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星空。
夜城的星空,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渐渐清醒的脑中,这是第一个念头。
“醒了?”
一声略微沙哑的声音,乔安心转头,就看到一边坐着的秦易风。
这是……
“我在哪?”
出口的声音很难听,说不清是喉中还是肺中在疼……
“湖边的小屋里。”秦易风的头发还湿着,滴答答的水滴落在他的衣服。
湖边的小屋啊……
乔安心听秦启佑说过几句,他说这本来是跟那湖一起建造的,后来时间来不及没有建完,等建完后再带她来来着。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移回到上方,才注意到,目之所及的星空不是真的星空,只是有星空效果的天花板……
“还有哪里难受吗?”秦易风道。
乔安心摇摇头:“好多了,再休息会没事了……”
说到这里,她猛地惊醒般:“我……现在什么时间了?家里……”
“没事”他抬手,按下她的肩膀,“你再休息会,才几十分钟,妈那边我已经派人回去说过,就说我们在湖边多待会,待会收拾好了我们再回去,衣服一会有人送过来。”
衣服……
听到这个字眼,乔安心下意识的眼神闪了下,心底极快的,闪过些什么……
她的湿衣服,在一旁的椅子上放着,而她身上,此刻……
一丝不挂的,只盖着被子……
那衣服里……
有,蒋明乐留下的钥匙。
一想到这些,方才的记忆这才恢复了一般……
她的目光,不觉的就朝那边看去……
“我的衣服……”
“是我换的。”他道,“你身上都湿着不好。”
她点点头,心里暗暗顿了下,也就是说……
那钥匙……
可能还在那里……
蒋明乐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边萦绕……
她很想现在就问他……
问他一年前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可是……
话到嘴边,触及到他的目光,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许是,蒋明乐说得对,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一年前的事,是个结,若不打开了,她便只能生生逃着……
亦或是,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她自己,将这些全部消化了去……
“有话说?”秦易风道,幽深的眸子看着他,发梢上的水依旧可见,他并没有问她蒋明乐与她说过什么,从始至终,只是在问她的身体,仿佛她没有与蒋明乐见面……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轻轻开口:“秦易风,你……能告诉我,关于安娜的事吗?”
“想知道什么?”
她顿了下,“你是……怎么知道安娜她……算计我们的……”
她这么问着,脑中再次冒出蒋明乐的话,蒋明乐与安娜,是早有了预谋的……
秦易风,又是何时怎样的,察觉到蛛丝马迹……
他看着她,道:“安家的事,是我更早一些的时候决定的,至于安娜,开始的时候,我是信了的,关于她的说辞以及林进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乔安心知道,是因为他话里提到的,林进……
她轻声道:“然后呢?”
“然后,关于安娜,是近期才确定了的,”他眼睛微眯,“还记得,那些照片吗?”
照片……
在他的书房中,见过的,那些……恶心的照片……
看着她的模样,他知道她想到了,“不只是那些,还有单家手里的那些。”
“那些,都是安娜做的?”
她的声音又哑了下去,喉间还是疼。
他点头:“主谋是她。”
乔安心手指微动,她当然记得那些照片……也知道安娜定然有那个能力做到这些,但……
还有一点,她无法明白的……
“信……”她微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字,“与那些照片一起的,不是,还有一封信的吗……”
是了,那封信,那封,两年前就丢失的信,是……如何出现在秦易风的办公室的……
如果说是安娜的话,那么意思就是……
她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盯上了她?
可是……
为什么……
秦易风微敛了眉,证实了她的想法,“是安娜。”
“可,那是两年前的东西,怎么会……”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或许是两年前这信阴差阳错到了林进的手里,之后才被安娜拿到的。”秦易风道。
若是这样,好像也说得通……
“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她轻轻道。
两年前的她,与秦易风丝毫交集都没有,安娜万没有道理盯上她的……
她手指收紧,眉眼微抬:“秦易风……”
“你不好奇吗?”她抿唇,“你为什么不问我蒋明乐跟我说了什么……”
“所以,你打算跟我说吗?”
她看着他,点头。
他的目光好像在说,所以没有问的必要。
他,惯常的沉得住气。
与她相反。
她顿了下,“他说,他早就跟安娜有所联系,两人,有合作。”
他点头。
“你早就知道?”
虽如此问,语气却更像意料之中的。
他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声音轻轻颤了下。
他眼神幽深:“你认为,蒋明乐的事,你没有必要再参与。”
若是从前,他与她提起蒋明乐,她总是……带着些心虚的,毕竟,那个时候,是她自己傻傻的信了蒋明乐,才有了后面的事,才让他莫名中了药,才让母亲辗转到了南城治疗……
但现在,心底深埋的一根刺,在阴暗里滋生了一般,一旦被释放,便是侵蚀着她所有的理智……
她冲口而出:“是没有必要,还是你怕他跟我说了什么!”
话出口,她片刻的愣怔。
秦易风眼神,沉如墨。
他缓缓半起身,两手撑在她的身侧,侧着身子俯视着她。
被子下,她未着丝缕。
身子轻颤。
“我……”
她开口,却不知说什么,那话出口,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还不如……
“对不起,但我没忍住。”她道,话里反而镇定下来。
“不必。”他道。
是,不必道歉,还是……
“不必忍,”他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全是她的倒影,“你在我面前,不必忍。我该说过,你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不必忍,即便是面对我,我给你这个权利。”
不可抑制的,心底颤了颤。
她非草木,相反的,她的敏感有时连她自己都在厌恶,许是因为她早就感受到了,感受到了现在的他,是真的给了她某种特权,他未说,但她能感觉到……
所以才会冲口而出的那话,带着质问和不满的……
恃宠而骄。
她的脑中,闪过这个词。
抬眼,她与他对视,看着他的眼角,她开口:“秦易风,你有什么禁忌吗?”
话出口,便是无边的紧张。
禁忌啊……
带着故事的一个词语。
蒋明乐说,他的禁忌,是他的姐姐,蒋明真。
她……
不想信,但……
她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
他微眯了眼,“有。”
她心底一沉。
再出口的话,也涩了几分,“若是,我触犯了你的禁忌,你……你会怎样……”
“你不会。”他道。
“回答我!”她声音蓦地拔高,身子微抬,被子滑落,半边肩膀露出,莹白的肌肤落在他的眼中。
他的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想听什么?”
他应该知道的吧,她的心里,藏着的,是难以启齿却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他的语气那么沉静,显得她的姿态……
愈发难看起来。
她轻轻躺下,看着他,“一年前……”
“你撕碎了我的信,让我只穿着内衣滚出去……”她轻闭了眼,喉间的酸涩几乎让她语不成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你能告诉我吗?一年前,到底是为什么,突然那么对我。”
再睁眼,酸涩退到深深的眸底。
近乎执拗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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