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门铃响起,张晓君穿着里衣衬裙开了门。
黎昕进门,看了看张晓君,半开玩笑道:“哇!哇!”
张晓君羞怯的瑟缩道:“我有洁癖,所以刚才那衣服......所以黎总你不介意吧......”
黎昕摊手一笑:“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他将手中崭新的衣服交给张晓君:“你收拾吧,我去楼下等你。”
张晓君接过往浴室走:“没关系我很快。”
张晓天对镜整衣:“黎总你能不能进来帮一下我,我不知道这衣服后边是这样的......”
黎昕闻声而入。只见张晓君套上新裙,背后一条修长的拉链一直开叉到腰际。
黎昕勉强一笑,礼貌的不触碰到她,只手将拉链拉上。
张晓君对着镜子:“谢谢你。”
张晓君忽然转了个圈,将一只手搭在黎昕肩上,若即若离,又似意不在此,只道:“这件怎么样?”
黎昕配合的上下打量,赞叹道:“可以,非常可以,你穿这个型也很漂亮!”
张晓君将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他的肩:“那么,我想问......”
黎昕也不推开她,只笑道:“你该不会是想问,你穿好看,还是穆婵穿好看吧?”
张晓君愣了一愣。
随即很快笑道:“提她作什么。我是想问,你觉得我穿好看,还是不穿好看?”
黎昕忽然转变了态度,将她一把搂至贴身:“我要是说不穿好看呢?”
张晓君媚眼一抬,淡淡道:“哦,那我考虑一下咯。”
黎昕搂住了她的脖子:“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
张晓君笑了笑。
黎昕眉头微皱,拿开手搓了搓手指:“怎么还有点黏黏的。”
张晓君解意道:“那我去洗洗。”
黎昕拍了拍她,笑道:“我在外面等你。”
黎昕出了浴室,忽然变得面无表情。
浴室内的娇笑声不时传来,连同一件连衣裙。
黎昕侧身看窗,目不斜视的接着。
浴室内传来张晓天的声音:“黎总!”
从浴室连续丢出里衣,高跟鞋等暧昧的物件。
黎昕无声带了几分笑意,反手将浴室门关上。
他将衣物理了一理,搭在手臂上,又回到床边,拿起文件夹,公文包。
黎昕走到沙发,从张晓君手袋里拿出她的手机,放进自己口袋。
黎昕观测着房间,对浴室大声道:“晓君啊!”
张晓君声音夹杂着吵闹水声:“啊?”
黎昕大声笑道:“其实我知道罗先生会晚三个小时来,不是一个小时。”
张晓君在浴室的水声忽然停住。
张晓君的声音:“你说什么?”
黎昕一边开了房间大门,一边笑道:“我是说啊,你这些婊里婊气的小剂量,留着对付其他人吧,对我没有用。”
张晓君裹着大浴巾打开浴室门,直勾勾看着他,紧张道:“你什么意思!”
房间门与浴室门同时开着,张晓君不便探身,只得留在浴室与黎昕对望。
楼道里传来房间服务的推车声与吸尘器往来轻微的轰鸣。
黎昕左手托着衣物与包件,右手微扬,修身站立,像一个刚从公主手中接下披风的绅士。
黎昕慢条斯理,带着温柔的笑意道:“我知道罗先生把见面时间改成晚餐,不是午茶,张总昨晚就通知我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将错就错。张总手里的那封投诉信,我对比了你送我的巧克力上面的纸条,那封信应该是你写的吧?你的D字和L字出卖了你。至于信里写的事,我对比了公司每一份文案和署名,穆婵应该没有出卖公司,也没有外售客户资料,而是帮你背黑锅......”
