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玲轩环顾四周,疯狂地用眼睛扫视,他在努力地找寻怪异的老妪,花费“半天”功夫,却搜索不到她的身影,她仿佛是空气,凭空出现,现在又凭空消失。
莫非是见鬼了?覃玲轩内心困惑不已,他现在头脑非常地混乱。
自从踏入古镇,靠近古村,他觉得自己像是踏入了一团沼泽,之前的他,能感受到鬼魂的存在,现在突然出现的老妪,他却没有任何感知,难道她不是鬼?只是个奇怪的老人?可她现在又到哪去了呢?在这空旷的马路上,车辆都极少见,她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冉苒也跟着一起寻找老妪的身影,他甚至跑到小溪旁,仔细查收可疑的蛛丝马迹,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老妪的存在就是个谜,她消失得无影无痕,没留下任何足迹。
“玲,有什么发现没?”冉苒走到覃玲轩身边,担心地问道。
姑且放下老妪究竟是人是鬼的疑问,冉苒和覃玲轩内心有更大的疑问,搅得他们心神不宁。
老妪的突然出现,和花纹蟒不知道有没有联系,如果有,那她也是来“拦路”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突然消失,又意味着什么呢?她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
“我没有任何发现,”覃玲轩沮丧地摇了摇头,这还没到古村,只是在路途上就遭遇了这么多诡事,如果真要到了古村,那会发生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呢?细思极恐……
冉苒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萍不愿意来古村,她一再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再地阻拦他们,怕就是出于今天这样的原因吧,因为这个地方诡事太多了,难怪临行前,她那么忧心忡忡地叮嘱,并给他们祈祷平安。
“覃玲轩,快过来!”瑾儿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受到了惊吓,除了小文那次,清醒时候的她,可从来没遇见过任何怪异的事情。
覃玲轩放下了寻找老妪的念头,一门心思放在了瑾儿身上,既然能带她出来,他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他快步地跑过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瑾儿!”
“这地方有些阴森恐怖,看上去好吓人!”瑾儿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怕,有我在呢!”覃玲轩轻柔地抚摸了下瑾儿的头,抚慰她紧张的情绪。
“你看那条怪蛇,它的眼睛好像在瞪着我!”瑾儿伸出玉手,有些摇晃地指着那条花纹蟒。
只见它虽没有了生命的气息,眼神却依然神采奕奕,还夹带着一丝怨恨,像是在埋怨他们,为什么不搭救它,又仿佛在仇视,它的死,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瑾儿,别想太多了,跟你没关系的,”覃玲轩关爱地握住了瑾儿的双手,受到惊吓后,她的手已经变得冰凉。
“玲,我看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冉苒也觉察到这里的不对劲,要再留在这,谁知道还会再发生些什么,万一这条花纹蟒真的回来复仇了,那该如何是好,万一老妪又突然出现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覃玲轩也知道事态的紧迫性,可一时半会,上哪儿找车离开呢,这里荒无人烟的,连个过路之人都不曾看到,据客车司机说,这里到古村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要走路,他们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呢,再说现在已经傍晚五点了,再耽搁下去,天就黑了……
“要不,我们先走走看,等有过路车,我们再拦截吧!”瑾儿提议道,在这里呆的越久,她心里就越瘆得慌,这种没来由的恐惧感,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覃玲轩和冉苒见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依照瑾儿提出的“笨办法”了。
覃玲轩走在中间,右手拉着瑾儿,左手扶着冉苒的肩膀,三人徒步前往古村……
“你们认路吗?”瑾儿突然发问,让覃玲轩和冉苒不禁发愁起来,他们确实不知道去往古村的路。
“沿着大路走,见到人再问吧!”
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了,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在这条马路上,仿佛这条路是无限长的,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我怕黑!”瑾儿拽紧了覃玲轩的手。
“别怕,天无绝人之路,”覃玲轩更加用力地拽紧了瑾儿的手,他知道她一直怕黑的,每天晚上都要开着灯,才能入睡。
“嘟嘟嘟……”正当三人说话之际,后方传来奇怪的声响。
覃玲轩率先扭头望去,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像是看到了曙光,无比憧憬。
冉苒和瑾儿也跟着把头转了过来,原来他们的身后来了一辆农用拖拉机,还是手扶的,发动机的声音格外地刺耳。
覃玲轩一马当先,冲拖拉机挥了挥手,礼貌地问道:“您好,我们迷路了,您来带我们一程吗?”
