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晓不肯走,誓要留下陪着她母亲。张云雷心想,季慕惟还在顺安,必然能保彦晓周全,也就答应了。
当下又与释尘商议,让他留在顺安,照看太王妃等人。释尘并不怕颠簸,决心追随诚王。
张云雷只是想着,雪凌还在顺安,怕释尘这一走,辜负了雪凌,遂坚持让他留下。
太王妃却道:“释尘不可留,他也是证人之一,若是留在顺安,梁启昀必定会想方设法将他杀害,还是离开的好,既可保护你,也可保他自己一命。”
既如此说,张云雷也就不再坚持,答应带上释尘。
而他要带走的,还有延彬夫妇,太王妃还说,凭着钰娇是陈国公主的身份,料想陈国也会帮忙,张云雷不以为然,
首先,陈弘峤是他的情敌,其次,他还怀疑陈弘峤和梁启昀要有勾结,倘若猜测属实,那么陈弘峤帮着梁启昀来杀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帮他去推翻梁启昀的江山?
这些过节太王妃和钰娇她们并不知晓,他也没必要说出来,所以只会去东昌,不会去陈国。
商议好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去,简单收拾细软,若是往后要逃命,那么银票无用,只能带银子,宁心还有家人,不能随主子离开,素芳无牵挂,自愿追随,钰娇也就带了小镯随行。
那边厢,张云雷已经命人准备了一辆大马车,预备连夜离开,隆熙帝安排的人又怎会允许?
本想以龙袍之事嫁祸于诚王,岂料他们竟提前有行动,那么也就不必再耽误彼此,说什么废话,讲什么道理,反正陷害的话都是多余,大家心知肚明,诚王必须死就对了!
于是这些杀手毫不犹豫,直接拦阻刺杀!
马车就停在大门处,尚未入车,杀手已至!王府侍卫拼命相护,死伤大半,血染诚王府!
甘道北与释尘等高手近身保护,奈何双拳难抵四手,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很快要被攻陷,忽闻外头大呵一声,安置了佳玉的丁紫腾手持归灵剑,猩红了双目,杀出一条血路,营救诚王!
指挥死士的丁紫骏一愣,难道佳玉没有给他下药?那也还有杀手,都杀不死他?居然让他出现在此!当下怒斥,
“丁紫腾,你果然是内奸,我早就怀疑你了!”
再会丁紫骏,他再也无法把他当成哥哥看待,佳玉是他此生最珍贵,丁紫骏却狠心将他的珍贵撕碎,在佳玉殒落的那一刻,他与丁紫骏,再无血缘的牵绊,只有仇恨烈燃,
“她把你当命,你又把她当什么?卑鄙无耻!我要替她报仇!”
原本丁紫骏对佳玉也有一丝愧疚,如今见丁紫腾安然无恙,他便更加笃定,他们有问题!“药没下成,还不是有奸·情?”
佳玉从未对不起他,丁紫腾恨透了这诬陷之辞,“不要为你的薄情冷血找借口,那只是她良知未泯,不想害人!”
事到如今,说这些无用,丁紫骏一心只想着立功,活捉诚王,献于隆熙帝!“私藏龙袍,意图造反!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刀剑无眼!”
束手就擒,只有备受折磨的后果,张云雷心知今日若不能走,便再无机会!
狞笑一声,丁紫骏暗叹自己识时务,提早转投襄王麾下,愚忠于诚王之人,都逃不过横死的下场!
眼中尽是阴毒的丁紫骏微微抬手示意,死士们立即冲了上去!
丁紫腾武功虽强,奈何人太多,他带一两个还好,带太多便容易被围攻,难以脱逃,有人想抓叶箫竺,被紧紧护着她的张云雷一脚踹开,奈何他不懂武功,只能退,不能进。
危急时刻,两个黑影翻墙而至,一红一黑!肃杀之至!张云雷认得那红衣女子,正是柳清泉!血金阁之人,原来那个诚王的老相好!如今竟来救他,也是阿弥陀佛了!
“王爷快上马车!这些人交给我们!”柳清泉大呵一声,施展杀手绝技,致命银针。
三大高手做掩护,张云雷才得以脱身,带着她们上了马车,徐芒果飞驾而去!
王府虽出,城门仍有一关,张云雷惆怅之际,已到城门处,士兵守墙张弓,徐芒果暗叹要变成刺猬,不过为了王爷,他死也要坚持出城!
同与徐芒果坐在马车外的释尘已做好拼死一博的准备,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些士兵并未对他们放箭,而是对着他们身后的追兵攻击!
张云雷掀帘一看,但见他那年轻的舅爷,忠锐公袁晖正身着戎装,立于城门处,英姿飒爽!
