还是想跟你确认一下,毕竟你这样的……状态,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小樱写:“好。”
但她没想到玛斯坦第一个问题是:“樱小姐需要吃饭睡觉吗?”
小樱自己其实也一直都对这件事有点困惑。
他们这些死神跟通常意义上的鬼魂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她进入尸魂界之后,就好像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吃饭睡觉,跟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最开始在的流魂街也有很多饿死的人,每天都有人为了一口吃的一碗水争斗不休。
但后来在现世执勤,却见过因为各种原因滞留人间,甚至变成地缚灵的灵体,它们却并不需要休息和进食,就算捕食,也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更加强大。
而他们这些执勤的死神,使用的义骸却也跟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来维持生机,但据说更早没有发明义骸的时候,是靠吸收天地间的灵子存活的。
小樱问过真央的老师,也问过前辈,但大家都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反正存在了那样的事实,大家就那么接受了。
就好像灵压这个东西,一样的人,一样的环境,就是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有些人灵压高,有些人灵压低,你要问为什么,也没有人能回答。
而小樱现在的状态,大概是届于两者之间。
不吃饭也不会觉得饿,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但如果休息一下,精神还是会更好一点。
她就这么告诉玛斯坦。
玛斯坦又问:“需要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吗?”
“不必了,刚刚不是说好了二十四小时跟中校一起行动吗?”毕竟也不知道斯卡会选择什么时候动手,以他那种动不动就直接拆墙的攻击手段,不在同一个房间说不定会来不及反应。
“我是看不到你的,你也不可能随时拿着纸笔来写字,到时我怎么知道你在或者不在?”
“不必知道啊,中校就当没有我的存在,平常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啦。”
中校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郁闷地看着面前的纸,重重叫了声,“樱小姐。”
小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纸上画了个“?”
玛斯坦叹了口气,“就算你现在……我毕竟是个年轻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该要有点自己的隐私时间吧?”
他跟小樱只见过几面,完全没有亲密到可以把自己的私生活完全坦露在她面前的程度。
睡觉且不论,洗澡上厕所什么的……想想有个你看不见的陌生少女可能全程不知在哪里看着……
就算是玛斯坦,也觉得后背有点发毛。
他这么说了,小樱才意识到这一点,不由也红了红脸,飞快地写道:“那……中校不方便的时候,就咳嗽两声,我会闭上眼,不会偷看的……”
这个保证,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约束力,毕竟她就算看了,玛琪坦也不可能知道。
他越发无奈起来。
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她了。
但……玛斯坦想了想小樱的长相,突然又觉得,好像就算看了,他也不算吃亏。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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