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那出闹剧,我本不想把你拖下水,渣男到底对你有没有真爱,我本也不确定。但,米飒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想临阵逃脱?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想拉渣男回去吗?!以为我没看到渣男向你求婚吗?!”米粒越说越激愤,最后竟咆哮起来。
“可我……我没答应他。”我十分委屈,泪流满面。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你舍不得让他受伤害,你还爱着渣男,对不对?!”
我不想辩解也不想反驳,此时在我心里情爱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说现在对权郁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懊悔!
我懊悔爱过他,懊悔曾包容他的一切,这无形中也纵容了他的邪恶。当然我也有一丝懊悔今天推他入坑,无论他权郁干过什么坏事,毕竟我爱过他……
而且这次他被骗入坑,一定会很受伤,或许程度不亚于四年前的伤害,从最后他对我说的那句话就能看出来。
“可是米飒,这次你们怎么也回不去了。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回不去了。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米粒放肆的仰天长笑。
“我没想过和他能再回去!从抓到你们偷情的那一天起,我……我就死心了!”我哽咽道,“可是……可是录音笔的事,你们为什么都要骗我?米粒你想过没有,如果一开始你就告诉我实情,我会站在你这边,或许爸爸就不会死!”
“站在我这边?哈哈,米飒你开玩笑吗?那好啊,你说说看,我是哪边?”米粒狂笑讥讽道,“我会把录音笔给你,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兄妹俩送我爸爸进监狱?还是……你会看在我爸爸养了你二十几年的份上,感恩米家,放他一马?”
我怔住,哑口无言。
尽管刚才说的站在她这边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本意是关于权郁,站在她这边是阻止权郁的邪恶,阻止她被权郁利用。
可此时无力再和她辩驳什么,尽管此时要我对米家感恩,很难做到!
苏漫杀了我亲妈,米振财为了掩盖和包庇她,为了勒索权东海,才狠心不让我亲生父母的冤案昭雪,才会养我二十年,让我和家族失散多年……
这里面的账又该怎么算?!
米粒你教教我,如果换做是你,该怎么算?!
你妈牛朝霞被米振财抛弃,是因为我米飒吗?!难道不是因为米振财的贪心?!
你妈进门后对我百般刁难,人后还找机会打我,最后赶我出家门,这又该怎么算?!
若没有我父母的冤案,让米振财攀上权东海这颗摇钱树,你米粒能做公主,能开宝马?!
米家之前的贵族生活,归根到底是谁给你们带来的?
是我妈妈阿依古丽的一条命!
和我米飒二十几年的人生换来的!!!
到底是谁该感恩?
米粒,你能摸着良心回答吗?!
“米粒,随你怎么说!从今以后,我不欠你!”
我压抑着内心的气愤难平,一字一句悲愤说道。
“呵,终于等来你这句话……也对!今天我利用了你,伤害了你。但……我米粒照样也不欠你,我爸爸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年,从前是你欠我们米家,今天复仇虐渣男,算是你还债!从今日起,你我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下车吧,再见!”
米粒义愤填膺说完后,打开车门自己提着婚纱坐到驾驶座上去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尽管一路荆棘走到现在,我不想和她这样决裂,今天的事情我不怪她,权郁那么心狠,他应该被米粒这样报复。
但我也不会卑微到去挽留什么姐妹情,米飒欠不欠米家,不是她米粒说了算!
于是也毅然下了车。
“米飒,看在几年姐妹的份上,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临别时,米粒又丢下一段扰乱视线的话,“别和权赫斗,别再做无谓的抗争!太子爷铁了心要让库尔班家背锅,让吴志国和吴一凡父子对漠玉玺一案负责,我米粒没理由不助他,对吧?哈哈哈……”
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狂笑着说完后,大众polo疾驰而去。
……
这个周一掏空我的心,我的内脏,抽干我的血液。
整个下午我只剩一副躯体,灵魂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我痴痴傻傻在烈日下游荡,再毒的阳光也未能让我出一滴汗。
包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可我却听不见……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那个城中村,我原来的居住地,这里一切如旧,只是那个五十平米的小屋里,不再有米飒。
我坐在楼梯入口发呆,此时只想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只愿回到从前那个傻不拉几的女屌丝生活中,再也不要遇上权赫,遇上权郁,甚至不要告诉我身世的真相,一切都不要发生……
我只想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随我愿呢?
华灯初上,城中村的夜市开始热闹起来,露天大排档的美食四处飘香,触动了我的食欲。
走在熙熙攘攘的夜市小道上,左手拿着烤串,右手拿着小商贩自制的凉茶,竟有一种莫名的惬意,那感觉就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或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粗放懒散,大大咧咧,无需顾及形象和所谓的身份,无需在意是在山顶还是山脚,抑或是在登山的途中。
但我也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路走到现在,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能那么任性。
先且不说和权氏兄弟、米粒的恩怨能不能就此终结,或者索性逃避,单说我的亲人还在拘留所,米飒不能一走了之。
此刻似乎已走到绝路上,因为解决吴一凡的事,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1、找权郁,拿录音备份;
2、找权赫,求他放了我哥,我可以答应不翻案;
无论怎样,我和权氏兄弟的纠缠还不能终止。那么到底是找权郁,还是权赫呢?
