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花’九都没预料到息子霄的动作,他半点没怜惜之情,脸沿线条冷漠的近乎残酷,有些胆小的围观者都已经忍不住被吓的惊呼出声。
然而,当息子霄那一掌贴上那‘女’子的大肚子,有那‘女’子迟钝的大喊大叫,唯独没有预想中的血‘色’飞溅。
从她裙中掉落下来的是数件衣裳缠绕而成的圆球,根本就是假孕,大厅中一阵寂静,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露’出这让人十分意外的冰山一角。
息子霄薄‘唇’轻启,“我的孩子?”
那‘女’子连连摇头,她脸‘色’瞬间苍白,视线游离也不知是想找谁,“不……是有人……指使我……”
但,息子霄根本不等她说完,直接冷若冰霜地喝了声,“行云,带去衙‘门’,报官!”
“是!”行云利落地应道,不顾那‘女’子的哀求和纠缠,直接将她手腕一卸,带了人就出去了。
“这什么人哪?这种事也编造的出来……”
“是啊,坏人名声,真是缺德……”
周围立马就有附声应和的,‘花’九如今身价见涨,最近又被封为县主,有眼‘色’的便都想讨她个好。
‘花’九淡然一笑,朝众人行了一礼,浅言道,“众位慧眼如炬,才能还了‘花’氏清白,那等小人,‘花’氏还不会放心上。”
听闻‘花’九的话,所有人自是连连应和着。
小‘插’曲转瞬皆过,大家注意力又放回那瓶媚儿奴的香品来,‘花’九走近细细地看了,杏仁眼眸之中就有婉约暗‘色’的针芒一闪而过。
这瓶香品,当初她用封墨送的极品水沉香木为主料来调制,还未大成,便被水兮烟给偷了去,现在又到了‘花’业封手上,这香品的配方来自‘玉’氏,她断定‘花’家的人除了已经进宫的‘花’明轩能看出点名堂外,其他人么?如能琢磨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现在香品颜‘色’和她当初调制有异,按理这瓶香如果大成了,会是冰绿‘色’,而不是现在的青绿‘色’,还泛点点荧光,该是‘花’家的调香师父又在里面加了其他的香料,还取名字叫什么媚儿奴,看着倒是好看,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花’业封才不买卖出去,只说做镇店之宝。
‘花’九以袖子掩‘唇’,遮去‘唇’边的讥诮之‘色’,她还未转身,就听的身后有带恶意的声音传来,“这样,你居然都能相安无事?我是该说你命好还是运气好,‘花’氏?”
是水兮烟,她不知又从哪冒出来,站在‘花’九半丈之远的地方,那双平素水汪的眼眸中有嫉恨的怨毒,她盯着‘花’九还一会,视线又落到了息子霄身上,“七郎,我只为你一句,你对我,可有半丝真情实意。”
息子霄想也不想,对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连回答都不屑,从头至尾,他视野之中只容了‘花’九一人的身影。
答案不言而喻,‘花’九‘唇’尖翘起,甚至嘴角都带着明如日光的嚣媚,“要不要我为他回答你?”
水兮烟咬了咬‘唇’,似乎万分委屈的模样。
息子霄尊口掀了下,“二皇子棋子,有什么资格,用过就弃而已。”
水兮烟睁大了双眸,“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份?所以才……”
“这媚儿奴看着这般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闻?”站一边的凤静挪了下脚,堵了水兮烟的后路,突然就道,还将水兮烟没说完的话给截断了。
凤静的声音很大,他这问声落地,立马就得到同样对这香品有好奇的人的赞同。
水兮烟的眼神闪了下,她瞟了瞟‘花’九,又看了看那媚儿奴,就准备离去,哪想,凤静脚步跟着转动,状若无意但有恰好将她的去路给挡了个彻底。
“要不然让掌柜的将这媚儿奴洒点出来,大伙先闻下试试?‘花’家香品天下皆知的是绝品,这媚儿奴肯定会让人一闻便终身难忘。”凤静鼓动着。
果然,周遭还有更多的人都围了过来,水兮烟却是根本出不去了,她被迫站在里面,和凤静挨的极近。
嚷着要洒点香液出来瞧瞧的呼声越来越高,有那机灵的伙计瞧着不对劲,赶忙找‘花’业封回禀去了。
‘花’业封到来的时候,大厅里提这要求的人更多了,他面‘色’难看,转眼就看见‘花’九也在,就更黑沉了点,“各位都想一闻?”
“是哪,若这媚儿奴香味罕见,纵使千金万金,我们也掏银子买……”
“于其当镇店之宝,日子长了味散了,不如这会就卖了……”
众人七嘴八舌,‘花’业封很快就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了,他为难地靠近搁媚儿奴的金边架子,心里实在不愿意的很。
“如此香品,洒了多了确实可惜,不如‘花’家家主这样好了,咱们找个人出来,你抹一点在她身上,咱们一样闻的到香味,也不‘浪’费。”凤静摩挲了下腰际那红‘玉’镂刻凤字的‘玉’坠子,十分中肯的建议道。
‘花’业封一想,这方法不错,他便拿了那琉璃瓶,瓶内媚儿奴青绿‘色’的香液晃动,曳动的荧光竟像点点繁星,“抹谁身上?”
