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伟涛这句话让本想坐下来的梁柏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梁柏欢浑身颤抖着狼狈的爬起来看着他二人说:“我,我不知道!”
“坐下吧,你别紧张,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方天正的一些情况!”
“我,我啥也不知道啊!”梁柏欢磕磕巴巴的回答说。
“啥也不知道?不可能吧?梁柏欢到了这个时候你要是还不配合我们,你可真就无可救药了!”赵长青说。
“你们想,想了解有啥呀?”梁柏欢问。
“说说你了解的方天正吧?”廉伟涛说。
“他,他死有余辜,该死!”梁柏欢握着拳头说。
“先不要着急表明立场,也不要急于表现自己态度,就是想听听你眼中的方天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廉伟涛笑着说。
梁柏欢看着他们说:“他是一个老牌军统特务,手上沾满了贵党人的血,这是他罪有应得!”
赵长青笑了笑点燃一支烟说:“他不是我们杀的!他死在一个神秘杀手的手里,对方就一刀便要了他的性命,手法极其老道,一刀下去划破肝脏,方天正甚至连一声痛苦的喊叫都没有发出来就死了!我想知道,在你们军统有这种手法的人都有谁?”
梁柏欢闻听此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翻着眼皮看看赵长青想了想说:“那就只有哈尔滨站的副站长肖剑白了,肖剑白就有这个本事!”
赵长青看看廉伟涛,二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廉伟涛便问:“除了他呢?”
“除了他?那,那我就想不到还有谁了?”梁柏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不对吧?你粱大局长在军统多年,不应该就知道一个肖剑白吧?再说了,他在你们眼中应该是晚辈了,即便是他有这样的身手,那你能告诉我他杀方天正的理由吗?再说了,他刚刚帮我们抓获了孟陶然,怎么可能去杀方天正呢?”廉伟涛盯着他问。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给你提个醒,在长春有位号称军统元老的人物,人称那四爷,那仁峰,就在方天正来哈尔滨之前刚刚暴毙家中,你可知道这位那四爷?”赵长青问。
“那四爷也死了?”梁柏欢惊讶的看着赵长青问。赵长青微微点点头。
梁柏欢眼睛中现出一种难以察觉的恐惧,虽然只是一闪,但是赵长青和廉伟涛看得清清楚楚。廉伟涛看着他问:“说说吧!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另外,我和赵局长也在考虑你的安排问题,看看是否让你继续留在局里做点事情,毕竟你是警察这个行当中的老人了,还是希望你洗心革面能为新政府,为人民多做点有益的事情!”
廉伟涛的这句话像是给梁柏欢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梁柏欢立刻眼睛放光看着他说:“我一定好好做,为人民做有益的事情!”
赵长青看看廉伟涛笑了笑说:“廉局长就是心慈啊!”
“方天正是军统老牌特务,在军统做了多年,能够做到长春站长,也是他个人能力所致,深受戴笠的信任,戴笠出事之前,他就是长春站副站长了,当初的长春站洪天寿调离长春站后,方天正就算是正式接受长春站,在他接手长春站之后,先后办过几次大案,是他带人捣毁了**,哎,不是,是贵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继续说,说下下去”廉伟涛道。
“是他一手主办,带人抓捕了贵党在长春地下组织的*****林晓汀,也是他亲自参与审问的林晓汀,贵党林晓汀的死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破获了贵党的长春地下组织后,他又利用叛徒张大年,诱捕了前来搭救林晓汀的贵党联络员冯子高,所以说这二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当时贵党在长春的地下组织几乎被他破获殆尽,整个长春城那段时间是风声鹤唳,恐怖异常,每日都会有**人被捕,被杀,多个学校的学生组织被破坏,贵党的地下印刷厂被查封,负责人被抓,十几个交通站和秘密联络点被捣毁,一时间,贵党在长春的活动几乎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后来,方天正又策划了针对贵党的绞杀计划叫做天网行动,整个天网行动几乎覆盖了长春在内的周边市县,远至哈尔滨,他与冷啸尘联手,抓捕了**延安派往东北的特派员孙友林,那个时候,方天正可谓是最为得意和深受刚刚上任的毛人凤的喜爱和器重。所以,他们才会把春雷行动提到日程上来,以方天正为主,冷啸尘辅助,但是春雷行动的实际大权在那仁峰手里,所以,方天正一直都要按着那仁峰的意思行事,毕竟那仁峰和戴笠有一层结拜关系,当初拟定春雷行动的时候,也是以那仁峰为主的,戴笠亲自下令授权那仁峰,后来,戴笠死了,那仁峰自然就成了春雷行动的最主要知情人和掌权人了!我想,那仁峰的死一定是因为方天正不甘于听他的摆布而动手除掉了他。那仁峰在军统里有个绰号叫鬼见愁,此人心机很重,心思缜密,做事极为冷静周到,表面上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烟鬼样子,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错觉。暗杀贵党李兆麟将军就是方天正的主意,孟陶然是他在哈尔滨早就埋下的一颗雷,关键时候方天正启用了这颗雷,结果你们都知道了,还是很有作用的,他把春雷行动计划得很周密,冷啸尘只是按着他的计划在一步步向前推进!”梁柏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之后看了看赵、廉二人。
赵长青掐灭了香烟看着他说:“还有一个人你没说?”
