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舰队南进的监军澹台楚是古公车国王族后裔,作为一个古丝绸之路上的商人为主的国家,对战争天生有抵触心理,他的穿着并不像一个即将投入一场战役的将领,全身挂满珠宝,在燕国贵族中也算是异类,听到白洋对天气的抱怨,呵呵笑道:“看来真主是有意让我们在这里休个长假,也许休着休着战争就结束了!”
范遂善意的看着自己这位燕国大汗派来的监军,算算他们相识也有好几个月了,就其在燕国海军中的职务而言,其实还在自己之上,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这个阿三在权利和金钱抉择中,更对钱感兴趣,从来不在军队中指手画脚。
澹台楚之所有能到这里来就任要职,完全是燕国的贵族老爷们对大海的畏惧,才让这个燕国贵族中的小丑捡了便宜,他并没有对自己目前地地位感到不满,大量海上走私商人的上供,大多落入这个草包的私人腰带。何况他担任这样一支五万人的军队的监军之职。
翻开历史的记录本,公车家族在燕国能担任如此高的实权官员,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
白洋接过话来说道:“我们西征大军正源源不断的从西方运回战略物资,等储备足够的粮草,几百万大军再次兵临长江,也许大夏人就后悔和我们打仗了吧!毕竟大夏的哪位战神已经去和真主见面了,只要大军一到,我觉得夏国根本撑不了两个月!”
这座帅船的千夫长李敖显得同样乐观:“也许再有一两个月他们就会和奥斯曼人一样老老实实坐下来关于投降谈判呢!”
范遂慢慢收起笑容,他啜了一口香茗,不紧不慢的说道:“夏国人现在妥协也就等于放弃了他们几千年来对这片富饶美丽土地的统治,他们已经失去了话语权。这意味着夏国已经没有退路――妥协便意味着失去他们最宝贵也是最依赖的权利!考虑到汉人天生的荣誉感和部分读书人的强硬品格,除非真的穷途末路,我想他们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一听这分析。刚刚还很开心的白洋和李敖顿时焉了下来,只有澹台楚神情泰然地喝着红酒。或许是在他心里根本不在乎战争的胜负,只要有机会赚取大量的财富,享受美妙的人生就够了。
他才不在乎胜利方属于谁,在大夏强盛时,对于高车人来说,同样通过贸易过着富裕的生活,不过是辛苦一点罢了,不像现在靠着抢劫来的这样容易。
见有些冷场,而且也不想在出击时给副手坏心情,范遂便转而用稍微轻松一些的语气说道:“当然,那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也许夏国妥协派明天就会传来求和也说不一定!我们的任务,就是从海上给夏国人增添一些压力,打掉夏国引以为傲的水师,这很可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洋也笑着说:“我们可以只要把成打的夏国战船送下海底,等到大军进攻江南的时候,夏国朝廷却只能干瞪眼,不是么?”
范遂用力点头道:“那是当然,虽然夏国人近期加强了他们的水军建设,但短时间内不可能超过我们!”
范遂依然较为谨慎的说:“夏国海军的现阶段实力并不可怕,我担心的是南方人对水师的执着,只要给他们不常的时间,就其造船能力,那会使我们陷入被动!”
李敖自信道:“如果我们能把夏国水军主力击败在东海,我国主力海军就会从短板变成长版,大夏江南的长江防守就会变得薄弱,也许就会重演几百年前大夏灭掉后唐也说不定!”
