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去的时候,乔安心放弃了继续工作的念头,在经历了两次的工作后,她坚定了重新画画的念头,也认识到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在秦易风的建议下,她打算重新报考学校进入更加系统的学校。
学校是秦易风帮她选择的,进入的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苛刻也苛刻,说他简单,是因为他只需看作品,其他的,不管年龄,国籍,身份,甚至连交不起学费也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拿得出作品,其他所有都无所谓,但也正因如此,他对作品的要求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当然,并不是说要求每一个考试的学生都有大师的级别,他们看中的,一是天赋悟性,二是潜力潜能。
天赋这种东西,基本是已经无法改变了的,而潜力,很大一方面,也与性格等有关,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所以说这个条件严苛到不近人情,因为他与努力就会有收获这一鸡汤似教条相冲突,且赤裸裸的表达出来。
虽如此,但因学校的师资力量还有学习氛围等极强的吸引力,每年报考的人数都在增加。
乔安心自从报考之后,除了去疗养院陪母亲,便是在复习,当然……
这其中,总少不了那个人的。
乔安心每每看到秦易风,总还有种不适应的感觉,这种恍然,总在他一本正经的占尽便宜的时候消失殆尽……
复习的日子,久违的忙碌,久违的充实,但……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用脑过度的缘故,最近饭量格外得好,秦易风已经吩咐了下去,给她做的饭菜,有时看似简单的东西,每一种材料都是她想象不到的贵重,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他养的胖了些,她与他说起的时候,他总说是她的错觉。这段时间,苏景辰去枫泊居的频率更多的些,周燃燃神神秘秘的把乔安心叫到一边,说怀疑这两个之间关系不一般……
说到不一般的时候,她使劲挑眉,眼睛里亮晶晶的,撺掇着乔安心跟她一起去偷看他们在书房做什么……
乔安心哭笑不得,这些话不知怎么的落到了苏景辰的耳朵里,苏景辰这厮,不愧是笑面虎老狐狸,面上笑呵呵将周燃燃带了回去,但自那天后,周燃燃一直好几天没去看乔安心,也没去疗养院看陈凤兰,要知道,她之前几乎每天都往那边跑,后来,再见到她的时候,提起那次的事,她难得了闪烁其词,耳根悄悄就红了,乔安心暗笑,便明白了什么……
周燃燃跟苏景辰已经订了婚,苏景辰的态度摆在那里,苏家人在周燃燃是铁定的自家儿媳的情况下,对她非常的好,两人订婚的事也顺利定了下来,婚礼定在明年开春,据周燃燃说,她要再多考验苏景辰一番,还跟乔安心说,千万不要跟自己一样,在双方家长都在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怎么,那顿饭结束,她就成了苏景辰的准媳妇……
她全场脑袋蒙蒙的,至今不知是哪一句话让她把自己卖了,她期待已久的求婚,就这么泡汤了……
她撇着嘴,提醒乔安心,可不要像她一样。
乔安心听到此,便会轻摇头。
求婚啊……
这个词,跟那个人怎么搭得上边啊……
恐怕他在夜城,一直是被求婚的那一个吧……
让他求婚……
一想到他冷凝的眼神,锋利的眉眼,再加上单膝跪地的动作……
乔安心就只觉得……
极度的不协调!
一想到这些,她便摇头驱散脑中这些画面。
求婚这种事,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想到对方是秦易风,便不知如何想下去……
似乎常人的路子都跟他不搭,似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这些就都无所谓了,但还有一点点的不甘心,这个男人,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掌控所有,这样的感觉,有点不爽……
她坏心的想着,不管他如何,她到时,不如为难他一下,不知无所不能的秦总裁,会怎么应对……
但这也只是在偶尔时想想,在她昏天暗地的复习里,乍暖还寒时候,父亲的生日到了……
父亲的生日,就在阴历二月里,与清明在一个月份,这两年,她总是在这个月里去看他,不想在清明去看,反而更想在他生日这一天……
今年也是,这一天里,她早早的起了床,穿了黑色的大衣,带上东西,正要出门,却见秦易风正在门口。
她早先已经从枫泊居搬了出来,住在了城西疗养院不远处的一处公寓里,因为这里离父亲的墓地毕竟远,所以她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这个时候看到秦易风的车,她呆了一下。
秦易风开了车窗,“上车。”
“你怎么来了?”她边坐边道。
“我送你过去。”他道。
两年里,他对她的习惯可以说了如指掌。
她未说话,只点了头。
后视镜里,能看到车子后座放着的东西,秦易风想来也是早有打算去给父亲扫墓的吗……
到了地方,看守墓园的大爷看到两人走来,迎过来,与乔安心打了招呼,又道:“秦先生,这次,一起来的?”
这位老大爷乔安心认得,每次她来这里的时候,总是跟她聊上几句家常,听说家境很是不错,后来,老伴葬在这里,他便在这里做了个守墓的人。
乔安心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大爷竟然也认得秦易风,难道秦家的人……
不对,老太太与她说过的,秦家有个单独的墓园,秦易风的父亲还有秦易风大哥大嫂便也葬在那里的……
秦易风朝老人家点头致意,道:“是,给岳父扫墓。”
岳父……
乔安心不由看他一眼……
老人家点点头:“不错,这个园子里啊,有些年头的墓前头啊,也就你们俩不是在清明扎堆来了。”
乔安心越听越奇怪,在与老人家说完话,她微微放慢了脚步,却见秦易风牵着她的手,到了前头需要转弯的时候他也轻车熟路的转弯……
他竟在没有她的指路下,准确且熟练的到了父亲的墓前……
乔安心心下微顿。
目光,落在父亲墓前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父亲,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带着宽厚的眼镜,眉眼里,可以看出,依旧是母亲口中那个年轻时书生气十足但做起生意来也厉害的男子……
乔安心有了父亲的生活,是从童年之后的记忆开始的,许是因此,她不会与父亲撒娇,甚至连如何沟通也不能处理得很好,明明是很开心的,因为有了父亲,因为……父亲对她的疼宠。
她性格里的这一部分,与父亲有所相像,更多的时候,父亲习惯为她们母女处理好所有的事,但却并不擅长表达感情,或者说,不擅长跟自己的女儿交流,因着错过了女儿的童年,他是愧疚的,这种愧疚,在浓浓的父爱里,便成了更为浓烈的宠溺,他想把自己能给的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子,但……
最终他还是离开,乔安心不敢想象,那么爱她们的父亲,在那一夜,是如何度过的……
她记得清楚,那一天,那扇门被打开后,满地的烟头,满屋的尼古丁的味道……
父亲啊……
父亲。
这世间最舍不得她们母女的人,为了不拖累她们,选择了那种方式离开。
乔安心将手里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摆好,半跪在墓前,眼睛凝视着父亲的照片……
秦易风将东西放下,便微起身,打算给乔安心与她父亲单独的时间,乔安心却一把拉住了他,对照片里的父亲道,“爸,这是秦易风……”
秦易风顿住。
“这是……我的男朋友。”她声音里的酸涩从眼眶流了出来,“他对我……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了……妈病也好了,只是不能受凉,等天气再暖和一些,我就跟她一起来看您……”
秦易风慢慢蹲下,抬手揽住她的肩。
“伯父,两年了,终于能带着安心一起,来看你了。”
他话一出,乔安心便愣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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