梁柏欢一愣,看看赵长青问:“长官,局长您说的是谁?”
“据我们了解,那四爷身边应该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保镖吧?”廉伟涛看着他问。
梁柏欢想了想点点头说:“您说的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叫钟叶阳,人称军统钟馗,早年是那仁峰介绍给戴笠给他专做保镖的,后来,戴笠让他又回到那仁峰身边,这个人身手奇好,一身功夫,无父无母,也没有成家,之所以叫他钟馗,是因为他帮着戴笠清理不少了军统叛徒和不听使唤的人,为戴笠做过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他虽说身在军统,但是,其实他的档案根本不在军统里,也不受军统任何人的管辖和支配,说白了,他就是那仁峰和戴笠豢养的一条看家狗,一个地道的杀手!由于此人出手狠辣,做事干净利落,又无牵无挂,来去自由,像个独行侠,军统中好多做过亏心事或者有对戴笠不满之人都惧怕他三分,这样才给他起了个钟馗的名字!”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他尾随方天正来到哈尔滨,然后出手杀了他呢?”廉伟涛问了句。
其实,梁柏欢也早就想到了方天正的死很可能是钟叶阳所为,梁柏欢之所以不想说出来,是担心钟叶阳找自己的麻烦,他知道这个钟叶阳是个行踪诡秘,来去无踪的人,他要是想杀的人,几乎没有跑掉的。听到廉伟涛这么问他,梁柏欢只得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有!”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方天正暗中害死了那仁峰,钟叶阳当然要替他的主子报仇了,所以杀了方天正,之所以选择在方天正到达哈尔滨后动手,就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混乱和恐怖,同时把留在哈尔滨的那些保密局特务们都牵连出来,让他们感到一种威胁和震慑,这是钟叶阳的一箭三雕之计,你说是不是这样?”廉伟涛盯着梁柏欢问。
梁柏欢点点头:“您分析的很对,很对,应该是这样!”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哈尔滨站副站长肖剑白所为呢?”赵长青突然问。
“这,这,我也是胡乱猜的,我没想到那仁峰死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梁柏欢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回答说。
“哈哈,梁柏欢啊梁柏欢,你真的不愧被人称为鬼跳墙啊?”赵长青笑着说。
梁柏欢吓得扑通一下从椅子上跪倒在地上看着赵长青说:“那是他们胡说胡说乱叫的,乱叫的!”
赵长青看着他说:“你起来,起来说,你们军统有五鬼,鬼敲门那仁峰,鬼跳墙便是你梁柏欢,鬼磨刀是冷啸尘,鬼见愁便是方天正,还有一个鬼子六”
“我早就不在保密局了,是他们把我撵出来的,所以,我,我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梁柏欢说着再次做到椅子上。
“粱大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随着说话声,推门进来一个人,梁柏欢闻声回头望去,下了他一跳,他呼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来人,只见此人一身新军装,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问:“怎么不认识我了?刚才你不还在揭发我呢吗?”
“肖副站长,你是肖副站长?”梁柏欢指着来人问。
“对呀,我就是肖剑白,没想到吧?”肖剑白说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赵长青和廉伟涛看着进来的肖剑白说:“你们是老朋友了,你和他聊聊吧,我们先出去歇会!”
梁柏欢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赵长青和廉伟涛走出去,再看看脸上带着笑容的肖剑白,肖剑白笑着一字一句的低声问:“你他妈敢出卖我?居然说我杀了方天正,老梁,你他妈啥意思?你是不想活了吗?”
梁柏欢太了解肖剑白的手段了,他看着肖剑白哭丧着脸说:“我,我没有揭发你呀,他们问我,我就实话实说,肖老弟你可别误会呀,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肖剑白凑近他低声说:“我告诉你,老子抓了孟陶然,现在我是有功之人,所以我才会穿上这身皮,现在我是这个地方的科长了,侦查科长,你知道吗?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你可小心点了,你把我惹急了,你知道后果的!”
梁柏欢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肖剑白说:“你真行啊,摇身一变又成了**公安局的侦查科长了?看来还是要有钱啊,有钱真的能让鬼推磨了!”
“少他妈废话,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钟叶阳?”肖剑白问。
“我,我哪知道啊?”梁柏欢看着他说。
“你信不信我找个理由就能把你关起来,还能把你送进地狱?”肖剑白压低声音瞪着眼睛说。
“我真的不知道”梁柏欢依旧看着肖剑白说。
肖剑白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吧?好!”肖剑白说完站起身绕到梁柏欢身后,猛然伸手卡主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梁柏欢挣扎着说:“他每次来都是冷啸尘接待他,要不就是直接住进那仁峰在哈尔滨的贝勒府”
“贝勒府?贝勒府在啥地方?”肖剑白问。
“出城往东二十里,香坊的贝勒街,最大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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