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十分潮湿阴暗,半丝月光也透不进来,三个人偶有气无力的靠在一起,其余七个灵魂被锁在坛子里,门口有三个看守,地下室中央还坐着两个。
三只蜈蚣蹲在墙角,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都盯着我干什么?按计划行事!”集树白了其余两个蜈蚣一眼,转头跑向了一个木偶的裙子底下。
“真是个色胚蜈蚣!”鹿瑶感叹道。
“岂止是色胚,简直是猥琐。”浣卯骂道:“行动吧,你去对付屋里那两个,我对付门口的三个。”
“没问题!”鹿瑶想抬手比个OK,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并不太听她的使唤。
浣卯冲着门口的三个看守冲了过去,悄悄趴到他们的手上,照着手指头就咬了一口。
但两个异魔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每过一会变靠在一起开始呼呼大睡。
那边鹿瑶也解决了两个,不过他们昏迷的睡相并不太好看。
“呸!回去得好好刷刷牙!恶心死了!”浣卯蹬着着密密麻麻的小腿跑了回来,“还有你在蜈蚣牙齿抹的毒液,这什么味啊!”
“毒液你还指望它能有多好吃?”正在给木偶重新加注法术,制成新木偶的集树说道。
“好了没?”鹿瑶催促道。
“好了好了!”集树从人偶脚底下钻了出来。
“那些灵魂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被带进魂门宴上吧?”鹿瑶问道。
“暂时没办法,还不能救出他们,要以大局为重,如果围剿魄魂门成功,那什么魂门宴的也办不成,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如果不成功呢?”
“.......能不能对地府有点信心?”
“不是我对地府没信心,不是要留好退路吗?”鹿瑶说道,其实我就是对地府没信心!不过她没说出来。
“师父和阎王爷会看着办的,这次换的人偶应该能挺到魂门宴时了,咱们不用再来了。”集树看了眼自己刚完成的作品。
“是不是天衣无缝?”
“怎么她们的眼神都如此的空洞啊?”浣卯问道。
“那是人偶,你还以为我去给她们安几双真眼睛?女人就是事多!”
“对了师兄,上次我跟你们提过的那个弹钢琴的女人,你们还见过她吗?”
“见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她出来过,会不会是被赶走了?”集树问。
“应该不会的,这可是她的宅子啊?会不会是被关起来了?”
“之前师父说过,让我多观察观察那个女人,如果她还算可靠,可以听取你上次提的意见,让她帮地府做个眼线。
但是后来我来几次,都没有在看见她了。”
“楼上那架破旧的钢琴还在吗?”鹿瑶看向了二楼。
“应该还在!”
“我去上楼看看!”鹿瑶说完便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等等我们,你小心点!”集树和浣卯紧跟在后面。
二楼,那架钢琴依然孤零零的站在那,不过钢琴前边的那把椅子却不见了。
“你之后从来都没上过二楼?”鹿瑶问集树。
“没上过......二楼又没什么东西......”集树摇摇头。
“嘘!你们仔细听,似乎有什么声音?”浣卯小声说道。
鹿瑶和集树同时闭紧了嘴巴,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哭声!”鹿瑶小声说道,虽然声音很轻很轻,好像蚊子的嗡嗡声,但鬼的耳朵可是很灵的。
“真的是哭声,好像就在这周围!”集树四处张望,没发现有什么人或鬼的存在。
“是钢琴,是钢琴在哭!”鹿瑶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来源。
“诶,好像真的是!”浣卯跟着鹿瑶来到了钢琴下。
“是谁在哭?”鹿瑶蹲在底下小声的问。
“呜呜呜呜......”哭声忽然停止,接着变成了抽泣。
哭声的主人没有回答她。
“你告诉我们,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那声音依然在断断续续的抽泣,没有回答。
“我们不是魄魂门的人,我们是来救人的!”鹿瑶继续问。
“你们到底是谁?”那声音终于停止了抽泣。
“你是不是这家宅子的女主人?”
“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先不用问,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
“你是不是被他们封印在了钢琴里?”
“这还用问吗?不然我躲在钢琴里和你们玩捉迷藏吗?”女主人没好气的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封印你?”
“哼,是说什么听我弹钢琴太吵,其实就是怕我坏了他们的好事!”
“怕你坏了他们的好事?”
“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魄魂门的敌人。”
“敌人?”