说心里话,此时我想去找权郁,主要不是因为录音笔,而是我仍有一丝担心他今天经历了这样的挫败,现在怎样了?
可我没脸见他,毕竟今天让他最受伤的不是米粒,还是我。
算了,还是找权赫吧!
打电话,关机?
难道是在从成都回来的飞机上,今天民政局门口新闻一出,他权赫应该看到了吧?
刚挂电话,权郁的微信来了。没有文字,只有两份文件:
第一张是米振财录音笔的照片,暗示他有备份;
第二张是H5格式的电子邀请函,请我今晚12点去省城许惋淇的酒吧参加一个派对“夜访吸血鬼”。
好邪恶的名字,这不是五月天的那首歌吗?
权郁要干什么?我要不要去呢?
我决定先试探一下,便回复:
“车被你开走了,我怎么去?”
权郁又发来一张照片:家里的茶几上放着我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
阿斯顿马丁不是在姜澈手里吗?
难道权郁下午和他见面了,把车换过来了?
此时我并不知,姜澈是主动找上门还车,却让权郁的嚣张傲慢碰了一鼻子灰。
……
权赫的电话始终没打通,况且我觉得此刻应该去见权郁一面,无论过去和未来怎样,今天毕竟是我伤害了他,因此还是接受了派对邀请。
午夜十二点的酒吧没有人声噪音鼎沸,一楼只有调酒师一人,说权少在地下一层等我。
“惋淇姐也在吗?”我问道。
“她还在香港没回呢!”
调酒师说完就下班了,说是权少吩咐的,今晚这里权郁包场了。
调酒师出门后顺带将酒吧大门锁了,让我顿时有种莫名的恐惧,猜想着楼下一定是权郁给我准备的鸿门宴。
忐忑不安的沿着楼梯走下去,我只感越来越冷,应该是楼下开了很大的冷气,温度极低。而且更诡异的是那音乐,质朴沙哑的女声像唱诗一般虔诚,却给我一种灵异、圣洁、幽怨、压抑的感觉。由强烈而缓慢的鼓点伴奏很像教堂音乐,但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这是一首黑暗、恐惧、肃穆、哀伤、阴郁的“死亡歌曲”。
这样的音乐能立马勾走你的魂,就像此时的我,呆呆傻傻像个幽魂一样下楼,脑子里除了歌手的声音和钢琴的旋律,似乎什么都没有。
其实这首曲子我并不陌生,据传是世界十大禁曲之一,恐怖生存类游戏《寂静岭4:密室》的主题曲,名为《天使的房间》。表达了一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在面对着逝世的母亲时的复杂心情。一方面,他对母亲一直忽视、排斥、遗弃他而感到憎恨;另一方面,他又深深地爱着他的母亲,即使她从来没爱过他,他为母亲献上了最后一曲催眠曲,送她离世;但同时,他又不会为她而流泪。
我似乎能猜到权郁选择这首曲子是什么心理?
如果说曾经的《幽灵》是缅怀和思念母亲苏妙涵,那么这首《天使的房间》就是对母爱的绝望,这种母爱不止是来自生母,更多是……
我!
正如歌词唱到的那样:你静静地躺在我面前,你的眼泪对我毫无意义,狂风冲着窗户咆哮……永别了!那么的微不足道,是在我灵魂的最深处沉睡着?还是你把它藏了起来?已经失落在沟渠里了?或者高高地飘飞在云层之中?也许没有我你活得比较幸福吧……那么多种子播在田野里,如果我死了,谁又会在你的祝福下茁壮成长?我绝不会感到一丝哀伤,你不会听到我说声抱歉。光在哪里呢?不知道它是否躲在哪里流泪呢?献上这首摇篮曲来让你瞑目,永别了。
我痴痴傻傻的来到楼下大厅门口,只见这里灯光昏暗,大约三十几名身材姣好的女人穿着性感的夜店服装,浓妆艳抹,零零落落围坐在舞台上的一个銮椅旁边……
而一个银发妖媚的男人斜躺在銮椅上,却又透着十足的皇者姿态!
是权郁!
他上身敞胸穿了一件火红色的皮草,腿上是亮瞎眼的黑色瘦腿皮裤,中世纪骑士风格的马丁中靴,且不说他那美冠如玉的脸上又被化妆品涂成吸血鬼,单单那两只耳钉在灯光下十分耀眼。
最邪恶的莫过于,胸口脖子上还随意套着一根黑色皮链……
数名莺莺燕燕围着他,有的在轻抚他的身体,有的在对他施展媚功,有的将他的手拿到自己身上抚摸,有的……
我已不想形容!
用一个词就能概括:堕落!
说得更严重点就是:荒/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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