张晓君看着门外,恼羞成怒道:“够了!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黎昕又礼貌的笑了一笑,道:“我只是想,罗先生我一个人去见就行了,你每天这么不辞辛苦,好好在这里睡个午觉吧,让你的大脑也休息一下。当然,除非你不介意穿着浴巾下来谈事儿。”
黎昕说完,竟微微优雅的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楼道。
张晓君愣在原地,忽然“啊——”的一顿愤怒大叫,手足无措。
酒店附属咖啡厅。
黎昕安然端坐,拿出手机编写一条短信:
“贺言先生:您好,我是XX公司的黎昕,正在接待重要客户,难以顾及。张晓君在XX酒店XX房间,请您去帮她一下。辛苦您了!有扰见谅。”
次日。
贺言恼怒的朋友圈文字,连夜传遍了公司上下。
张晓君坐立不安的受着众人眼神举止的折磨。
然而自己桌上插着一朵娇艳美丽的玫瑰花。
旁人纷纷带着讽刺与酸意凑上前来。
A:“呦,晓君,最近桃花挺旺啊...”
“又是谁送的呀?贺言,还是XX,还是新东家呀...”
张晓君:“你!”
X:“哈哈,怎么,不敢接呀?”
张晓君负气的拿起玫瑰花,正欲撕扯。
玫瑰花朵散了开来,竟不是一朵简单的布艺玫瑰。
而是一条被巧妙折叠成玫瑰的,性感的红色蕾丝底衣,直直摊在桌上。
布中一张小纸条也落了下来:
“晓君:对不起,我错了。赔你一条新的。黎昕上”
外贸公司的轰动,瞬间似可以炸毁整座办公楼。
张晓君呆了片刻,又羞耻又生气,一时慌乱,动惮不得。
终于,张晓君捂着耳朵冲出门去。
然而,就在张晓君正欲破门而逃,被一名年轻男子拦在了门口。
男子带着嘲讽的怒意:“你在这里啊!刚好!还钱!”
张晓君:“还什么钱!”
同事听得动静不对,纷纷围了上来。
年轻男子有恃无恐,对众人道:“来来来,大家来评评理。楼上楼下的这两年,我追了她多久?逢年过节礼物红包,她转发什么我帮买什么,按月清空购物车,没钱了发一条状态我就转账......”
一旁一位大龄女同事怪声怪气讽刺道:“有什么好评理的,你自愿被绿茶婊骗,活该!”
年轻男子也不冲她发作,反而接了话头急急继续辩解:“这能怪我吗?你们知道多少?交了男朋友,秀恩爱屏蔽我,我发现了又说她男朋友是渣男她要分手,行啊我等她,昨天和我说分了,被劈腿了,事实是什么?你们没看贺总的朋友圈吗,张晓君你说你把自己玩得这么脏你自己不恶心啊......”
张晓君被众人闲语密集冲击,推开年轻男子:“不关你的事,我没欠你的...”
年轻男子拦着她纠缠:“你没欠我?我手机上的证据可清清楚楚,来趁着大家都在......”
众人袖手旁观,微弱着窃窃私语,孤立着张晓君。
黎昕左手托着装着自己杂物的小纸箱,一副细致齐整的绅士款直直走来,用力推了一把年轻男子:“你说你是男人吗!”
同事间又一阵哄闹,不知是觉得黎昕此举有型,还是大以为怪。
黎昕:“你是男人吗?!”
年轻男子尴尬:“不是.....我这......我是男人啊,不过这...”
黎昕脆生生抬手一指,冲他道:“是男人你不打她?!”
众人静了静,遂哄堂大笑。
黎昕举着小纸箱走出门,西装后摆英飒而潇洒的渐行渐远。
一切景象打在了哑口无言的穆婵的双眼里。
同事间有一人忽然道:“你们觉不觉得,穆婵一直是被冤枉的......”
同事X搭腔:“可不是吗,我早就说了,穆婵呀就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谁听了...”
同事Z:“切...马后炮。”
同事D:“马不马后炮的,我们确实这段冤枉人家了...”
同事A:“是啊,那以后......”
穆婵:“......”
深夜。
张晓君将自己藏进深夜办公室的黑暗中,孤灯冷照,独自饮泣。
黎昕在黑暗中,依然风姿卓越的走来。
张晓君抬起头,抱着双臂恼怒而无助的看着他:“都是你!我知道都是你!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你要和我过不去?!为什么!!我这么努力,我花了这么多心思争取来的一切,为什么你要毁了我的一切!”
黎昕微微一笑,正色道:“张晓君。我和你的确不认识。我只想让你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人要和你过不去,但一个人若想自求多福,却又同时惹是生非。那么这个人,是在和她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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