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听到墨族墨家,唐新心中微微一动:难道墨家还有其他族人?墨家不是有仇家么,难道不用再隐姓埋名了?
对于心中的疑惑,唐新自然不会冒然开口询问,而是很好奇徐文辉口中的另外一个疑点:“你说的这最后一个流派是哪一家,为何不提也罢?”
听到唐新如是问,徐文辉摆出一副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的神情,故作高深又似乎有意展示自己博学多识的一面,打开竹扇,轻摇了两下道:
“这最后一个流派,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此流派每一位走出来的人,均是天纵奇才,流芳万世。只是可惜,大概已经有万年时间没再出现任何一人了,也许真的就此消亡了吧。”
对于徐文辉故意吊自己胃口的回答,唐新直翻白眼,暗想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唐新也并未等待多久,不稍片刻,徐文辉用手指蘸了点酒水,反方向对着唐新写下了“阴阳”二字。
见到这两字,唐新心中微微一动,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两个字,可一时半会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苦想无果,唐新最后只得放弃。
徐文辉在写下阴阳二字后,与此相关的任何事情却不再提及,转而详细说起无丹谷来,唐新见其如此,倒也不好多问,便决定以后有机会再询问便是。
如此这般,二人一说一听,或问或答,时间便已致黄昏。
之后的几天里,豫丹城的街头巷尾,商铺酒馆就经常见到此二人的身影穿梭于其中,而唐新腰包里父亲临死时交给他的两百多两银子,也在这几天里不知不觉中挥霍掉了六十多两,这让唐新肉痛不已。
思来想去,唐新觉得这样只有出项却没有进项始终不是办法,最后找来徐文辉,在其帮助下,于豫丹城的一个旮旯小巷里盘下了一个小店,利用于父亲手中学到的木匠工艺,制作一些日常生活用的木制品贩卖,以此来养家糊口,解决温饱。
唐新此举,徐文辉本来是极为反对的,怎奈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最后还是帮唐新找了这间虽然偏僻,但胜在便宜的店铺,可在见到唐新精湛的木制手艺后,徐文辉双眼放光,硬是要入伙搭伴,最后耐不住徐文辉的厚脸皮,唐新只得同意。
但在店铺的起名上,二人产生了较大分歧,经过无数次的唇枪舌剑,最终定名为“新辉木匠铺”,唐新负责制作,徐文辉负责贩售。
对于这些木匠工艺,唐新小时候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是无奈,父亲硬是逼着其学习。
直到唐新继承了墨家修仙功法后,才终于明白,这些木制技艺原来是墨家功法中附带的机关之术的入门之法,每个墨家子弟从小都是必须要学会学精的。
而且当时唐新还因此产生过疑问,既然这是墨家机关之术的入门法门,而墨家不是正在隐姓埋名么,父亲怎么还敢大张旗鼓的将其在古重城里显露,当时父亲的解释是,此法因为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墨家并未隐禁,世间流传颇多,也算是墨家布施世间的恩泽。
以后的日子里,二人一边挣钱一边修炼,而徐文辉由于接近于空手套白狼般的入伙木匠铺,心中也是觉得甚是过意不去,在逐渐看出唐新就是个修炼白痴后,便将自己会的一些类似于火球术,寒冰术等基础法术以及自己的一些修炼经验教会给了唐新,权当是自己的入伙费用了,唐新对此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
寒来暑往,两个春秋又是眨眼而过,唐新与徐文辉二人渐渐也成了密友,称兄道弟自然不在话下。
两年时间里,凭着唐新精湛的手艺以及徐文辉老道的经验,木匠铺虽然偏僻,倒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二人自是吃喝不愁,不过修炼上的进度确是着实慢了点,对此徐文辉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唐新可就没有他的那种淡然了。
对于徐文辉这个半路“捡”来的,自己在豫丹城里唯一的朋友,越是深交,唐新越觉得其难以看透,不可捉摸。
有时觉得其是气质超然,通古博今的文儒大家,无论是自己修炼上遇到的各种疑难,还是古今历史,宗派隐秘,其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似乎煞有其事,诗词歌赋更是随口拈来。
可有时看其又活脱脱一个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乳酸秀才模样,更能为了一个铜板和客人争的面红耳赤,将商人市侩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徐文辉的身世,唐新其实是好奇的,不过却并没有贸然询问,毕竟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自己的隐秘以及不愿提及的人或事,自己不也是如此么。
两年时间,二人相伴过了两个年节,在这个举家团圆,欢歌笑语,一年内最大也最重要的节日里,徐文辉却总是一把摇椅,庭院独坐,望着皎月,落寞孤独的神情身影,让唐新越发觉得其身上有大故事。
这日早上,唐新刚走进店门,就见徐文辉贴到身前,神秘兮兮的说道:“唐新,有一笔大买卖,做么?”
唐新一听有钱挣,自然不会拒绝:“哦,有多大,都订制了什么东西,要求几天交货?”
