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想重生

第11章 十全大补汤

    
    张嬷嬷离开后,如思不解问:“小姐刚才为何这样笼络张嬷嬷呢?您从前最讨厌的就是张嬷嬷,这人总爱在柳夫人身边嚼舌根。”
    如思丫头年轻,涉世未深,有话直说,李攸宁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看的人和事多了,也不直接点明用意,而是问向身边的相思。
    “你觉得呢?”
    相思略一沉吟,说:“奴婢想,这件事小姐不宜出面,可总得有人出面。老爷为人耿直,虽心里维护小姐,可又不能直接与顺王府起了冲突,有些话也说不得,可张嬷嬷不一样。”
    相思穿了一件湖蓝色襦裙,衬得肌肤光滑如雪,袖口上绣了几颗暗红色相思子,与一双漆黑的眼眸很是相称。平日里总是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聪明却不张扬。
    李攸宁十分满意相思的沉稳和睿智,心想这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很通透,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独到见解,她喜欢。
    “哪儿不一样?奴婢也可以去呀。”如思依旧不解。
    李攸宁笑着打趣:“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有时候呀,女人可比小人难缠多了。”
    如思左思右想,心里嘀咕盘算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懂了!小姐是让张嬷嬷去搅浑这次的退婚,齐二公子手头并无确切的证据说小姐……张嬷嬷来个胡搅蛮缠,抵死不认,他也无可奈何,对不对?”
    “是是是,你可算想明白了。”相思在一旁掩嘴笑。
    如思望向李攸宁的眼神中满满的佩服:“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真妙!”
    李攸宁正在喝茶,差点被呛死:“合着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夸夸,当然是夸。”如思迈着小碎步到李攸宁身后,有些期待地问,“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个陈大夫啊!他在外面诽谤小姐的清誉,可不能轻饶了他?”如思想起那个陈大夫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自齐二公子来沈府闹了一闹,结果被张嬷嬷的一通抵死不承认给气走了之后,沈府倒是消停了一阵子。
    张嬷嬷的这一出戏,让柳氏好不得意。连沈远山都夸赞柳氏聪慧,且让她在府里得意一阵子吧,只要不来找她的麻烦,李攸宁自然是无所谓的。
    也特意叮嘱了如思和相思不要去争一时长短,能让就让着。
    柳氏端着当家主母的样子,府里的大小事务都必须过了她的眼。往常沈小绾都会跳出来第一个跟她不对盘,如今李攸宁十分好说话。
    比如说柳氏要把李攸宁住的迴梦院里的布置重新改了一改,挪去了一些东西,又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拔去了许多,说是多了招蚊虫,她也一概没有意见,由着柳氏带人折腾。
    李攸宁的好脾气,在府里众人看来就是“好欺负”,也更加对柳氏敬畏三分。
    这些李攸宁都不在意,只要不爬到她头上来,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心情才会舒畅。
    迴梦院,小厨房里,相思将煎好的药小心倒入药碗中,然后端到李攸宁面前。
    “小姐,你真要喝?奴婢瞧那个年轻大夫也不像是有真本事的人,可别上当了。”如思面色担忧地看着小姐面前的那碗味道闻起来甚是怪异的汤药。
    李攸宁瞥了她一眼,说“你懂什么?”说着小心端起面前的汤药,轻轻吹了吹,浓稠的汤汁微微漾了一层波纹。
    “可是按照我的嘱咐煎的?”
    相思回:“是,早起先把药用冷水泡半个时辰,然后用武火烧开,温火烧半个时辰分钟,反复煎了两次,三碗清水才煎成这小半碗。”
    “那就是了。”李攸宁拿过扇子使劲扇风,嫌不够快,又在边上使劲吹。
    如思纳闷:“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啊……”李攸宁想了想,说,“这叫十全大补汤,好东西,强身健体的,你要不要来一碗?”
    “不不不,不用了,奴婢身体好得很。”如思边摇头摆手边往后退。
    李攸宁想起当初母亲在随军途中生下了她,军中粮草本就紧缺,将士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吃不好,奶水也不足,她更是瘦弱得让父亲以为会挨不过去第一个冬天。
    好在老天垂怜,虽然身子骨看着瘦弱,竟然也挨过了最寒冷的冬天,活到了开春。后来一天天长大,生命无碍,却总是三天两头生病,想习武,马步都扎不稳。
    性子要强的她自然不肯服输,每日跟着哥哥们早起习武。哥哥们练两个时辰,她就要三个时辰,母亲心疼得不行。
    幸遇一游方道士,给了一张方子,照着方子调理了半年,竟然奇迹般地身子骨好了起来。只是这方子药性强,不宜多吃,身子骨好了就不再服用。所谓物极必反,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多用。
    她给那青年的方子是游方道士的原方子,青年给她的配药是重新调整过的,药性温和许多。
    犹记得那日青年看到她写出来的方子时的神情,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沈远山之女,沈小绾。”她答。
    青年的神色在屡屡檀香烟雾中显得惆怅而哀伤,缓缓说道:“此方出自尊师手笔,世间唯给过一人。”
    李攸宁倒是一愣,个中原委她倒是不知道。从前只听母亲说过,这游方道士与她有一些渊源,具体是什么渊源,母亲也不肯细说,因为父亲不喜欢。
    好在青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拿起桌上的方子,执笔又修改了一番,说:“药性太过强,不适合姑娘使用。我改了几味药,药性温和了许多。即使如此,也不能多用。每七日服用一次,具体煎药方法我会写下来。”
    “多谢。”李攸宁从袖子里取出两锭银子要给他。
    青年摇头拒绝:“既是故友,生分了。”
    李攸宁还是留下了银子:“抓药总是要钱的,我瞧你这药铺子也是赚不了什么钱,总不能还要你帮我付药材的钱吧?”
    如此,青年才肯收下。
    每隔七日,他都会亲自送包好的药材过来,方法已经交给相思。送药一直持续了小半年,而那时,李攸宁已经练到了第八层,此乃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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