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笑刚抬脚往前挪了一寸想离的近些,就听到房内传来言风一声狠厉的质问声:“谁?!”紧接着擦着慕子笑的脸颊飞过一道寒光,这道寒光在他的右脸留下了一道血红的痕迹,一根银针稳稳的没入了他身后的门框之内,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快狠稳。
慕子笑一颗心提到了嗓口,心有余悸庆幸道,幸亏不是把刀,不然这会已是身首异处,脑袋分了家,慕子笑还未回神,紧接着听到屋内言风有些颤抖的声音:“姐!”
原来在言风丢出银针的时候,是屋里的女人推了他一把,不然这根银针此时钉入的就是他的脑袋,只听那女人哑着声音说道:“停手吧,风儿,我们回去好吗?”这女人的声音的确是慕子笑听过的,可言风怎么会叫她姐?
慕子笑不敢再乱动,止步不前侧着身体贴在门框上,生怕再飞出来点什么东西,他刚站稳身体,突然身后来人一只手强劲的环住了他的腰,一只手严实的捂住了他的嘴,刚想挣脱,却从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别说话。”
听到这个声音,慕子笑心里一颤不再挣扎,右手放在了捂着自己嘴的手臂上,轻轻握住,点了点头,顿时安下心来,无声的默念道:“霍南齐。”霍南齐刚进走廊就看见了慕子笑的身影,想先带他离开,因为担心他出声再引来别人,便悄声揽住了他,此刻正低下头,贴着慕子笑的右脸旁,余光看到脸上的一丝伤痕,目光一凝。
“跟我走。”霍南齐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站直了身体,准备带他离开,慕子笑按奈不住想见他的心,结果头转的太快,“咚”的一声,额头磕在了霍南齐的下巴上,霍南齐吃痛还未吭声,抬手拉过慕子笑护在身后,转身截住了再次飞来的三根银针,反手打回,电光火石之间,廊上闻声出来的言风脸上多出了三道血痕。
因为速度太快,言风闪躲不及,右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随即温声道:“来都来了,不如稍坐片刻。”
霍南齐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张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熟悉面容,冷声道:“好。”
霍南齐本想拉着慕子笑的手,犹豫了片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进了屋内。
“请坐吧。”言风道。
霍南齐没有看他拉着慕子笑坐到了一旁,言风示意其他人都先出去,片刻后,屋内只留下了他们四人,红衣女子虽然双眼红肿,却依旧面带微笑,曾经脸上的傲气不复存在,眼眸温柔,低声温言道:“霍公子。”
“婉儿姑娘。”霍南齐面色稍缓,虽然婉儿三十有余,也许是因为各种原因,霍南齐从未喊过她姐姐,而婉儿看霍南齐的眼光似乎有着些许敬意,并无从前般的那股傲气。
慕子笑微微颔首,婉儿点头回礼,递给慕子笑一个黑色的小药瓶轻声道:“对不起,吃这个会好些。”慕子笑双手接过低声道:“多谢姐姐,我没事。”出于信任,慕子笑打开小药瓶吃了两颗疗伤药丸。
言风坐在婉儿身旁依旧脸色微沉,见婉儿递药低声又喊了一声姐,婉儿不看言风,站起身冲着霍南齐鞠了一躬,言风见状起身拉她低声道:“姐!你这是做什么?!”
婉儿面容微怒,打掉他的手低声喝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霍公子,我替风儿向你道歉,过去的种种,婉儿心知一句道歉并不能弥补什么,但是今后不论做牛做马但凭霍公子吩咐。”
霍南齐没有起身似是沉思了片刻,言风站在一旁脸色青紫交替,不知是气的,还是带了几分愧疚,依旧低声道:“姐!这事本就和你无关,凭什么你来低三下四。”婉儿身子依旧微俯并不理他,似乎只要霍南齐不开口就不打算起来。
沉静许久,霍南齐沉声道:“婉儿姑娘也知此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过的,至于当牛做马,霍某却也是明事理的人,这事于你的确毫无关系,我只想听他一句解释。”说罢看向言风。
婉儿依旧站着,慕子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他们似乎不会打起来,坐在一旁轻轻松了口气。
“霍南齐,你别以为救了我姐,我就会感激你。你们霍家做的事,我此生都不会忘记!”言风劝不动自家姐姐,也不忍心对她用粗,只好站在她的身边,满脸怒气与不甘。
“言风。”霍南齐抬眸看他,依旧平和,缓言道:“霍家做事,只是尊于皇命,若非你陈家大逆不道,怎会落得满门抄斩,你以为我父亲不知陈家还有两位遗孤?没有将你们赶尽杀绝,已是仁至义尽。”
言风听闻,手指紧握片刻,又松开了,他将婉儿拉到身后,额头已是青筋凸起:“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皇命,好一个尊于皇命,都是那个贱女人一手造成,又关我父亲什么事?!”