拖拉机上做着一个老农民,穿着朴素,破旧的粗布衣服上还站着些许新嫩的泥巴,仿佛是刚从田间出来的。
“俺这车可坐不了你们几位富贵人!”老农操着厚重的乡音拒绝道,他露出一排黑黄相错的牙齿,嘻嘻地冲他们笑。
“不怕,我们没那么娇贵,您不嫌弃就好了,”瑾儿回以真挚地微笑,话语中满是尊敬,她一直都很敬佩这些最底层的农民,如果没有他们的辛苦付出,他们这些富贵人家哪能吃上可口的饭食,而且,她很向往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野生活。
“不妥,不妥,”老农摇了摇头,没有要让他们搭顺风车的意思,开着车子“缓慢”地冲了过来。
覃玲轩见状,只能刷起无赖来,他跑到马路中间,伸开了自己的双臂,准备“螳臂当车”,将拖拉机拦截下来。
“呲,”老农一个急刹,拖拉机被迫熄火了。
“你这小儿,恁是这般胡闹,”老农有些不悦,接着道,“老汉我都说带不了你几位了,还要胡搅蛮缠。”
“老伯,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这荒无人烟的,您不带我们一程,我们就要在这大路上摸黑了!”覃玲轩耐心地解释道,表明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那也不能用身子来拦路啊,”老农语气稍微缓和下来,像是在跟一个子侄后辈说话。
“您见谅!”覃玲轩歉疚地拱了拱手。
“这娃子,万一这车伤着你了,那咋个弄嘞,”老农跟他们解释了,这种农用拖拉机速度虽然慢,刹车却没有小车那么好使,要不是他经验老练,估计这会儿覃玲轩都要被撞飞了,可别小看拖拉机的撞击力,撞到人不会当场致命,却也疼的紧,严重的甚至会伤筋断骨,这些意外都是很难说得准的。
“老伯,我错了,”覃玲轩连连道歉,态度极其真切。
“罢了罢了,你们城里人就是规矩多,”老农摆了摆手,补充道,“啰嗦!”
“老伯,您看我们能遇见也是缘分,您要不载我们一程,我们会感激您的!”覃玲轩跟他商量起来,他希望老农有恻隐之心,那谁说的,农村人不都朴实、热情好客嘛,想必他也是那种农村人!
“先上来吧,看看你们能适应不!”老农打开狭小的车厢,示意他们跳上去。
拖拉机上全是一些青菜,喂牲口的草,应该都是他从山上割来,准备回家喂牛的。
覃玲轩没那么多讲究,他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现在再回农村去,哪里会嫌弃这嫌弃那的,他倒是比较担心瑾儿,这个千金大小姐能否吃这个“苦”,毕竟,在车厢的末尾,发来一阵恶臭!
冉苒一个起跳,平稳地站到了车厢里来,找了一小块舒适的“草地”,怡然地躺了下来。
瑾儿把手伸向覃玲轩,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以为要哄好一会儿,没想到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嫌弃的神情,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他也放下心来,将瑾儿拉了上来,坐在自己的身旁。
“这是什么?”瑾儿新奇地问道,她似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牛粪,是不是有些臭!”瑾儿连牛粪都不知道,早在覃玲轩的意料之中了,她从小生活在谢家的“壁垒”之下,哪里见过这种乡下的东西,用他们上等人的话来说,这些都是“肮脏的垃圾”,他们是嗤之以鼻的。
“放在车上干什么?牛粪有什么用?”瑾儿像只好奇的小猫咪,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做农家肥的,别小看牛粪,你们吃的蔬菜类,都是用它灌溉出来的,”覃玲轩耐心地跟瑾儿解释,像是一个老师在教学生。
“哦!”瑾儿重重地应了一声,她没有像其他富贵小姐,听了牛粪作用后,呕吐,故作鄙夷之态,而是像个寻常人一样,满足了“求知欲”。
“老伯,您怎么还不发车呢?”覃玲轩只顾着跟瑾儿聊天去了,拖拉机还没发动呢。
“不行嘞,车抛锚了……”老农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左顾右盼,认真地检查起车子来。
覃玲轩和冉苒也下来查看车辆的状况,发动机,线路这些全是好的,没有任何抛锚的现象啊!
“这个老伯不简单啊,”冉苒轻声地凑到覃玲轩耳边说道,似乎有言外之意。
“嘻嘻,瞎说什么大实话!”覃玲轩低声细语着。
“你两个小子,在说俺什么背底嘞!”老农的听觉异常地敏锐,他听见了二人蚊子般交谈的声音。
“老伯你就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发动车子走,”覃玲轩友好地“摊牌”了。
“不是老汉贪心嘞,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老农低头去摆弄发动机。
“就知道……”
“说啥嘞,俺老汉可不是个贪心的人……”
“您开个价吧!”一直沉默的瑾儿终于开口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丫头倒是实在的很,讨人欢喜得很,俺只要这个数!”老农伸出了右手那根食指,笔直地立着。
“一百?”
老农摇了摇头。
“一千?”覃玲轩开口道。
老农还是摇了摇头。
一千载三个人,这笔买卖血赚不亏啊,他可真是够贪心的,是谁说农村人都很朴实的,比城里人还要“奸诈”呢。
“呐,一万咯!”瑾儿伸出了十根手指头,比划着。
“不是俺开口要的,是你们自愿给的,”老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人也束手无策。
覃玲轩和冉苒伸手到口袋里,囊中羞涩,空空如也,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这是一万,可以走了吧!”瑾儿从自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沓现金,足足一万元。
“好说,好说嘞……”老农笑吟吟地,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磕掉半颗牙!覃玲轩暗自感叹。
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老农的套路!冉苒心中也感慨不已。
农村人真有趣儿,实在!瑾儿的思维却极不一样……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