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这般一而再地放我鸽子,强叔很不开心。”亮光后面,是一张略显诡异的脸,不是岑强还会是谁。
“强,强叔,你怎么会在我屋里?”
“叶子,强叔最讨厌别人不守信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知道,今晚本是个最好的机会,太子府中防备松懈,可是,你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跑去跳舞。你可知,我在此等了你多久?”岑强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听到耳朵里,让人胆战心惊。
“强叔,我也是身不由己。”夏夜为自己解释。
“好,那我问你,这下你可有空了?”
夏夜微微一愣,心想难道他这时还要去太子府?再过一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问你话,为何不答?”岑强举着火折子向夏夜逼近。
夏夜感觉到了一种压迫,连忙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岑强果然不死心。
夏夜还没回答,脑中无夜的声音倒是急切地响起:“快答应他,之前我已经没有怨你了,这下子,你总要带我去找太子吧!”
“无夜,他真不是好人,到时候太子没见到,还要被人捉到官府。”
“我不管,我的魂力时强时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魂飞湮灭了,你忍心看我含冤而去?”
夏夜心中也觉着不忍,但是,以她对岑强为人的了解,她觉得与他撇清关系才是最安全的。因此,最后她还是拒绝了岑强的‘邀请’。
“对不起强叔,我帮不了你。”
岑强像是不认得夏夜似的,怔怔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嘿嘿笑了几声,接着又嘿嘿笑了几声,这才冷下脸来道:“夏夜,你会后悔的。”说完这句话,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夏夜的心中一阵慌乱,觉得他的话就像给她下了个诅咒似的,令她觉得很不踏实。
“夏夜,我恨你。”无夜的声音在夏夜的脑海中如空谷回音。
......
第二天,夏夜努力忘记昨天发生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医药的研究中去了,她发现,一门心思地做一件她真心喜欢的事情,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会很神奇的自动消失,其实人的很多烦恼都是自己想出来的,越想越痛苦,越痛苦越想要找个法子解决,结果,把自己绕进了情绪的漩涡不能自拔。
夏夜趁着脑子里对《屈氏孤本》的记忆还十分的清晰,废寝忘食地钻研医术,其间有人上门来求医问药,她都当作是很好的实践经验,耐心而细致地为他们诊治,这些病人都是温香院里的人,虽说夏夜才正式第二天当大夫,但他们都已经很信任她了,当然,她医治好了国舅爷这样的成功案例早已不径而走,无形中为她打开了口碑。
就这样,夏夜忙碌而充实地过着小日子,一天又一天,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医术,给人看病,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不忘复习点穴功夫。她觉得,命中注定她找不那个可以携手到老的人,就这样,把一生用来治病救人,也是十分不错的安排。
慢慢的,来找她看病的人与她相熟起来,便开始会不时与她聊上几句。
“曾经的屈大夫虽然医术高明,不过脾气古怪,凡事都看他的心情,若看你顺眼怎么着都没事,若正好他心里不痛快,那就像根一点就着的爆竹,别人怎么着都会惹怒他。”一个手臂被刀划伤的护院,在夏夜给他的伤口进行清理时,念叨着前大夫的不足,不过转眼他又颇为佩服地道,“不过,要我说,这有脾气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我是没见过宫里的太医,不过就这江厦城中,还真没一个人的医术能比得上屈大夫,不对,我看华佗也就这样了。”
说着,他就啰啰嗦嗦地说着些屈老头怎样把快要死的人都救活,还给一个断了手指的人接上了断指......
夏夜听他说着这些轶事,想到自己也算是屈大夫的半个徒弟,心里也颇余有荣焉,干活更起劲了。
渐渐的,温香院的那些人都说夏夜是观音,不但医术了得,而且待人温和亲切,说是看到她的笑脸,不用吃药也好了七成。
夏夜听了这些发自内心的赞美,几乎忍不住要流下泪来。曾经的她也算是被人重视,被强叔夸赞,不过是因为她有超高的开锁技能和偷盗的本事,可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拿到阳光下来说,不但不值得炫耀还要提心吊担。每次她得手后,并没有什么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负罪感和山谷一样的空虚。
她喜欢如今的日子,踏实而有尊严。不过,心情虽不错,这些时日,她却时常感到骨头隐隐发痛,她也试着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发现有什么毛病,加上这种不适的感觉只是偶尔的出现,于是,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不去理会了。
有时,这些来看病的人,也会提及那晚那场斗舞,纷纷说这舞蹈他们从未见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有人对夏夜说:“你在这医庐里是不知外面的情形,这几日,闻名而来的客人,都快把温香院的门都挤破了,吵着闹着要莫老板请你跳舞。不过奇怪的是,一向视钱如命的莫老板却始终推托着,并没有打算趁着这波热潮,将夏大夫你推上去,作为温香院新一代的花魁。”
夏夜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也没往心里去,觉得这件事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这天下午,她刚用完饭,莫良人便如风摆杨柳似地来到了医庐。
“夏夜,晚上你再跳一场舞如何?”她的脸色虽然仍是倨傲的样子,但语气有商量的意味。
“我不会再跳舞了,如今我是个大夫,要忙的事很多。”夏夜断然拒绝了她。
莫良人没料到她回绝得这么爽快,不禁一愣,口气就有些强硬起来,道:“已经定下来了,你好好准备一番。”说着就要甩手离去。
“莫老板,你叫穆小鱼?”夏夜对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杀杀她的傲气。
莫良人的身形就是一僵,站在那里有一会没动,慢慢地,她转过身,脸色铁青地瞪着夏夜冷冷地道:“今晚,闵王与两位贵客要来温香院快活,点名要看你的艳舞。有本事,你别去!”
