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一个小社会,小江湖,同学与同学之间的来往,男同学与女同学的来往,高年段的与低年段的来往,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以前的张扬不懂,傻乎乎的读书,没有朋友,也不跟人来往,所以不打交道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的讲究。
但这一次回来了,明显都变了,他一个中年人,岂能怕了这几个小屁孩,如果不能把他们制服妥帖咯,那也就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下午下课之后,张扬到年段办公室跟何老师请了假,说晚自习不来了,得在家里帮忙,并且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把功课落下。
班主任何老师前天家访过,知道他家有事,便也没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张扬出了校门口,发现张国生在边上朝着他招手。
上车才走没多久,张扬便喊道:“停,先停一下。”
“怎么啦?”张国生赶紧刹车,在路边给停下了。
“给我根烟。”张扬已经忍不住了。
张国生赶紧掏出烟,是金桥的,递给了张扬一根,给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问道:“今天没带烟来吗?”
“被老师没收了,还被罚跑十圈的操场。”张扬苦笑道:“以后有得苦了,来上课不能抽烟了。”
“那还上个鸟学啊,直接不读了,反正你现在带领大家赚钱,想抽多少有多少,想怎么抽怎么抽,我们和阿辉一起,三兄弟在一起,不挺好的吗?”张国生说道。
“狗子,你现在不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摆摊的时候就哑了呢?”张扬看着张国生的脸,狗子是他的外号,国生,谐音‘狗剩’,农场的大人都这么喊……
“那能一样吗?咱俩那么熟,说啥都行,我跟那么买衣服的顾客又不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国生尴尬的笑笑,抓了抓脑门。
“其实是一样的,害羞不是借口,你别管是我还是他们,都一样的,你放心大胆的说,说错了又不会有人抓你,怕什么?”张扬觉得张国生这是有一点心理障碍了,明明话说得很好,但还要挑人说。
“行,我听你的,我尽量。”张国生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今天学校里有三个同学找茬。”张扬微微皱眉说道:“明天你下午你来接我的时候,把阿辉也叫来,我看要不然把墨白也喊来,他打架能行。”
“墨白是谁?”张国生不知道这个人,因为他们没见过。
“我爷爷的师侄,这个不用你去说,晚上我自个跟他说吧,到时候你让阿辉也骑一辆自行车过来。”张扬摸了摸下巴,说道:“最主要的不是打架,而是要让这帮人知道咱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以后咱们的销货,在学校里就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怎么啦?今天有人揍你呢?”张国生咬着牙齿,虎着脸,要说打架,两个张扬也打不过一个国生……
“那倒没有,就是找茬了,已经约好了,所以没动我。”
“要不要我再找几个人?”张国生很社会的说道。
“找毛线,不用了,就我们四个就行了,我告诉你,墨白一个人能打十个。”张扬笑着说。
“我去,这墨白真这么能打,在哪呢?让我瞧瞧。”
“回农场去,如果他们还没回农场,那应该还在长庚医院。”
两个人便掐灭了烟头,上了车,朝着农场而去。
到了农场,发现张朝南他们已经回来了。
“爷,叔公,墨白,你们回来啦。”张扬一进门,看着在泡茶的三人。
“刚回来。”张朝南说道:“饿了吗?我现在去做饭吧。”
“爷,等等,叔公的第二针有打吗?抽血的化验报告有出来了吗?”张扬进门,将书包放在凳子上。
“哎,打什么打,一针一千八,要不是当时没力气阻止,这第一针,我都不让你们打的。”李望北直接出声了:“你知道吗?这一针打下去,我要心疼多久?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瞧您说的,这是救命的药,不是用钱形容的。”张扬直接反问:“您的性命就值这一千八吗?”
“哎。”李望北叹了一口气。
“扬子,报告出来了,说望北师弟的一切指标都正常,不用打第二针。”张朝南这才出声。
“那就好。”张扬也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了墨白,说道:“墨白,你想吃啥,晚上我给你煮,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挑,你煮啥我吃啥,能吃饱就行。”墨白耿直的说道。
“管饱。”张扬想了想说道:“晚上煮咸稀饭吧,家里有芋头,还有一坛的酸菜,对了,爷爷,您帮我看看,他们带回来的这个坛子,是不是老物件。”
说话的同时,张扬把那个坛子给抱了出来。
不仅张朝南,就连李望北的眼睛都亮了,他们同时走近那个坛子,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青花瓷?”李望北张了张嘴巴,用手抚摸了一下。
仔细打量了之后,李望北更加确定了说道:“啧啧啧,还真是,但这个可惜了,用来泡酸菜,被腐蚀了不少,你看看这些纹路……”
张扬的心里一紧,丫的,这不会就不值钱了吧?
他赶紧问道:“那现在把这些酸菜给倒出来,擦拭干净,应该还能补救。”
“这些不是这一坛酸菜给腐蚀的,而且长年累月,一坛吃完了,又一坛腌制上去,你看看这坛口,不仅沉积了盐晶,还有黑绿色的菜渍。”李望北说道:“当然了,换个坛子来装还是可以的,这个处理一下,也能当收藏。”
张扬一见李望北对此如此有研究,赶紧问道:“叔公,您看看这个青花瓷是什么朝代的,具体是干什么用的?”
就在这时,李望北突然看到了坛口上那个倒扣的碗,那是一个白碗,但是碗底好像刻了一个字,这个字看上去龙飞凤舞。
“嗯?”李望北赶紧拿起了那个碗,仔细打量之后,啧啧啧称赞道:“真的假的,邢窑白瓷大盈碗?”
“这碗跟这个坛子不是一套的吗?怎么这个碗不是青花瓷?”张扬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个朴实无华的碗,就跟他们吃饭的大碗差不多。
“哎,这可是宝贝啊。”李望北说道:“看到这个字没有?这是个‘盈’字,说明这是大明皇家的,明朝的皇帝有自己的小金库,名曰‘大盈库’,库里的东西都得打上标记,这个‘盈’字就是标记,说明这个碗是大盈库里的,至于这个坛子,原来是个酒坛,用来装酒的,这个坛子也是明朝的,明青花,本来是某个喜欢酒的人,把这个碗扣在这酒坛之上,想喝的时候,就用这个碗从这坛子里倒酒喝,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组合,但还真别说,倒是挺吻合的啊,可没想到后面得到这个坛子的人竟然用来腌酸菜,真是暴殄天物啊。”
张扬大喜,也暗暗佩服这个李望北的见识真广,但他知道,今天的这个坛子和这个碗,放到以后肯定值钱了。
“快去换个坛子,把这个酸菜给倒过去,我给处理一下,你们好好收藏,以后可以成为传家宝的。”李望北乐呵呵的说道。
“好。”张扬很起劲,没想到张胜利用三件衣服竟然换回来了两件好东西啊,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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