路过城门时,徐芒果停了下来,袁晖对车内的诚王嘱咐道:“延成快走!寻得后盾,再回来重掌大尧!”
“可是您……”袁晖若放他走,隆熙帝必然不会放过他!袁晖浑不在意,“小爷爷我有免死金牌!放心去吧!”
危急时刻,顾不得多言,张云雷只能铭记这恩德,真诚拱手道了句,“多谢舅爷!”
放下帘子,马车便急驰而去!但愿这一别,后会还有期。
钰娇暗叹好险!望了望马车后面,神色担忧,“应该不会再有追兵了吧!”
没有答案,只有沉默,张云雷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安全。
梁延彬握住她手,安慰着,“出了城,就安全了,城外有三条路,他们不知我们会走哪一条。”
但愿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吧!
想起方才的惊险,钰娇至今后怕,“我还以为丁紫腾背叛你了呢!原来还是效忠于你。我们走了,那他怎么办呢?”
张云雷觉得,丁紫腾应该不需要旁人的忧心,“我们是他的累赘,我们一走,他更好脱身。”
“那他会不会追过来?”
摇了摇头,张云雷并不确定,事实上,他也不希望丁紫腾再追随他,“他的性子,本属于江湖,不该牵扯进朝堂。”
掀帘回望着身后的顺安城,众人情绪不一,于张云雷而言,哪里都是陌生,但有叶箫竺陪伴,哪里他都能适应,梁延彬此刻很茫然,若是有朝一日能为母妃报仇,那么所有的颠沛流离他都认了!
钰娇倒是有些向往期待,毕竟陈国是她的娘家啊!能回去见一见母妃也是好的。
马车继续前行,气氛有些凝重,张云雷一时无言,看了看身边的叶箫竺,忽然觉得愧对于她,相府的嫡女,嫁至诚王府,第一年等于守活寡,才安稳大半年,又要随他颠沛流离,实在命苦,
“若顺安容不下我们,若往后注定漂泊,你怕吗?”
“后悔还来得及吗?”
看她忧虑的模样,张云雷以为她真的怕,“你若舍不得家人,我可以送你回去。”
忽又见她笑颜绽放,“难道你不是我的家人?”
张云雷这才明白,她只是跟他玩笑而已,不由捏了把虚汗,她肯定是愿意跟着他的,他不该问些废话,怀疑他们的感情。
他们终于逃脱,诚王府却是不得安宁。
官员进王府搜索查封,丁紫腾已然逃脱,丁紫骏不甘心,便抓了彦晓,太王妃拦着不许,“谁敢动我女儿?”
丁紫骏冷哼道:“太王妃放心,本将军对她没兴趣,只是借她一用,引来丁紫腾,自然将她还给你。”
彦晓自嘲苦笑,“只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丁紫腾对我,毫无感情,我没有利用价值。”
话虽如此,可是丁紫骏比她更了解丁紫腾,即便丁紫腾不爱彦晓,但毕竟他耽误了她的婚事,是以他肯定会觉亏欠,必来救她!
狡猾一笑,丁紫骏命人强行带走梁彦晓,
“有没有价值,是我说了算!”
被人制住的太王妃气急怒呵,“你要是敢碰我女儿,必定不得好死!”
“本将军若是看上她,那是她的福分!”遂又对太王妃道:“你最好祈求丁紫腾有些良心,会来救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对她做什么……”
猖狂大笑着,丁紫骏离了屋子,随后命人上锁!
遂又下令将梁彦晓带至他的别院看守。
府中其他女子几乎皆被那些士兵糟蹋蹂躏,银糜的场面,惨不忍睹,丁紫媛因为姿色娇好,被大瘊子将军看中,丁紫骏却是不许他动歪心思,厉声呵斥,
“我的妹妹,岂是你能染指的?”遂让人送丁紫媛回镇国公府,丁紫媛却是不肯,直把他当仇人!“既入诚王府,我便会一直守着。”
固执己见的女人,让丁紫骏愤怒又鄙夷,“蠢女人!梁延成何时真心待过你?要休你的是谁?把你赶至修业寺的又是谁?”
“他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我要留下来,陪着太王妃。”她在王府时,太王妃一直待她很好,是以危急时刻,她也想陪着她老人家,免得她撑不下去。
“你跟紫腾,个个都是痴情种,自认为大公无私,哪怕赔上性命也甘愿,事实上,对方根本毫不在乎你的付出!”冥顽不灵,丁紫骏也懒得教化!
感情之事,他怎么会懂?丁紫媛目光凛然,与他对视,笑得怜悯,
“大哥错了,爱一个人,是自愿付出,如果因为对方不回报你,你就放弃,那不是爱,只是交易。为爱人付出的过程,并不痛苦,因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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