夏夜心里一咯噔,原以为她已经不在意他了,没想到只是轻轻一个名字,就令她的心莫明的疼痛。
“我去。”
夜晚如期降临,夏夜穿着莫良人给她准备的舞裙,再次登上了秀台。
也许是放出了消息,这夜前来温香院的客人,比斗舞那晚还要多,楼上楼下全是人。不过就算人再多,秀台前的那张桌子,始终没人敢染指,旁边坐的仍是当初那三个:闵王、国舅和年轻公子。桌上瓜果香茶一应俱全,还有个插着杜鹃花的白玉瓷瓶。
今天的国舅似乎老实了点,坐得规规矩矩的,不过,两只不安份的眼睛却让夏夜明白,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呸,这句话也是骂了自己。
音乐响起,肚皮舞夏夜信手拈来,完全不用刻意排练,即兴发挥更好。
她开始随着乐曲声摇曳起来,目光若有似无地抚过闵王的脸庞,几日不见,今日咋一看到,思念又如狂潮般席卷。记得在别墅第一眼见到他,她就被他吸引,但当时哪有半点奢望,好在老天爷帮忙,将他们同时送到这个时代,却因造化弄人,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他,却沦落到只能默默地喜欢。
有人说,如果说真的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原先她以为自己也可以,不过,此时她才发觉,在这件事上,她不想认命,她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好,我就不信,你真的可以忍心不娶我。”夏夜轻咬下唇,眼神一下变得迷离,她狠狠地甩了闵王一眼,突然走到一个乐师的身旁,抢过他手中的手鼓,‘咚咚咚’地敲打了起来,她分明加快了节奏,身体也立即跟上了节拍,舞姿越发地奔放激越,时而像出水的美人鱼,肆意地将翘臀摇晃得风情万种;时而又像一条美女蛇,全身上下,如同荡漾着涟漪......
众宾客都看呆了,一时竟鸦雀无声,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便惊扰了这舞之精灵。
夏夜慢慢地跳到了秀台下,来到了闵王面前。
“是的,我就是要诱惑你!”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征服的霸道,突然拿着手鼓的手一把揽住了闵王的脖子。
闵王仍是浅笑着,从桌上的花瓶里取出一支杜鹃花,想插在她的头发上,但是,她却俏皮地把头一别让了开去,顺势下腰一转身,低下头将花枝衔在了嘴里。
众人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喝彩。
夏夜嫣然一笑,刚想趁机躺到闵王的怀里,不料,却被闵王一推,她跌坐在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却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年轻公子。
她有些尴尬,刚要站起来,闵王却将她按住,并拿走了她手上的花鼓道:“夏夜,今晚你要替本王好好地伺候这位公子,舞已经跳够了,来,你陪他喝酒。”
闵王说着,递给夏夜一杯酒,让她敬那位公子。
夏夜心想,只是陪个酒,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于是,倒是放下心来,这种应酬的事她虽没怎么做过,但也看过别人在酒桌上的那一套,因此,堆出笑脸,将酒递到公子嘴边,甜声劝道:“公子,请赏脸喝了这一杯。”
那公子有些陌生地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夏夜,又看了看那杯酒。
这时,国舅却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夏夜手中的酒杯,一仰脖就喝了,之后把酒杯一顿,嘿嘿几声后喃喃道:“真扫兴。”
闵王立即把脸一挂,语气不快地道:“舅父,你又是闹哪样,扫兴的就是你,你趁早回府去吧。”
“哼,好事都是别人的,我留在这里有什么趣味。”国舅说着,当真站了起来,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拿眼扫着夏夜和那个公子,果真拂袖而去了。
“夏夜,再给公子倒上一杯。”闵王道。
夏夜依言倒了一杯,再次递到那公子的嘴边。
“这杯酒,你喝了。”公子盯着夏夜的眼睛道。
“既然这样,你就喝了。”闵王劝夏夜。
夏夜不疑有他,一仰头干了。一入口,顿时觉得这酒霸道得很,喉咙火辣辣的不说,到了肚子里,竟有些隐隐作痛。
但她以为这是酒的缘故,也没在意。
她转手又倒了杯酒,这次,不等她递过去,那公子主动伸手接过去,一口倒进嘴里。
夏夜见到闵王的脸上露了一丝笑意。
突然,那公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猛地站了起来,把夏夜抖落在地上。夏夜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见那公子突然一把抱住闵王,对着他的脸就是又亲又啃。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闵王也吓到了,不住地挣扎着,试图从年轻公子的手中逃开,不料,他却像是章鱼似地死死缠住了闵王,还动手撕他的衣服。
夏夜此时终于站了起来,她刚要上前替闵王解围,身上却突然起了某种反应,一阵阵的,像有蚂蚁在身体里爬,可过了会又没有了,正觉得骇然的时候。就听得有人大喝一声,她看到,银面人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站在了纠缠在一起的闵王和年轻公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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