由于海军实力、船只准备、后勤因素等方面不利于实施跨江作战,燕国最高层事先已经确定了先通过引诱夏国海军出疆,在东海上打垮夏国的决定,而夏国海军也不可能蠢到放弃本土而追杀燕国战舰,因此这次双岐岛之战是燕国高层必须抓住的机会。
如今夏方的主要精力显然都用在了本土长江沿岸和阻挠燕国向东南海域集结登陆舰船上,空气中充斥着承载这方面信息,而在燕国舰队入泊连云港海域以来。没有哪怕一艘夏国侦察船出现在附近海域。尽管如此。燕国水军还是每天派出小型海船在连云港以南海面实施警戒巡逻,为燕国舰队地顺利出行添加了一道保险。
冬天地北海就像是娃娃脸,说变就变。到了大年初二的傍晚,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雾气开始在海面上蔓延,能见度迅下降。
钦天监这时也来消息,推测这几天东海东南洋面将出现小到中雪,舰上的天气测量官员出了相仿的预测。见突破夏军长江东面沿海的观测点的时机到来。范遂遂下令舰队重新启航。
借着小雪和夜幕的掩护,五百多艘战舰开始出港,舰激起的浪花开始溅落在甲板上。身后留下的白色尾痕远远向两边扩散。但空旷地海面上并没有夏国人的侦察势力存在。
到了第五天午夜时分,以十节高速行驶地燕国舰队就已经到达台湾西北方不足一百海里的位置上。
大夏,福建路琉球府(台湾)。
尽管几百年来,战火一直都没有光顾这个大夏远离陆地的土地,作为大夏在太平洋沿岸最大的港口以及世界上最深的不冻港,基隆港自夏燕战争爆以来就比平常更加的繁忙。
自从甘棠开发印尼和菲律宾以来,每周从这里载满货物往来的船只不下百艘,为了抵抗海盗的肆虐,夏国开始在自己的航运线上实施严密的护航制度,从南洋前往大夏的船只通常会先前往基隆港集结,然后在大夏国武装战船的护送下以大编队穿越台湾海峡。
当进入午夜之时,琉球府的居民们才刚刚开始享用晚饭,但在通明的码头上,工人们却还在轮班工作,因为要通过这里装运上船的货物实在太多了。
以往从这里出的船只装运着各式各样的贸易物资,但随着燕国舰队的南侵,二百多艘大夏水师停靠在这里,两千名由邓域率领的海军将士分别登上各自分配好的战船。
此次大夏水军由李玉和邓域联合指挥作战,大夏设印尼地方政府也想方设法凑出更多的超跑手开赴琉球,以协助他们抵挡燕国海军可能发动的进攻。
长长的海螺声中,又一艘体型庞大的三层楼船缓缓驶入港湾,从它的吃水线来看,这并不是一艘空船――它显然是从其他港口赶来加入船队的,从印尼运来的新式武器正在运往各船进行装备安装,由于炮手的紧缺,每艘战船上只能安装一致两们火炮,。
在港湾的一侧,军舰也已经集结起来并且做好了出航的准备,在这些大小不一的战舰中,其中一个涂有蓝白迷彩的大家伙尤为引人注目。高高飘扬的大夏襄阳王的战旗、塔楼般敦厚的舰桥、硕大的炮塔、粗长的铜炮管以及优雅的轮廓都让即将随船队启航的船员感到踏实――这便是排水量达到四千石、装备有十二寸大将军铜炮的‘襄阳亲王号。’
在襄阳亲王号而层的会议室里。穿着深蓝军服的大夏参谋将一张印有许多表格的文件纸交给这支舰队的主帅――现年五十二岁地水军都统制。年过五旬的李玉看起来已经从一个文弱书生脱变成一个体格健壮地老海员,常年的海上生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树皮般的沟壑。一双眼睛似乎和他的年龄一样疲惫,但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分明是比年轻人更加年轻的敏锐。
李玉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文件的内容扫视一遍。
码头上,工人们还在从亲王号上搬下成堆的货物,然后再把货物按指定位置抬上各艘船舰。
“小心点儿,这些都是危险品!”
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站在一堆货物旁大声提醒工人们,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非常疲倦,动作也不那么麻利了,但好在没有人犯下大错。在这些长方形的木箱上,人们可以清楚看到用粗体的汉字写着“军火.危险”的字样。
“最后二十箱!”
传来的声音令工人们为之一振,紧接着一个工头模样的人也高声喊道:“加油干,伙计们!干完这批就开饭!”
在食物的刺激下,最后一批货物的装运度出奇的快,待将最后一箱货物全部送上货轮之后,船上的水手们开始关闭船舱的盖子,工人们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码头。不多时,港湾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海螺声,一艘艘轮船解缆起锚,并在旗舰亲王号带领下非常有序的驶出港口。经过几个小时的重新集结和编队之后,一个拥有十列纵队、每列四到五艘船的庞大船队形成了,并以8节的航开始向遥远的双岐岛前进。
双岐岛十海里海面上,燕国大型舰队。
灰蒙蒙的夜空,无数盏灯笼化成银河,由近五百艘舰船组成的船队正缓慢而有序的行驶在海面上。
夜已深,没有一丝风,小雪默默飘洒,但在那些舰船的瞭望哨和战斗岗位上,以黑色军服为主的值班人员却依然非常警惕的关注着海面上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距离自己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但他们知道这同时意味着他们距离危险也越来越近。由于进入了敌方活动频繁的海域,附近五海里之内,小型侦查船在舰队的四下巡视,这在极大程度上增添了船员们的安全感。
突然间,剧烈的爆炸声从船队后部传来,冲天而起的火球让人们视线中的银白色世界出现了异样明朗的颜色,整个船队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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