发现唐新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徐文辉于是又靠近了唐新半分,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我说的不是店里的生意,而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做不做?”
唐新被徐文辉的话吓了一大跳,紧张而又不解的问道:“杀人?你不是说凡人体内七情六欲较为浓郁,滥杀凡人,对方的这种情欲就会附着在自身之上,消弭不掉,甚至因此产生心魔,影响以后境界提升的么?”
看着唐新这个十足的菜鸟,徐文辉只得翻翻白眼,无奈的说道:“笨啊,你也知道那是杀凡人啊,既然是杀人越货,目标当然是修仙之人了,普通凡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一听要去杀修者,唐新就有种全身冒冷汗的感觉,这倒不是唐新贪生怕死,而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踏入修仙到现在,总共也不过八年时间,再去掉吃喝拉撒睡等一应琐事浪费掉的时间,满打满算最多不过六年修为。
另外之前由徐文辉处得知修者不仅都掌握有各种威力不一的术法,同时其中的大部分之人还手握称之为法器的兵器,隔空摄命均不在话下,威力大的无法想象。
可看看自己现在,除了只会简单的几种术法,至于这传说中的法器,可是只闻其名未见真容的,更别提拥有一二了,几乎接近裸装的自己怎么去跟别人斗?
至于徐文辉,法器自然也是甭提,而修为,自从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好好修炼过一天,所以唐新猜想其修为也不会比自己高出很多,如此半斤八两,“手无寸铁”的两个人,去打别人的主意,无异于找死。
唐新满脸黑线的瞪了一眼徐文辉,说道:“大哥,你没发烧吧,你觉得我们俩是去杀对方,还是去自杀?你想死就快点去死,别拉上我!”
说完唐新转身就要走。
“那你还想不想早点突破,跨入忘尘境第二层了?”
刚走几步的唐新听见此话顿时停住了脚步,满脸疑惑的看着徐文辉。
徐文辉一见有戏,立马跟上几步开始苦口婆心的说道:“修炼界的残酷我跟你说过,只是你还没见到过罢了。特别是像我们这种无门无派被称为‘散修’的修者,老老实实打坐修炼的龟爬速度,你也是深有体会的,如果不使用些非常手段,走一点捷径,不仅此生成仙无望,一不留神,更会死于非命。
而杀人越货就是其中一条捷径,虽有风险,但收益很高。
当然,我们也并不是去滥杀无辜,这次要杀之人,名叫常虎,也是一个无门无派的修者,但早已经臭名昭著,因为其也专干杀人夺宝的勾当,很多同道均遭了其毒手,他身上的宝贝绝对不会少。
这次我的一个朋友传来消息,说此人来到了豫丹城,我们就此拟定了一个计划,准备将其引诱至城北五十里处,然后你我三人联手,必可一举将其灭杀。”
本来唐新还是想拒绝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即使去了,其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帮助并不大,但徐文辉仍然把自己拉上,显然是把自己当做了朋友,不仅能让自己平白分到一杯羹,同时估计也有让自己这种小白历练见识一番的打算,最后唐新也不忍心搏了他的一番好意,便点头同意了。
见唐新既不问计划如何,也不问朋友是否可靠,直接点头同意,这种对自己的完全信任的态度,徐文辉甚是满意,留下一句“等我通知”,便转身出门不见了踪影。
三日后,豫丹城某条街道上,唐新与徐文辉二人在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后,来到一间客栈,徐文辉在前带路,径直上了二楼,走到一处房门前,举手正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一悦耳年轻女声:“直接进来吧。”
唐新一听是女人的声音,煞是意外,小声嘀咕了句:“这小子还有女性朋友?”
虽然声小,却被屋内之人听得清清楚楚,屋内女子随即接口道:“这位道友莫要误会,我和他仅是临时搭档,算不得朋友。”
徐文辉一脸的尴尬,瞪了一眼唐新,意思其太过多嘴,唐新却是三分无辜七分好奇的回瞪了一眼徐文辉。
二人互瞪一眼后,徐文辉推门而入,唐新紧跟其后。
进得屋来,唐新眼前一亮,只见一女,约二九芳华,淡粉色素衣裹身,浅色发带束起三千青丝,又分出一缕发丝垂立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别致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正所谓“粉色素衣平添瘦,俏丽芙蓉露温柔;眼角眉梢藏秀气,何须胭脂画娇容。”
同时其娇嫩可爱的面容中隐隐流露出的一种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淡淡沧桑与疲惫更让其平添三分惹人爱怜之感。
此刻此女正盘膝坐于床边,静心修炼,并未因唐新二人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唐新好奇的打量着此女子,又看了看此时表情极不自然的徐文辉,心中甚是奇怪,却怕又说错了什么话,索性也不吱声,立于一旁。
不消片刻,只见徐文辉踏前一步,温声说道:“芮文,这便是我的好友唐新。”
名为芮文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唐新,起身做到桌旁,抬起玉手对着唐新恭声说道:“唐道友请坐。”说完便不再出声,直接将徐文辉忽略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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