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女当道

    
    姽婳温柔地看着我，“因为，你很像我一个妹妹。”
    “妹妹？”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姽婳点点头，却叹了口气，“是的，我除了有个当宫女的姐姐外，还有个小妹。不过，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我闻言一愣。半晌，我抬头看着她，“姐姐的那个妹妹，不知是怎样的一个妹妹？”
    姽婳看着我，语调轻柔地回忆道，“她是家里最调皮也是最惹人喜爱的小妹，活泼、爱笑、但又像你一样喜欢惹人生气。只可惜……”她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忧伤，“她十四岁那年，一场病从我们手里夺走了她……”
    我没有说话。
    姽婳叹了口气，又幽幽地说道，“你和她有很多地方都相像，看到你顽皮地笑着的模样，我就有种时空颠倒的错觉，然后不小心就把你当成了她。”
    看来我是托了她这个妹妹的福。有些意外，但也有一些感慨。
    “我不奢侈你能真的当我姐姐，但是只要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会好好的照顾你。尽我所能，去好好保护你。”姽婳对我温柔地笑道。
    我捡起地上的那幅画，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敢看她。
    我把画塞进包袱后，思索了一会儿，我转身微笑道，“好吧，我会听姽婳姐姐的话，暂时不去莲池山庄杀那老女人。不过，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了，姐姐要做好每天照顾我，给我梳头洗脸的准备。”
    姽婳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你要留在我这里？”
    我试了试床的松软，微笑道，“是的，我还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故作思考自语道，“不知道百香阁的老鸨会不会嫌我太好看了，不敢要我？或者，会不会介意我殴打客人？”
    姽婳惊讶地看着，“你，你说什么？”
    “要不姐姐收我做丫鬟吧，我可以免费给姐姐当丫鬟的。”我笑嘻嘻地对她说道。
    姽婳听到了这里，明白了我的意图。
    “我只是要你不杀韦萝小姐，其他的，我并不希望你为我做什么。”姽婳不安地对我说道。
    我往床上一躺，看着头上的罗帐说道，“但我不想让姽婳姐姐死。”
    姽婳愣愣地看着我，忽然眼眶红了起来。
    我最怕她哭了，“姐姐千万别感动，我只是欠不得别人的东西而已。换做是其他人我也会这样的。”
    “其实组织的人也不一定会要我死的。我好歹也是韦萝小姐陪嫁过来的丫鬟，而且这些年我也忠心的为青雷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要我死。”姽婳说道。
    “哦？是嘛。可是我现在想赖在这里了，怎么办？”我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这小傻瓜，”姽婳摆出大姐姐的模样，“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青楼不是你这种单纯少女能住的地方。”
    我从我的包袱里掏出两张银票，在她面前晃了晃，“明天我就给百香阁的老鸨说，这里我包下了，这样它就单纯了。”
    姽婳看着我，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臭丫头。”不过很快她就收住了笑，“没用的，香儿，即便是你在，你也保护了我。”
    “你们在聊什么？”一个不大的声音忽然从客厅传来，打断了我们。
    姽婳和我都愣了一下。
    我叫姽婳别说话，然后我拉着她往客厅走。
    走到客厅，看到今天的不速之客，我心里冷哼了一声，随即微笑道，“小青儿，你胆子真不小啊，偷听别人的话居然偷听得那么明目张胆。”
    小青儿瞥了我一眼，并没有生气，“谢谢夸奖。”
    “我没有夸奖你。”我说道。
    “我也没打算偷听。”小青儿直视着我。
    “小青儿，”姽婳强装微笑地走上前“这么晚来，是有什么新的任务了吗？”
    小青儿白了我一眼，对姽婳说道，“是的。不过来的时候你不在客厅，我就好心的在这里，谁知道等了半天，居然被狗咬了一口。”
    “喂，只有狗呆在人家的屋里才半天不出声吧。”我反唇相讥道。
    小青儿微笑地看着我，“只有狗才乱咬人。”
    “啧啧，原来你说你是狗啊？”我微笑。
    “我说的是你。”小青儿还是一脸微笑。
    “呵，小子，来找碴的吗？”我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
    “对不起，我没有你那么幼稚，我是有要事来找姽婳姐姐。”小青儿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扰他和姽婳。
