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推着板车回到农场,已经是半夜。
但农场的大院里还亮着灯,而且大院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三人将板车上剩下的衣服给拿了下来,国生则是提着那一袋子的葱油饼进门,对着大伙喊道:“来,吃葱油饼咯。”
“哎呦,回来啦?情况怎么样,卖出去了没有?”陈建国带着人围了上来。
“卖得差不多光啦。”阿辉得意洋洋的说道:“听扬子说,卖这一晚上的衣服,把所有这些的本钱全都给赚回来啦。”
“什么?这么赚钱?”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无比的欣喜,陈建国说道:“我可是听朝南说,这些东西买了一千三百多呢?你们一个晚上就卖了这么多。”
“差不多吧,钱都在扬子那里,也没来得及数。”阿辉指向了刚进门的张扬。
张扬带着疲惫的笑容说道:“还真的差不多有一千三百块钱,这些钱还得再投入到采购当中,我们还得多找些产品,单单这些衣服的话,太单一了,而且就这么点货,也卖不了几天。”
“那是。”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明天我们会再去找那些工厂盘一些库存货,然后分两步走,白天有人去摆摊,还得有人下乡去卖,咱们院里不是有好几户有自行车吗?每个人拉一些出去卖。卖完之后回来,每个人提百分之十的工钱,好比你今天卖一百块,那你今天的工钱就是十块,如果你一天能卖一千块,那你的工钱就是一百块,多卖多得。”张扬这早就盘算好了,因为如果让大院的人都折腾这些,却没有收入的话,连吃饭都成问题。
“扬子,你说的是真的?”所有人都沸腾了,特别是张胜利。
“当然是真的。”张扬微微笑说道:“每一家也都要吃饭嘛,如果大家都把时间花在这些上面,却没出去打工,那没了收入,饿着肚子也干不了活。”
“哎呀,这有读书就是不一样,考虑得这么周道。”张胜利笑着说道。
这时候陈建国微微皱眉,拉着张扬问道:“扬子,如果大家还拿工钱的话,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建房子的钱给凑足了?”
“陈爷爷,您放心啦,用不了多久的。”张扬自信的说道:“我预算过了,如果只建栋房子,按五十间来算,一间五百,大概就是两万五千块,这还是很容易的。”
陈建国将信将疑的看着张扬,如果是在以前,他会认为张扬是在放屁,但如此这牌面在眼前了,有了这摊生意,一个晚上就捞了一千多块,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个把月还真能建得起来。
“行吧,反正这摊生意是你们爷俩弄起来了,你说咋整就咋整,反正我们全力配合你们就是了。”陈建国也不摆场长的架子了。
“好,既然您老都同意了,那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了,出去卖东西的,回来提百分之十。”张扬对着大伙宣布。
“好。”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啊,毕竟是农村,大部分的地方还是挺困难的,如果有人家没钱的,但想拿东西来换,比如拿鸡鸭鹅,或者粮食,或者家里的一些老物件,比如什么老花瓶啊,字画啊,瓷器啊,银器啥的,大家也给他们换吧,毕竟都不容易。”张扬把话说得很好听。
“那咋换啊?”其他人都一阵无语,心里没个概念。
“这其实也简单啊,比如我们的衣服一件是十块钱,但她的鸡一斤是三块钱,那就换三斤三的鸡,多出来的就补钱给人家,粮食也是如此啊,反正我们也要吃,还有就是如果是老物件,那就问问人家要卖多少,你们看着估个价,合适的话就换回来,如果你们做不了主的,回来跟我或者我爷说,咱们再去看看。”张扬说道。
“扬子,你收这些干啥,又不能吃,又不能变现,卖也不好卖。”陈建国再次皱眉看着张扬。
张扬笑着说道:“其实还是有人喜欢搞这些收藏的,现在可能卖不了几个钱,但并不代表以后不值钱,反正也蛮换回来,帮人帮己吧。”
张扬知道,六七十年代的革命运动,全国各地都在破除封建迷信,烧了砸了很多的这些老物件,所以知道八十年代末,这些人还没意识到这些东西以后会很值钱。
所以陈建国才有那么一问,说不能吃,又不能变现……
陈建国点点头,啪嗒啪嗒抽烟了。
不远处的张朝南,目光直视着张扬,却并不说话,整个人好像有心事。
张扬拿了两块葱油饼,走到张朝南的面前,递上去一块,说道:“爷,吃饼。”
张朝南这才回过神来,接过了葱油饼,然后咬了起来,也不说话。
张扬也蹲了下来,咬了一口,还真别说,满嘴香气……
他也放心大胆的吃,在这个年代,人的心眼还不是那么坏,至少地沟油还没那么泛滥。
“爷,您有心事啊?”张扬嘴里边咀嚼,边问向张朝南。
“您现在要折腾这些,不上学了吗?”张朝南转头反问。
“我……”张扬一下子被问住了,这特么真要命,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高一新生,他都把这茬给忘了,张扬想了想说道:“上啊,怎么不上,但学要上,这生意也要做,两不误。”
嘴里说两不误,但张扬可犯难了,如果还去上学,这特么一千亿怎么赚?
“爷,您有心事啊?”张朝南的心事都写脸上了,他要是心里藏着事,整个人就闷着不说话。
“后山那咱们跟人家承包的土方工程,现在弄到一半,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些事解决了。”张朝南说完,把大半个葱油饼都塞嘴里了,整个嘴巴塞得满满鼓鼓的。
“爷,这火气是从那后山的山包里冒出来的对吧?”张扬试探。
张朝南点了点头。
“那山包底下是啥玩意?”张扬再次试探。
“问过一些老人,也翻查过一些资料,还有鹭岛县志,发现那边原本是一个瓷窑,就是烧陶瓷的窑,咱们附近德化瓷器不是很出名吗?这瓷窑烧的也是这些东西,但后面不知道为啥,这瓷窑就封起来了。”张朝南说道。
“瓷窑?哪个朝代的?”张扬张了张嘴巴。
“具体不清楚,但瓷窑日积月累的烧,经年累月,瓷窑里的火气就全部聚集在一起了,原本瓷窑封得好好的,这周边也没啥事,但土方工程一开,坏了地脉,这火气就泄露出来了。”张朝南咀嚼了几下之后,就咕噜一声,把葱油饼给吞下去了。
“原来如此。”张扬恍然大悟,现在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想也没想,随口问:“那瓷窑里会有蛇吗?”
“蛇?”张朝南一怔,诧异的看向张扬,反问:“那瓷窑密封的,里面无比的干燥,且不说没水分,没空气,就光这火气,人都受不了,蛇怎么可能在里面生存呢?”
张扬也无语啊,前世的张朝南明明就是被蛇给咬死的,所以他才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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