“你以为你父亲全然不知吗?就凭陈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做到一手遮天?此事先不论,我就问你一句话。”霍南齐握着慕子笑的手不经意间用了力,沉声道:“言风,你来我身边,只是为了报仇对吗?”
言风没答,转头对婉儿温声道:“姐,你先和那个小子出去罢,我想...”
婉儿点头:“霍公子,婉儿先下去了。”霍南齐点头,想罢也对慕子笑道:“你们先出去吧,我稍后就来找你。”说完松开了慕子笑的手,慕子笑低声道:“哥哥小心。”
“放心,你照顾好自己。”霍南齐柔声道,满面柔情。
慕子笑跟着和婉儿来到了另一间厢房,慕子笑早已忍了一肚子问题,思虑片刻还是开了口,道:“婉儿姐,我本不该不多言,但此事关于霍南齐,我不得不问,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婉儿沉默了一阵,垂首叹息道:“也罢,这些事我从未对旁人提起,在心里确实也憋了许久,今日便一吐为快吧。慕公子,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到了言风,说来儿时,风儿过得并不好,以至于造就了他今日的性子。”
婉儿缓缓道来:“早在二十年前,也就是风儿刚出生的那一年,那一年我十二岁,才得知,原来母亲并不是父亲的原配,之前母亲只道父亲很忙,所以经常不在家中,只是在忙都会给家里拿钱,很多很多。
原来父亲竟是朝中一品官员,甚至可以说本事大到可以一手遮天,也就是之后被满门抄斩的陈棕义,陈太傅。原本,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偶尔来看顾的日子还是很开心的。
直到风儿出生,父亲嘛,当然是很喜欢儿子了,风儿的出生让父亲有了想接我们回府的念头,因为父亲府中的一房正妻,三房妾侍所出均是女儿,而风儿仿佛就成了陈家的命根子。
可是陈夫人,也就是父亲的正妻,娘家有先皇后在背后撑腰,陈夫人不愿接我们回府,更不愿给我母亲一个名分,这事也就被暂时压了下来,而我和风儿还有母亲却屡遭追杀,这一切都是那个陈夫人所为。
我们逃亡了很久,父亲也安排了更多人手来确保我们的安全,但是那种颠簸流离的生活让身体本就不好的母亲一病不起了,在风儿四岁那一年,母亲终究是去了。
母亲临终前祈求父亲一定要接我和风儿回府,父亲也是含泪答应,看得出,父亲对母亲还是情深义重的,母亲走了的那一天,父亲白了一缕头发,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我和风儿也是哭了许久,那时的风儿就特别依赖父亲,父亲也是很疼爱他的。
母亲死了,无人照拂,父亲狠了心一定要将我们接回去,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陈夫人开出了条件,让风儿认她为母亲,可是风儿哪里会愿意,在我们心里,母亲就是被她害死的。
那天我记得清楚,父亲和陈夫人大吵一架,父亲甚至动了手打了她,提出了休妻,陈夫人愤恨不已,咬牙答应让我们留在府里,只不过是另一种身份,陈家奴仆。
虽是奴仆,却也算是在陈家安身立命了,父亲对我们的依旧疼爱有加,我们过的也算幸福。
可是就这样过了一年多,之后,哎,父亲也会总有不在的时候,陈夫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打骂我们姐弟二人,野种这个词也是在那时就深深敲击在我们心底了。他们吵啊,闹啊,给我们心里也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直到有一天,父亲远行,陈夫人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分开了我和弟弟,强行带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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