    “香儿别生气，”姽婳一把拉住了我，“小青儿是在和你开玩笑呢。”说完，她冲着小青儿笑道，“是吧，小青儿？”
    小青儿没有说话。他微笑地看着我，一直看着，仿佛我的脸上有花似的。
    我冷笑了一声，“是吗？那正巧，我也有重要的话要问你。”
    “要问什么？”小青儿悠然地迎着我的目光。
    “哼。”我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姽婳姐姐告诉我的那些话，相信你也听到了，不要拐弯抹角了，说吧，你们要怎么处置她？”
    小青儿道，“不错，我都听到了，按照青雷以前的规矩，姽婳自然要受处罚的。不过，”他故意拖了下腔调。
    我白了他一眼，催促道，“不过什么？”
    他微笑道，“不过方才我刚接到组织的消息，韦萝夫人不再是青雷堂堂主夫人，她现在已是青雷的叛徒，所以，至此以后，有关她的消息就算不上什么重要消息。因此，姽婳告诉你那些消息，也就算不上是泄密。”
    这形势倒转得让我有些吃惊。“那女人背叛了青雷？”魔鬼师父曾说，那女人当初可是为了进青雷，才背叛他的。“她为什么要背叛？”我连问道。
    小青儿看着姽婳，仿佛示意姽婳来回答我。
    这刚下决定的事，为什么要姽婳来解释？我不解地看着小青儿。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
    姽婳闪过几丝犹豫，半晌，居然还真的说了出来，“爱极生恨。小姐曾经疯狂的迷恋堂主，为了不让别人与她分享堂主，除了把我调到甘洛以为，她还做了许多伤害其他堂主夫人的事情。然而，堂主当初娶她，不过是为了得到玉面堂的势力，所以小姐做得越多，越明白堂主并不爱她的事实。所以小姐就……”
    “其实早在三年前，韦萝夫人就背叛过青雷一次。那时，韦萝夫人带着玉面堂旧部，意图夺去青雷堂主之位。”小青儿在一旁幽幽地补充道。
    这更加让我吃惊，我有点糊涂了，“既然那女人三年前做出了那样背叛的事，那为什么后来她还能继续当着堂主夫人？并且还受到组织的保护？”
    “因为丝罗公子。”小青儿淡淡地说道。
    那个*的香料商？我不敢相信看着小青儿。
    看见我疑惑地表情，姽婳叹了口气，道，“不错。丝罗公子是小姐的朋友。我方才劝你不要杀小姐，也是这个原因。”
    想着今天在同缘客栈的模样，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如此大能耐。
    “这么说来，那女人在三年背叛青雷的时候，那个丝罗公子也参与了？”我又好奇地问道。
    “这倒没有，”小青儿说道，他看着姽婳，“这也正是我好奇的地方。丝罗公子既然是你家小姐的朋友，他能做出保护你家小姐的事，又为什么当初不帮助你家小姐，夺取青雷堂主的位置呢？”
    姽婳尴尬看着他，摇了摇头。
    “姐姐，你家小姐是怎么认识丝罗公子的？”我打断小青儿的话，问了这个问题。
    “姽婳姐姐，要我帮你回答吗？”小青儿又意外地抢答。
    我看着小青儿，不禁皱了皱眉。然而，他这句话又让我吃了一惊，难道，那个丝罗公子与韦萝的相识，在青雷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谈论姽婳曾经主子的话题，姽婳显然很尴尬。她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该说好。
    我不想让姽婳为难，刚想过了这个话题，谁知小青儿就自顾自地说了出来，“其实他们相识的并不复杂，五年前的一天，丝罗公子有事来找我们堂主，韦萝夫人刚好在，丝罗公子见到韦萝夫人，误以为是他的曾经一个故人，后来经堂主解释，误会才解除。但那次之后，韦萝夫人只要遇到什么危难之事，丝罗公子都会现身帮忙。”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原来她说的朋友是这么一层关系。
    也难怪姽婳会尴尬。
    但我也更加吃惊，那丝罗公子居然与青雷堂有如此一段渊源！
    想着今天在路上对他那番大放厥词，心里隐隐不安。
    不过我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可是丝罗公子这样的关心韦萝那女人，堂主不生气吗？”我问小青儿。
    “这我这些做属下的就不清楚了，毕竟有些事我们就算是好奇，也不敢问。”小青儿道。
    “好吧。”我叹了口气，“既然那女人三年前就背叛了青雷，又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把她定为叛徒呢？”
    小青儿神色一冷，“因为，韦萝夫人妄图盗走魔音铃。”
    姽婳露出了震惊地表情，“小姐，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惊讶了一晌，姽婳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魔音铃不是秋水少主前几日，才从雕骨山带回来的吗？那个时候小姐已经去莲池山庄了，她不可能有时间去盗走魔音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