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年开始,有点儿小兴奋,曾经的学长看我们是萌新,如今又迎来了一批新的萌新,学长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再是探究,而是平常。探究的眼神变成我们这一级看新生,一切又是新的开始了。自己已经变学姐了,尤不自知,可当一批一批军训回来的大一新生女生,退下戎装,换上时尚女装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我们学姐的自知被唤醒了。
本来我报名了接待新生的志愿者,但院系里安排我参与组织《迎新中秋晚会》,好的吧,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学姐了,满脸黑线啊!!
迎新晚会,主持人的重担自是我挑起,带领三位新生一同主持,劲伟学长一直是社团理事,所以音响啊道具啊灯光啊全部看他,当然,少不了潘扬金彤他们的帮忙。不过,新生主持人里的一个姑娘,似乎看上了他,总在排练的间歇跑去调音台跟他们几个聊天,起初我并不知道,是劲伟学长暗示了我。
这个女孩叫糜竺。人很热情,长得也很不错,不过不太巧的是,她跟潘扬一个系。
今天已经是第二遍排练,也是最后一场,今晚就要演出了,我们全部带妆排练,我上场主持,当我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一盏强光大灯直对着我猛照过来,我有些猝不及防,眼睛被晃得,简直要瞎掉了,我忙闭上,然后根本睁不开了,我忙忙用手挡住,然后就听到一阵斥责声,那是劲伟学长的声音,我想跳离灯光的照射,但是被长长裙摆绊住脚,一个不及防,我扑倒在地,由于我被晃得,根本睁不开眼,落地的一瞬间,手被重重的戳到了,就一个字“疼”!我疼的尖叫。在我后面备场的男生,立刻冲上舞台扶起我,连忙查看我的伤势。
“学姐,你没事吧?!”这个男孩叫郭跃。
我咬着牙没说话,一脸痛苦,此时我已经疼的全身湿透,额头满是沁出来的冷汗,然后我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打横抱起我,一个劲儿的往外跑。
“我的车在大门右边!”这是劲伟学长的声音。
抱的人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只有潘扬,只有他,他跑着大口的喘息,呼吸暴露他的焦急,此刻他抱着我,身体在发抖,我能感觉到,但依然睁不开眼。然后又一阵脚步自后方传来,他托起了我的裙摆,能感到潘扬跑着,不那么吃力了。然后是汽车开门声,我被轻轻放入后座,然后发动机开动声,车声……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去挂号,你抱她进来!”劲伟学长吼道。
然后他离开了,潘扬抱起,我偌大的舞台长裙,拖拉着,他抱我吃力。
“你放下我,我能走路。”他不听,用力的抱起我。
“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我挣扎,但是拗不过的他的力道。
我被他快速的抱进了急诊室,劲伟学长已经挂好号
“她怎么了?”医生的声音响起。
“我被强光晃了眼睛,还有摔倒手戳到了。”不待潘扬开口,我先开了口。
“哦哦,我还以为伤了腿。”医生似乎松了口气。“你觉得哪个更严重?”
“手,很疼!”我瑟瑟的说,抬起右手。
医生立刻接住我的手臂,然后自上而下的按压试探。“我按到疼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你就说出来,千万别逞强忍耐。”
我点头,感受着疼痛,他自上而下按压,上臂没事,小臂也没事,手腕没事手掌没事,从上到下都没有骨头疼痛但是我依然疼。
“看来你骨头没有事,可能是软组织拉伤,我再按压你的肌肉纹理,你感受一下。”
医生再次从上到下按压,往返两次,第三次按压到大臂内测肌肉时,我嗷的叫了很大声。
“终于找到了,肱二头肌拉伤了,没有大事。”医生说道。“一会儿我看看她的眼睛之后,你们再带这小姑娘拍个片子,我再看看,以防万一。”
“来,姑娘,我现在帮你看眼睛,你先不要睁开哈,等我一下。”
医生似乎起身出去了,我有点儿慌,抓住了潘扬的一只手紧紧窝着,好怕自己眼睛再也看不见了,好怕。
大概十几分钟后,医生回来了。
“来,你们两给我帮个忙,把这些眼罩,从左往右依次罩在她眼睛上。姑娘,你不要动,没有我的指令也不要把眼睛睁开哈!”
然后是三个人的一阵忙活,我就感觉自己的脸上重重一层又一层。
“姑娘,你现在睁开眼。”
“我被蒙着眼睛啊。”
“就是要蒙着的时候睁开眼睛,赶快。”
我在层层眼罩下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眼珠上浮现大团的亮光一闪一闪的,这不是来自外界,只是来自我的眼球。
“你能看到什么颜色?”医生问。
“黑色,闪着大朵大朵的白光。”
然后医生似乎摘下了一层眼罩。
“现在呢?”
“还是黑色,大朵白光。”
医生又摘下来一层眼罩,同样的询问我,我回答依旧。直到他摘下了第六层,我的眼前出现了微弱的亮度,有点灰灰的亮度,再后来大朵大朵的白光弱了好多,再再后来,大朵的白光好像被吞噬了,变得不但弱,还变小了,再后来,我感觉满目灰白、白……当最后一层眼罩摘下,我没有了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摘掉一片白……
不对,白上还有洞洞,当五个手指略过,我才穆然醒悟,大片白是医生的白大褂,黑洞洞,是扣眼……我,能看见了?!
“我看到了!!”我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脚下的大裙摆再次绊住,我再次倾倒,但是我并没有摔倒,而是被潘扬接住了。
我抓紧他的双臂,兴奋的大叫“潘扬,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激动的抱住了我,拥紧我,终于开了口,一开口都是沙哑,足见他的担心。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吓死,被你吓死了,我好怕你再也看不到我了,我也好怕在也看不到你看我的眼神了。”他再拥紧,仿佛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
“好啦好啦,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这个单据你们拿好,赶紧去拍个片子吧!”开口的是医生,口气虽,但是颇有医者仁心的味道。
我对医生鞠躬,感谢他。他面目正直,面阔口方,黑色头发鬓角有些许白,大概50岁左右的样子,手里举着一叠票据,递给我们。
票据是劲伟学长接过的,我们再次道谢后,离开了急诊室,潘扬他们两个陪同我拍了片子,果然验证医生的话,骨头没有事,只是软组织拉伤,我被绑了弹力校正带,不影响日常生活,所以很快,我们就返回了学校大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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