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玄鸟!”蚩尤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衣不蔽体的女子。蓬乱的发,偶夹杂着腐烂的树叶,血淋淋的伤口在裸露的背上丝丝冒着血珠。她匍匐跪爬在地,用手撑着身体,一遍又一遍地用头搔着这个男人的手心。
迟疑良久,蚩尤终是不忍,双手扶起了这个似乎听不懂人语的女子。看着那双相似的眼,到嘴的“解决掉”变成了温柔的探视。要把她留下的想法在这一刻隐隐出现,一瞬间便变得蓬勃。
“既如此,便叫任女留下吧。哈布,你退下吧。继续守着。”无论你是不是外贼,叛徒总不会无动于衷。
“原音。带她下去整理一下。”“是!”
……
那一年,冬雪纷飞,铺满了整个大陆。雪水消融,蝴蝶偷偷在阳光下觅着清露。
总有这么一个男子,一身青纱,背覆着手,长发在风中漂浮。他一身戾气在渐渐学会了弹曲作画,骑马捕猎的少女面前变得温柔。嘴角微微上扬,似说不完的缱绻。
“哥哥,任女想……想……”
“嗯?”
“任女想去巨峰山。”
少女手亲昵地挽着面前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心里的悸动指引着她来到巨峰山脚,在那里,她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来部落这么久,那股悸动越发强烈。只是哥哥总是派人跟着她,一旦她往巨峰山的方向前行,便会被阻拦。她隐隐觉得哥哥是不让她去那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还是想去探个究竟。
蚩尤眼底的温柔渐渐消散,微微有怒气在眼底酝酿。那个洞穴,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叛徒会是谁,他们又在什么地方计划着其他什么?真的要让她去么?如果她是叛徒,我又能接受这个事实么?我……大概会杀了她吧!!!
“为什么?听原音说你对它很感兴趣?”
“不知道,我刚成人,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凭着本能去了山脚。那里应该有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哥哥的部落,遇到哥哥真是我最开心的事。”
“那,哥哥带你去可好?”如果她不是呢?她不是的吧!
“好!一切由哥哥做主!”
“嗯,乖!”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巨峰山下。一片葱绿,脆嫩清甜。山涧流水,蓊蓊青青。曲折小路,盘旋二八。一行人,首尾不见。
任女乖巧的跟在蚩尤身后,长时间的相处,从生存本能到会记字做结,晓天时地利。这些都是哥哥亲授。内心无限依赖崇拜哥哥的威武果断,温润典雅。看着他的侧脸,天之骄子,日月光辉洒下一片朦胧。任女此刻感觉特别温馨。得一人如此疼爱,无所求思。
突然,在一片竹林处,任女感觉内心一阵波动,心跳鼓动,血液逆流。白皙的脸颊渐渐变得通红。她难过的弯下了腰。
“……”疼痛让她说不出话,一滴滴的汗水混合着眼泪爬满了整张悄脸,连表情都变得有点狰狞。
“任儿,任儿。你……来人,巫女,巫女在哪?”蚩尤环抱着蜷缩着的任女,看着渐渐苍白的小脸,一股名为不安的感觉让他震怒。远处疾步赶来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女人,头发凌乱,嘴角有疹。可是,这却是族里最好的巫女,专为蚩尤贴身照顾。一切不适经她的手,都可不日而愈。
手起搭脉,静心凝神。一会高举任女手腕又探。终是摇摇头。
“这是?”蚩尤眉毛微皱,眼中杀意瞬间闪过。
“首领,任女这症状,看似元神受损,一魂剥离。才会这么痛苦。”
“该当如何?”
“找魂!突发症状,魂未走远。魂魂相连,便让她自己指路为好。”巫女从医包里翻出薄荷,揉碎置于任女鼻翼。任女幽幽转醒,却两眼无神。她像被谁操控的木偶一般,举起右手,直直地指着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竟是通往神坛。蚩尤眼中神色微暗。
来到被填好的洞口外,玄女直直地盯着已经看不出开凿过的洞穴处。忽然转身,步伐极快地走向离洞穴十几丈外的一片藤蔓中,哪怕荆棘遍地,狠狠地划伤她的脚踝,她也未曾停下。
一双大手及时拦住她的腰肢,旋转间,便落在了空地上。蚩尤看着依然想往荆棘地里走的女孩,眼里充满了不解。
“哈布,你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是”
哈布拿着铁器,一路挥斩。哪怕是有铁甲护身,也留下一道道的划痕。可想这刺该有多尖锐。任女……蚩尤又看了一眼仍想往荆棘地走的任女。
半天过去了,哈布满是伤痕的回来,满是血痕的脸上透着刚毅。手里,拿着一片青绿色带白绒的羽毛。任女看着随着那片羽毛的靠近,眼里渐渐有了神色,五光琉彩,绚丽夺目。
蚩尤拿过那片羽毛,在阳光下细细端详。随着任女意识的恢复,羽毛渐渐变淡,最后化成点点星光,消散。
“你,当真是它。玄鸟!”蚩尤看着仍在半失魂状态的任女,欣喜地抓着她柔软的肩膀。她不是叛徒,真好。她是它,真好。她还在我身边,真好。蚩尤轻轻地将任女搂在怀里。闻着属于她的味道,由衷地感慨。
而在害舌案前的奇石,也随着任女魂魄的归位,渐渐发出耀眼的绿光。忽闪忽闪,一次比一次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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