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奈紧张的看着两人,慧觉也只是言尽于此,便不再说话了,拓跋玥却定定的看着那手串出神,好在慧觉见到萧奈过来,便不在多言,径自去了内室念经祝祷去了。
萧奈清咳一声,上前道:“臣妾参见陛下——”
玳瑁也跟着福了福身子,然而拓跋玥并没有理会萧奈,只是蹙眉好像是想着什么一般,萧奈凑近了些许,然而拓跋玥似乎有些厌恶她的靠近,起身才想走,便见到慧觉身边的跟着的小僧妙心正抱着一摞抄好的经卷从外面进来,他见到拓跋玥和萧奈都在,便忙不迭的俯身行礼。
他才俯下身子,便见到了拓跋玥腰间的那串佛珠,这佛珠他看着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虽说这佛珠常见,但是如此质地的倒是十分的珍贵的,且慧觉也并非随便赠人东西的人。
他有些出神,便一直盯着那佛珠看,拓跋玥察觉道了他的异常,但是碍于萧奈在,便也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便径自离开了。
萧奈心中恼火,她没好气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妙心,便也离开了,玳瑁有些犹豫的道:“娘娘,咱们已经来了,难道不拜拜在走么?”
萧奈现在心中哪里还有心思求神拜佛,她一甩衣袖,道:“回宫——”
玳瑁点了点头,便跟着离开了,萧奈脚上伤势未愈,外面早就有软轿恭候着,玳瑁服侍着萧奈上了软轿,才走出没多远,便见到内务府的掌事太监,带着几名宫女,朝着养心殿的方向疾走。
萧奈高声道:“站住,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玳瑁会意,忙厉声道:“站住,见了娘娘怎么不行礼?”
那太监心中暗暗叫苦,但是也值得笑着道:“安妃娘娘,看奴才这双狗眼,只顾着看前面的路,没注意到娘娘的轿撵,真是该死,还请娘娘宽宏大量,能饶了小的这次。”
萧奈见他满脸的陪笑,便也神态和缓的道:“罢了,本宫也不是那种苛刻的人,不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那太监支支吾吾的道:“奴才是奉了福公公的命令,给陛下送东西的。”
萧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漫不经心的道:“哦?是什么东西,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那太监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随手拿了一本交给了玳瑁,随后便垂着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一时间空气好像是凝滞了一般,萧奈紧抿着唇,面上的笑意好像雕刻在石头上的画像,十分的诡异。
她的手慢慢的收紧,看着手上的画像和资料,那是选秀的花名册,画册上的女子笑颜如花,明眸皓齿,天真无邪,最主要的,看着也就是豆蔻花开的年纪,她心底忽然蔓延出一点点的酸涩和记恨来。
她有些不甘心,难道以后自己就要和这些女子平分拓跋玥的宠爱了么?
那太监见到萧奈半晌也没有什么动作,便小声的提醒道:“娘娘,奴才们若是再不去,耽搁了功夫,怕是福公公要怪罪了。”
萧奈这才回过神来,将被自己捏皱的纸张抚平了,然后笑道:“既然这样,本宫就不留你们了,快去吧。”
那太监没想到萧奈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了自己,如蒙大赦的伏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然后匆匆的离去了。
萧奈眼眸好像是粗了寒冰的盯着一行人的背影,然后道:“玳瑁,去寿康宫。”
软轿极快,不多时便到了寿康宫,萧奈才到了寿康宫,远远的便听见德太妃和蕊枝姑姑的笑声传了出来,她也定了定神,迈步进去,打趣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德太妃和蕊枝姑姑如此开怀?”
蕊枝笑意一僵,福了福身子,算作是行了礼,然后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德太妃,德太妃却也直接道:“的确是喜事,陛下先前派人送来了西凉的国书,说是摄政王大婚定在了下月初六——”
萧奈知道西凉的摄政王宁奕和德太妃是姑侄,便也一脸的惊讶的道:“是么?那可真的是大喜事了,只是不知道这摄政王妃是何等人物?”
德太妃说起这事,脸上的笑意却是如何都藏不住的道:“想来你也应该见过,之前哀家寿辰的时候,她也跟过来了。”
萧奈仔细的想了想,那个时候跟在摄政王身边,身份又配得上摄政王的也只有一个西凉郡主,她道:“可是那位天真可爱的郡主?”