这确实是问题,谁都想抹自己身上试试,但眼瞅着这大厅里这么多人,哪个人都不愿意便宜了他人。
“好香配美人,”凤静幽幽的道,他手一指冲着水兮烟就道,“就她吧!”
水兮烟一愣,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其他人跟着起哄同意了,一则见水兮烟却是姿‘色’不错,二则一会靠近闻的时候指不定还能占点美人便宜,在场的大多数男子都有那等不入流的想法。
‘花’业封自然是认识水兮烟的,同为二皇子做事的,他也乐意将这香便宜了水兮烟去。
“劳烦姑娘请伸手。”‘花’业封上前,到水兮烟面前道。
水兮烟索‘性’伸手,这种事也没什么。
‘花’业封拔松软塞,‘露’了那么一丁点的缝隙出来,立马整个大厅就飘散出幽然的香味来,琉璃瓶身倾斜,一滴青绿香液闪烁着‘迷’人的氤氲‘蒙’‘蒙’柔光,从透明的琉璃瓶口滴落而下,落到了水兮烟白如瓷蜡的手背。
从头至尾,‘花’九都淡笑看着这一切,当那滴香液滴下,她耳边就仿若听到了水滴溅地的声音——
“啵”的响动。
她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
“啊!”当‘花’九数到五的时候,水兮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所有人亲眼见到,她手背那滴香液血淋淋地给腐蚀出了个血‘洞’,却没半滴血落下来,一股化脓的腥臭味在整个厅里蔓延。
然而,还不止这样,那香液很快将水兮烟的手背给灼穿了去,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像她指头和手臂蔓延,一大块一大块的皮‘肉’化为了血水,滴答滴答地溅到地上,犹如绽放的红梅。
“要死人啦……”胆小的‘妇’人有当场反应过来晕厥过去的,其他人更是连连后退,院里那媚儿奴。
‘花’业封被这变故也惊住了,他僵硬地看了看手里的琉璃瓶,那瓶中的香液此刻青绿的无比刺眼,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九……‘花’九……你害我……”水兮烟一边哀嚎,一边断断续续地道,她艰难的转身看着‘花’九,深刻又冷毒。
‘花’九掩了下鼻子,大厅里的味实在太重,但她脸上的笑意清晰可见,“你以为,我的香品是那么好偷的?给我下黑手,也不兴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能耐!”
水兮烟忍着痛,手臂上腐蚀的速度渐缓,她那只手,算是被毁了,只有断去的份,但这并不妨碍她另一只手,她猛地抬起掌,动作迅即地就朝‘花’九击去。
息子霄又岂会让她得逞,他随后抓起旁边架子上另一瓷瓶,只那么一弹,那瓷瓶恍若暗器,嘭的就将‘花’业封手里的琉璃瓶给撞击的粉碎。
顷刻,更多的香液飞溅而出,水兮烟离的最近,她要攻击‘花’九,便要从‘花’业封面前而过,那当,绝大多数的香液喷洒到了她身上,脸上、脖子上、另一只手上,无一幸免。
息子霄早在动手之际,便已经将‘花’九给护在了怀里,他一拂袖,便将偶有溅过来的一两滴香液给挡了去。
其次是‘花’业封,他只捏着那琉璃瓶在看,那瓶子本就是长颈模样的,息子霄只是毁了瓶身,瓶颈都还在他手里,故那些香液尽数只洒在他衣袍上。
他动过也快,看着衣裳被腐蚀出了‘洞’,慌忙便将外衫给脱下甩了出去。
自此,便唯有水兮烟一人肌肤上沾了香液,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她便面目全毁,痛的在地上惨叫打滚。
凤静早在‘花’业封拨瓶塞的时候,早将‘花’九的表情给瞧见了,躲的比谁都快。
“阿九,你这香品……”凤静蹭到‘花’九边上,看着地方已经被痛死过去的水兮烟,摇了摇头,“啧啧,杀人不见血啊。”
“昔日因,今日果,她自找的。”‘花’九冷情的道。
那香品,她几乎全是用极品水沉香调制的,调制之前,可是加了烈‘性’的辅香进去,放置了几天,本是想将水沉香的碎沫渣滓给腐蚀掉,谁想,到了她起香那日,她还来不及融香进去,去了那辅香的烈‘性’,就被水兮烟给偷走了。
而‘花’业封拿到香品时,根本就看不出名堂来,抱着不坏了香液的纯净的想法,只往里面加了能改变颜‘色’让外观更好看的其他香液进去。
在调香环节中,凡是触及香液的,所有的调香师父都知道,是不能直接用手接触的,需得用软皮套手上来隔离。
故,才有了水兮烟这么一着,她也算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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