“对,我们知道魄魂门要举办魂门宴了,所以一直在暗中计划毁掉这场宴会。”
“如何毁掉?你们能与魄魂门对抗?”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对付魄魂门并不是没有胜算!”
“哦?那你们来找我的意思是什么?”
“我知道你也憎恨魄魂门,我曾经听你咒骂过他们,他们占了你的宅子,还抢了你的儿子,让你无脸面对祖先。”
“.......”
“如今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可以拯救你的宅子和你的儿子,你答不答应?”
“我怎么相信你们?”女主人问道。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信,总之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何不赌一把呢?”鹿瑶接着怂恿。
“.......”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就在集树以为没戏打算叫她们一起打道回府时,女人却忽然开口。
“好!我答应你们!”
“什么?你真的同意了?”集树吃了一惊。
“嗯!你说的对,反正我已经一无所谓,还被这个逆子锁在钢琴里,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不如搏一把!”
“很好,感谢你的信任,我们会再来联络你,现在还不能放你出来,会打草惊蛇,你最好好好缓和一下你和你儿子的关系,
取得他的信任,叫他把你放出来,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哼!休想让我和那个逆子再多说一句话!”女主人嗤之以鼻。
“你还想不想救你儿子了?”
“......唉!好吧!”女主人终于松口说道,“我尽量。”
“好,我们三天后再来!”
鹿瑶和女主人做好了约定,三只蜈蚣排成串的离开了怨宅。
“没想到那女人这么快就答应了,会不会诈啊?”
集树拍了拍衬衫上的褶皱,他们刚刚从蜈蚣身体里钻出来。
“你被关在钢琴里终日不见天日的,你怨气大不大?”鹿瑶问道。
“也是,这儿子把母亲锁在钢琴里,也真是大逆不道啊!”
“哼!魄魂门的喽啰,他们还懂什么叫大逆不道吗?”浣卯气愤的说道:“如果是我儿子,知道他以后要加入什么魄魂门成为人间祸害,
我在他出生时我就掐死他我!”
“咳咳咳!咳咳......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集树在心里暗自感叹。
三人回到昀阁院,集树进屋去找护禾禀报情况。
“喂!”鹿瑶在身后叫住他。
“干嘛?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代传?”集树问道。
“记得敲门!”鹿瑶认真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啊!”集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差点就忘了!”
“浣卯,要不要去趟因果铺?”鹿瑶问浣卯。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我昨天说服了护和大人去调档案!
“真的吗?”
“嗯,不过我没说是你的事,所以不能带你去,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查到!”
“太好了,谢谢你了!”
“嘘!小声点!”浣卯捂住了鹿瑶的嘴,“别被护禾大人听到了。”
“知道了!”鹿瑶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了,一会不一定能回得来,你自己去因果铺吧!”浣卯进屋取了腰牌便离开了。
鹿瑶独自来到了因果铺,正巧她的美人姐姐在家。
借来了因果薄,和佘茸一起坐在院子里仔细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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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即位后,屡伸禁佛之令,如禁度僧尼,禁创寺庙,禁僧尼与俗家往来,试僧尼经义......
“这是因果薄还是历史书啊?而且前边这些记载的都那么久远了,这本薄子这么薄,能记载多少啊?”鹿瑶郁闷的翻着薄子说道。
“我说过,这本薄子不全,不过呢,你看的方式也不对。”一旁拄着下巴的佘茸浅笑着说道。
“啊?我看的方式不对?”鹿瑶吃惊地问,“那还能怎么看啊?”
“这因果薄如果就是白纸黑字的刻在上边,岂不是随便一个人捡到都可以随意查看了?”
“说的也是,那究竟该如何看呢?”
“来!””佘耸从鹿瑶手中拿过因果薄,“这中间有一处空白页,你似乎并没有发现。”
“诶,真的有一页是空白!”鹿瑶探过头去。
“其实,这又这一页空白处才是因果薄,其余的那些记载不过是障眼法,当初我拿回来好几天才琢磨透这个道理。”
佘茸将掌心贴在因果薄的空白页处,小声说着,“我要查看近一百年来苍山周边的因果记载。”
说完便将手掌拿开,只见那空白页处慢慢呈现出了一行竖写的文字,苍山一百年因果文献已开启。
接着,佘耸将因果薄翻回到了第一页,只见第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而开头的几个大字赫然变成了公元1918年,苍山一带因果记录薄。
“哇塞,原来还有这种玩法!”鹿瑶接过因果薄,看着首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怪不得当初浣卯查落西镇时眼睛都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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