德太妃点了点头,道:“是啊,哀家那皇嫂,最终还是放下了成见,让有情人最终得以眷属,哀家真是欣慰啊——”
萧奈却有些不满,她还记得那位郡主好像和禾曦走到有些近,虽然可能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和禾曦有任何关系的人,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了才好。
德太妃见到她垂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和蕊枝互相对视了一眼,玳瑁看清了德太妃眼中飞快闪过的不耐烦,忙笑着插嘴道:“怜儿公主娇俏可爱,王爷又英俊潇洒,当真是一对璧人。”
萧奈回过神,也跟着附和了两句,不顾德太妃能看出萧奈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便觉得有些扫兴,对着蕊枝道:“蕊枝啊,你去哀家库房里将哀家从西凉带过来的那一套碧水鸳鸯的酒器取来——”
蕊枝笑着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不多时便捧过来一个镀金的箱子,萧奈仔细的打量着,只见到那金漆薄片上雕刻的纹路也都是西凉特有的花纹,又保存的极好,想来是德太妃心爱之物。
德太妃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套上好的玉盏来,那玉色虽然是上好的颜色,但是却也并非是特别稀有的,虽然那套玉器,下方的底座雕刻是莲塘的雕刻,酒盏也做成了鸳鸯戏水的样子,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蕊枝擦了擦眼睛,道:“太妃娘娘可是决定好了,这可是当年您出嫁的时候,先帝给您的陪嫁,让能工巧匠雕刻了一年,损了几百块上好的碧玉,才成了这么一套,您真的不打算留个念想么?”
德太妃满眼都是爱怜的看了看那玉器,叹息一声道:“拿温酒来——”
蕊枝早就备好了,德太妃取过了温酒,将酒壶中酒水直接倒在那荷塘中,让人惊艳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到那氤氲的热气,瞬间便覆在了玉盘上,而酒水不断的下沉,原来那玉盘是中空的,酒水顺着四周的空洞直接流淌进了玉盘的内部,整个玉盘便成了一个盛酒的器皿,但是那热气却是还在的,越发的显得那荷叶逼真的很,忽然,一旁的小型的假山忽然哗啦啦的流下酒水来,原来是那假山的内部有一个小小的机关,能将酒水引上来,做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的样子。
这酒水便活了,若是想饮酒,便可以将那两樽鸳鸯杯放在瀑布下。
萧奈瞬间便明白了,为何这东西这么得德太妃的喜爱,而蕊枝的话定然没有虚假,能一年之内做出来,想必是耗费了许多精力的,也看的出西凉原来的皇帝对自己的妹妹的宠爱。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即便大历的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且这些人和眼前的妇人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甚至没有养育的关系,但是这个女子都能稳坐后宫,没有人敢不给她的面子。
萧奈后怕的同时,忽然觉得有些庆幸起来,虽然她算不上懂事,但是至少,她从未得罪过眼前的女子,现如今意识到这样的情况,萧奈只得越发的小心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再也不敢流露出半分来。
德太妃观赏了片刻,才对蕊枝道:“好了,好好收拾一下,送去陛下那里吧,宁奕大婚,西凉和大历又交好,想必陛下定然会派遣使臣前往西凉的,这东西便当做贺礼好了,这两个孩子也当真是不容易的。”
“可不是,上次来的时候,奴婢还劝过郡主,那个时候看郡主的样子已经想放弃了,毕竟皇后——哦,不对,西太后她老人家的脾气咱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就突然转变了性子。”蕊枝随意的说着。
德太妃也好奇的道:“可不是,哀家那皇嫂的性子,哀家是再知道不过的了,从前便十分的要强,自从皇兄死后,她更是,凡事必须要亲力亲为,若是这次可以的话,可以打听打听,就当是听个新鲜了——”
萧奈一时间插不进去话,心中十分的焦急,听见两人说起这个来,便赶紧道:“摄政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真的有心,想必想娶到郡主也不难——”
德太妃脸色倏地暗了下来,蕊枝也在心中责怪萧奈不会说话,场面一时间便冷了下来。
还是玳瑁机警,上前补充道:“娘娘,咱们宫里不是有一件上好的锻料么,说是请了绣娘,绣的并蒂莲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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