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

第六十章:出卖

    
    廉伟涛点燃一支烟扔给梁柏欢说:“抽支烟慢慢说,我们今天是聊天,不是审问,你不用紧张!”
    梁柏欢接过烟放进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口看着廉伟涛说:“廉副局长,那您说吧!”
    廉伟涛笑了笑道:“我是想听你说说,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什么都可以说,尽情说,不是有那句话说的好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这人喜欢说话办事痛快的人,我想你粱大局长应该是这种人吧?”
    梁柏欢连忙点着头,又摆着手说:“我是,我是,您可别再叫我局长了,我现在是您的阶下囚,您才是局长呢”
    廉伟涛一笑:“哈哈,不管怎么的,你以前也是坐镇警察局的一局之长吗?”
    梁柏欢闻听此话,手一抖,香烟差点掉在地上,他慌忙地接了一下,结果烟灰和火星四散,烫的他不由得呲牙咧嘴。廉伟涛看着他一笑说:“别紧张,别紧张!”
    梁柏欢点点头看着他说:“我,我做这个警察局长也是迫于生计,没办法啊,我也得养家糊口呀”
    “这一点我们非常了解,你不必担心,有些时候,你的确也是左右为难的,据我们了解,你以前也是军统的骨干力量,只是后来,因为一个女人,你才……”
    “唉!我这辈子就是毁在了女人手上,可是没办法啊,谁让我是个男人来,我,我那时候也年轻,有些冲动,结果就落得一个被人踢出军统,做了一个地方上的小警察局长,说来惭愧啊!”梁柏欢打断了廉伟涛的话说。
    “这么说你已经和军统没有瓜葛了?”廉伟涛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一点我可以发誓,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梁柏欢道。
    廉伟涛还是笑了笑说:“我们今天只是随便聊聊,但是,梁局长要是没有诚意,也就不必再往下聊了!”
    梁柏欢连忙站起身说:“我有,有诚意,非常愿意向您汇报一下我的情况!”
    “那么,军统哈尔滨的冷啸尘你应该很熟悉吧?还有长春的方天正,哈尔滨副站长肖剑白,这些人你不会说你都不熟悉吧?”廉伟涛看着他问。
    “接触,接触,只是接触而已,谈不到熟悉,更算不上朋友”梁柏欢咧开嘴笑着说。
    “你知道吗?我们是有政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我想你是很清楚的,虽然我们今天只是聊天,但还是要以诚相待,坦诚相见的好!你要清楚,我是在给你机会,而不是听你这毫无诚意的敷衍,你明白吗?”廉伟涛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梁柏欢忙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愿意为新政府做点事情,和过去彻底告别,决裂,重新做一个新政府领导下的好人!”
    “我们今天抓了杀害李兆麟将军和晏诗成市长的凶手孟陶然,但是,你知道吗?是谁协助我们,或者是亲自带我们抓捕的孟陶然吗?”廉伟涛看着他问。
    梁柏欢低着头,悄悄瞟了一眼廉伟涛小声说:“我也想亲手抓住她,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处,贵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到她,说明贵军真的是深得人心,愿意帮助贵军的人很多”
    廉伟涛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我告诉你吧,就是保密局哈尔滨站的副站长肖剑白和他们的情报科长晏雨桥!是他们二人亲自带着我们抓住了孟陶然!”
    廉伟涛的话一出口,让梁柏欢差一点再次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来,梁柏欢瞪着眼睛,张着嘴,看了看廉伟涛结结巴巴的问:“他们,他们,他们是你们的人?”
    “以前不是,不过现在是了,他们二人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当然就成为我们的人了,我打算请肖剑白先生来我们公安局做侦查科长,请晏雨桥小姐做他的副手,主要负责敌情的情况汇总,因为他们为人民立了功,抓住了罪大恶极的孟陶然,另外,肖剑白先生出身名门,虽然在保密局做过一段时间的副站长,但是毕竟手上没有血债,又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他对哈尔滨地区情况了解,地面熟悉,又对国民党那一套了如指掌,所以,请他来做这个侦查科长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我们共产党人是有胸怀的,欢迎所有有诚心,有诚意,有诚信,有主动立功表现的人加入到我们的公安系统来,共同维护哈尔滨的新秩序,管理好这座城市,保护好这座城市!”廉伟涛盯着梁柏欢说。
    梁柏欢此时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他清楚,这一定是冷啸尘和方天正走的一招棋子,抛出孟陶然,换取肖剑白和晏雨桥的安全,同时让他俩顺利进入到新政府做事,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把一双眼睛钉在了共产党的内部。但是,梁柏欢知道虽然自己心里清楚冷啸尘和方天正这是在兵行险招,但是自己又不能说破,毕竟自己的家人都在人家手上,肖剑白和晏雨桥对自己虽说不上了如指掌,但是毕竟是非常熟悉的,一旦,肖剑白再跟眼前这位副局长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把自己当成一盘上好的菜送给这位局长,那自己可真就要万劫不复了,别说想留在这里混饭吃,恐怕连小命都得没了。
    想到这,梁柏欢看看廉伟涛,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身一个九十度的弯腰鞠躬说:“廉副局长,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也要揭发,揭发冷啸尘,揭发方天正,揭发我所有认识的原国民党在哈尔滨的人,我第一个要揭发的就是冷啸尘,他是国民党保密局的重量级人物,是原军统中有名鬼磨刀,他还是国民党安排在哈尔滨地区的负责春雷行动的负责人,贵军解放哈尔滨之前他们就悄悄地潜入到地下了,这些我都知道!还有,还有方天正,他是军统的鬼见愁,是春雷行动的制定者之一,也是执行者,他是冷啸尘的顶头上司,这个家伙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谋杀李将军就是他的主意,孟陶然是他的得力干将!”
