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北洛城下起了绵绵小雨,在罗业成的盛情挽留下,秦长生二人便答应了在此处多做客几天。
不过秦长生也没有闲着,在修炼之余,时常与罗业成交谈炼气境一事。
毕竟他以前从未有机会去了解炼体境之后的事情,所以比他早踏入炼气境的罗业成在这方面,自然可以为他解惑。
罗业成也是没有丝毫藏掖,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秦长生。
炼气境之后,对于炼气境修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炼化一件法宝,如果可以,最好是本命法宝。
有法宝傍身,不仅可以御物飞行,还可以极大提高修士的战斗能力。
另外,还有一些身外之物也可以增强修士,例如符箓或者符宝。
符箓一道不难,想要学会符箓的制成,其实多加练习就行,但是在练成之前,消耗的无数材料,却是一般修士难以接受的,所以,现在市场上的多半符箓都是朝廷专门售卖的。
宫中的符箓司,召集了天下勾画符箓的宗师,自然而然,朝廷的符箓也成为了其他来源的符箓质量评判标准。
除了朝廷,还有一部分符箓主要是来自灵宝阁的贩卖。
他们的符箓大多来自修士个人或者家族,而因为不同的修士水平参差不齐,制作的符箓威力也尽不相同,所以,想在灵宝阁淘到好货,得有着极好的眼力。
说到符宝,它则是比符箓珍贵得更多。
符宝,顾名思义,算是法宝的一种延伸,不同的是,它是通过在器物上刻画符文,使之威力能够超出器物所承受的极限而闻名的。
符宝因为其极端的做法,往往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但是威力极为不俗,所以符宝常常作为修士保命的压箱底手段。
秦长生仔仔细细听了罗业成的讲解,一时间,觉得修真世界果然绚丽多彩。
“秦道友,我有一事相求。”
罗业成突然岔开了话题,不再叫秦长生为小道友。
秦长生点了点头,打算听罗业成说下去。
罗业成叹了一声气,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感慨道:“北洛城虽然狭小,但是曾经也是一座安详的地方。但是最近几年却并不太平,经常有大水冲进城池,城外的一些房屋甚至被摧毁得干干净净,如今实在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啊。”
秦长生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想来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他在北洛城上空时便发现,此地只有一条主干河流,上游平缓窄小,支流少,中游也较为笔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大水之灾的表现。
“正如秦道友所想,此事并不简单。起初我觉得只是单纯的天灾,便奉郡里的命令前去探察,但多次无果。后来有一次误打误撞,才发现不对劲,原来是北洛河中,来了一位河伯。“
“河伯?”秦长生明白问题所在了。
定然是一只成了精的妖兽来到北洛河,自称河伯,想要借助大水恐吓百姓,从而接受城中百姓香火与祭祀,从而快速提高自身的修为。
秦长生对罗业成讲了自己的猜想,罗业成内心暗赞,点了点头。
“没错,北洛河正是来了一只成精了的嬴鱼。”
罗业成向秦长生解释道:“我查阅县志,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最后在郡里西关城的藏书阁中,找到了一本古籍,有一只名唤嬴鱼的描述与北洛河中的妖兽一模一样,鱼身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大水。不过,这个畜生也是极为强异,所以我到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道友为何不禀报朝廷的除妖司?”
如果秦长生没有记错的话,朝廷中是专门设立有除妖司,专门负责斩杀祸害一方的妖兽。
罗业成也是苦笑道:“现在我朝与朝元国即将开战,朝廷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这些闲心管这些事啊?我这一年里,上书的信件全部泥牛入海,看来全得靠我们自行治理了。”
秦长生有些吃惊,他待在秘境和禁地的这十几天,外界竟然发生了如此大事,以他的判断,两国交战断然不可能来得如此快。
罗业成没有注意到秦长生的脸色异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既然靠不了朝廷,老夫也不能继续听之任之!让我痛心的,不是愚昧的百姓为他建造庙祠,提供香火,而是每年都会让百姓献上一对童男童女前往‘服侍’河伯。”
“这妖兽难道已经会口吐人言,威胁百姓?”
“说来惭愧,正是我的二子被这畜生蛊惑心智,到处散播消息,百姓也是信以为真,所以我当初一气之下,把他赶到城门当一个守卫头子。”
原来,那个罗老二,与罗业成关系颇深。
“秦道友不必介怀,他有今天的后果,是他咎由自取。”罗业成似乎担心秦长生多想。
秦长生摇了摇头,显然并未多想。
“看来这嬴鱼灵智已开,精神控制力极为突出。”
秦长生打量了一番,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但是正念在罗业成能如此大公无私,心怀百姓,他就愿意为他出一臂之力。
罗业成大喜道:“那等老夫再找寻到其他道友之后,就以书信通知秦道友,前来一起铲除这个畜生!”
“这嬴鱼大概什么境界?”
“至少堪比我辈炼气境丹田阶段!”
“够了。”
只见紫电出鞘,稳稳地停在二人面前。
罗业成看着气势不凡的紫电有点心惊,但还是有些不解,一脸疑惑问道:“秦道友这是何意?”
秦长生看着依然发愣的罗业成,自信笑道:“有我二人,斩杀此妖,便足够了。”
北洛城外,北洛河。
在北洛河的上游旁,有一间庙祠,修建得十分华丽,每天都有百姓前来上香,祈求河伯保佑风调雨顺。
庙祠大殿的正中央,一座人身鱼尾鸟翼的神像被塑得栩栩如生,面容祥和慈祥,齐宇不凡。
突然,天外一声惊雷响起,吓得神像下的人们赶紧向神像连连磕头。
咔嚓!
百姓突然听到神像传来了异响,便纷纷抬头看去。
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不对劲,大惊道:“河伯的头,要掉了!”
异响再次响起。
只见神像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极为细滑的口子,而神像的头颅正在缓慢下滑,眼看就要落了下来,吓得庙祠中的百姓四处逃窜。
砰!
头颅砸在了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四周前来祭拜的众人却是一个个鬼哭狼嚎,呼天抢地,不停地向神像磕头。
河伯肯定是发怒了,要来大水了!
庙祠外。
罗业成有些感慨道:“百姓愚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教化的啊。”
秦长生握住从庙祠中悄然飞来的紫电,点头道:“虽说如此,但我们能做的,就是斩杀掉这些百姓的眼中之神,心中之神。”
二人望向前方,北洛河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了起来。
“秦道友,可有老夫帮得上忙的?”
罗业成自有自知之明,明白这场战斗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但他依然想要做一些事情。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竟然对秦长生的能力毫无质疑。
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独特人格魅力,让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给了这名十几岁的少年。。
秦长生抱拳笑道:“那就麻烦道友,保护好这些百姓即可。”
说完,秦长生踏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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