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骁钰逐步高升,直到停在十丈的高空,光洁额头金明生灭转换,一对黛眉似远山,明眸皓齿,口中碎碎念着佛语,如长吁似絮叨,平淡如水但难掩其中庄重与玄奥,丝绸玄衣飘飘然光华淡淡。
霎时风轻雾薄,云散露结,汤骁钰周身佛光浓浅相间,似水一般向下流去,佛华压城向着那巨犴散发的红色杀气形成的磅礴洋河泄去。
顿时,佛光压制了杀气,受到杀气干扰的修行者眼中红光褪去,所有人都立刻感到一片清明,耳边有沙弥念经。众人向着上方望去,都看到了肃穆庄严的汤骁钰,皆是对着上空恭敬作揖感激。
念心和尚见到汤骁钰已经将这让他一筹莫展的巨犴杀气压制,双手合十,对着汤骁钰俯首道:
“阿弥陀佛,施主此乃行大善也,佛必会看见。”
汤骁钰对着念心淡淡一笑道:
“汝佛非我佛,佛渡不如几渡。”
念心和尚大吃一惊道:
“原来施主不是我朝人,不过施主请相信小僧,小僧必不会向其他人透露。”
汤骁钰苦笑着摇头道:
“只怕,我的身份已经有人知晓。”
…………
地上,胥北屿对着身边那个身着普通军甲的将士低声说道:
“将军,是她吗?”
那将士相貌普通,不过而立之年,令人惊异的是这将士的一双眼睛中瞳孔竟是紫色的,不过由于这将士相貌太过平庸且其脸上尽显沧桑,所以如果不仔细看常人根本无法发现此人的特殊之处。
那紫眸将士对着胥北屿风轻云淡的笑道:
“是她。”
“那我们……。”
“不急,待到她为了巨犴精血手段尽出。我们再出手。今天此女必会死在我的手里,说不定还可以从这这些人嘴里得到巨犴精血。”
胥北屿皱眉急道:
“可是将军,这巨犴已近晋升到有当境。我们能不能活过今日还是未知,不如先将此女擒下先撤一步,兄弟们伤亡惨重不可再遭劫难,而且咱们也没有收到捕获巨犴的命令。”
紫眸将士看了看身后多是伤残在身的不到一百军士,眼中闪过悲戚,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瓶丹药对着胥北屿说道:
“将这瓶丹药发给兄弟们,让兄弟们先忍忍。不过我还是不能现在便动手,原因有三,
其一,这巨犴虽说是晋级到有当境不过最多是伪有当境,境界还没有稳定。
其二,此女手段诸多在辽国地位极高,所跟随的人不会只有那不惑境的老者一个,我亦是没有把握便将此女击杀。
其三,这些与巨犴交手的那些人各个心怀鬼胎,看似很弱其实都有手段保留,这巨犴就算是晋级也绝不是这些人群起而攻之的对手,我想到时借这些人之手先削弱此女的实力。一举将此女灭之。”
胥北屿闻此也不再言语,只是接连叹息道:
“就是兄弟们又要受苦了。”
…………
此时,数千只犴豺虚影撞向梁云轩所施展的冰墙,这些虚影没有肉体,更不惧伤痛,虚影由元气与巨犴的杀气组成,犴豺虚影直直撞向冰墙。
如果仅凭犴豺自身的力量并不会轻易的撞开冰墙,但这些犴豺虚影之上皆有远古巨犴的浓烈杀气覆盖,杀气不断侵蚀着冰墙,顿时冰墙上有裂缝炸开,冰焰飞溅,霎时最前面的那座城墙倒塌,犴豺一鼓作气向着第二道冰墙撞去。总共三道,已有两道眨眼之间轰然倒塌。
梁云轩见此立即向着后方大声喊道:
“大家准备好战斗,冰墙快要撑不住。”
李轩诸人皆是手执兵器,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瞬时,最后一道冰墙轰然倒塌,数千犴豺虚影向着众人冲来,李轩将上身的衣服交给泰箬夏,熊熊火焰从体内涌出,刀焰横生,刀法叠出。
“春去燕归来。”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最先战斗的是梁云轩,一套冰系武技行云流水,酣畅淋漓。泰箬夏战于李轩两人身后身后亦是舞剑,几十只犴豺虚影被几人杀退。
随后,汤骁钰、念心和尚与胥北屿也是来到众人最前头,直面汹涌而来的数千只犴豺虚影。李轩从余角观测汤骁钰的战斗,心中不由狐疑。
当时汤骁钰一人凭借高深佛法压制住了连念心和尚都手足无措的巨犴杀气的景象对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此时的汤骁钰的气息不过脱胎境启明期,汤骁钰的修为会忽高忽低,就像是在隐藏这什么。
犴豺虚影不算生灵,只是杀意与元气的混合物,所以念心和尚也没有什么顾忌,手中变出一把黄木戒尺,道道无上佛法接踵而出。
不过这犴豺虚影没有肉身,众人皆是不知彻底消灭之法,一击击倒之后,那虚影又重新站起,向着众人继续撕咬。
“到底如何才可以彻底消灭这些畜生。”
众人被犴豺虚影包围,到了最后要生生被这些犴豺耗死。泰箬夏这几日与李轩没有一天是轻松的,一直在战斗,身心本就疲劳不堪。
离他最近的几位修行者中已有两个坚持不住被犴豺虚影分尸,血肉横飞。顾不得死者凄惨,生者还要挣扎。
…………
一里之外与两只天人境修为犴豺交战的泰修远远远看见了地上的情景,对着身旁的涟艽说道:
“此处你不要再管,你去帮帮箬夏与云轩。”
说罢一指指向正与涟艽交战的犴豺,一道火线从指间射出,那犴豺立即便被火线轰碎。不过支离破碎的杀气碎片刚刚迸溅散射又开始凝聚,渐渐又要重新凝聚成一道全新的犴豺虚影。
“该死,快去!”
“是,主人。”
涟艽见泰修远已有些许怒气,微微点头,趁着那只犴豺还没有完全凝聚,向着地上的泰箬夏飞去。
不远处与一只不惑境犴豺交战的古煜已是全身血液横流,不过眼中的战意愈加强烈,仿佛永远不知道疲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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