    廉伟涛点点头:“这很好嘛,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们也基本都掌握了,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呢?比如春雷行动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唤醒计划何时开始实施,参与春雷行动的一共有多少人,隐藏在哈尔滨地区的国民党特务有多少,像孔家大少爷孔繁熙和孔家大小姐孔繁襄这样的角色还有谁?彼岸花组织中的葬花人、敲钟人、养花人、护花人都是谁?”
    梁柏欢看着廉伟涛拼命摇着头说:“廉副局长,您问得这些问题都是党国高层的绝密,哎,不不,是国民党保密局高层的绝密,我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怎么会知道呢?”
    廉伟涛看着他笑了笑说:“梁柏欢,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你回去也再想想,另外,也考虑一下是否想留在局里继续做事呢?如果想,等我下次找你的时候,你跟我讲,我来考虑安排!”
    梁柏欢如获大赦的点着头,脸上浮现出笑容来说:“廉副局长我还要揭发一个人,就是,就是我原来的那个手下,叫安昌华,这家伙来路不正,鬼点子又多,还贪财,我觉得不能把他留在新政府的队伍里,这种人一定要清算,清除的!”
    廉伟涛哈哈一笑:“我们会逐一调查,逐一了解的,谢谢你的配合,请你回去吧”
    梁柏欢点着头慢慢退出去,刚才带他过来的战士又把他送回到会议室里。
    此刻,会议室里聚起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众人看见梁柏欢毫发未损的被送了回来,便一齐涌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梁局长,他们找你啥事呀?没难为你吧?没说邀枪毙你吧?”
    梁柏欢眼睛一瞪看着他们:“说啥呢?说话还是放屁呢?老子是诚意和新政府合作的,他们凭啥枪毙我啊?”
    安昌华看看他笑着问:“没问你孟陶然的事情?”
    梁柏欢看看他神秘一笑:“问了,我给三言两语就对付过去了,跟我来这一套,他们还嫩点,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啥消息?快说说!”安昌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
    梁柏欢拨开众人,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上去摇着头说:“你们知道是谁亲手抓了孟陶然吗?”
    众人摇摇头,梁柏欢继续说:“这叫啥呀,这叫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了,出卖是能让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候获得安全的唯一保障,我告诉你们,是保密局哈尔滨站副站长肖剑白出卖了孟陶然,他还亲自带人抓了她,对了,还有那个晏市长的女儿晏雨桥,现在这两个人可是**的红人啊,是新政府公安局的侦查科长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家出身好,老子有钱,国民党需要钱,共产党也一样需要钱,这个世界上,钱可以解决一切难题!”
    众人听罢,有的摇头,有的叹气,有的点头,会有的称赞,安昌华笑了笑说:“梁局长,你不会是也出卖了谁吧?”
    “我?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梁柏欢扭头看看安昌华问。
    安昌华笑笑点点头说:“不好说,在危及到自身安全的时候,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尤其是你梁柏欢”
    “你小子会他妈说话吗?你是不是认为老子现在不是局长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梁柏欢瞪着眼睛吼道。
    安昌华看着他:“你别急嘛,我告诉你,要是我,我要是有值得出卖的人,我一定会先把他卖了,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呀,所以,我觉得你没有错,即便是出卖了谁,也是必须的,应该的”
    梁柏欢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安昌华问:“兄弟,你真这么想?”
    “那是当然了,我就这么想的!”安昌华坚定的回答说。
    梁柏欢心中这个后悔呀,他恨自己刚才在走出廉伟涛办公室前说的那些话,心想:这要是廉伟涛他们再找安昌华聊聊,那可咋办呀?这小子还不得把自己那些破事全抖搂出来呀?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一开,进来一个战士喊了声:“安昌华,谁是安昌华,出来!”
    这一嗓子,安昌华没怎么地,梁柏欢却吓了一跳,他一把抓住安昌华说:“兄弟,我可啥都没说你呀,你不要信口开河,胡诌八咧的”
    安昌华看看他笑了笑:“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看着安昌华走出去,梁柏欢心中开始紧张起来,他担心安昌华会把自己所有做的坏事、缺德事全都说出来,一旦那样,自己真就完了。
    自从被抓回来以后,孟陶然就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新任公安局长赵长青派人把她关在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房间里除了四壁再无任何可以拿来作为利器和自杀用的东西。
    孟陶然坐在墙角的地铺上,眼睛发直,双目无神,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思考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肖剑白和晏雨桥两个人把自己抓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藏身之处的呢?他们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出卖自己对他们有什么利处吗?难道是方天正提前安排好的?还是这又是一招险棋呢?会有人来救自己吗?这一系列的问题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在这其中理不出任何头绪,更看不到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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