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被关到了大牢里,但是没过多久,她又被带了出来。在一处街口,搭起了一个平台,离地足有一尺,上面
摆着个木笼,四周站满了卫兵。
没有什么解释,她被扔进了木笼,然后,那些带她过来的衙役就走了。夏夜被关了进去,就像是一只野兽,木笼狭窄,只容人跪坐着不能起身。
夏夜无法逃脱,因为被十几个卫兵看守着,天慢慢的亮了,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很快发现了街口这个一夜之间矗立起来的怪物,都好奇地聚拢过来看。
“咦,这不是显仁公主么?”有人认出了她。
“不错,真的是她,她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更多的人认出了夏夜,他们朝着木笼指指点点,人越聚越多。
夏夜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冷哼了一声:都是些吃人血馒头的,寻求刺激的人。她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遍,没有看到迎面人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些绝望。
“现在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来救我。”看着一旁守卫森严的卫兵,夏夜颓然地别过头去。
太阳越升越高,初夏的日头也开始毒辣了起来,夏夜许久水米未进了,被晒得头晕目眩。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好。”夏夜有些放弃希望了,抬头望着明晃晃的日头。
突然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的阳光,一个***到了木笼边,嚷道:“给小爷把笼子打开。”
夏夜听这声音十分的耳熟,她转过头去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磊。
“钟公子,此事非同小可,你不得乱来。”守卫紧张地上前对钟磊道。
“呸,这是我自家妹子,我可不管什么小可大可的,我钟磊的妹子,就不能受这罪。”钟磊的楞劲又上来了,说话间,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那杆花枪,就去砸木笼的锁。
那些守卫虽认得他是钟家的少爷,不过他竟敢私放要犯那还了得,立即提起手中的兵器,与他打了起来。可众卫兵又忌惮他的身份,不敢放开了打,怕伤到他,到时候大司马那里也不好交待。于是,钟磊一人大战十几个卫兵,一时竟打成了平手。
突然晴天一声霹雳,有人大喝道:“何人胆大包天!”
“侯爷。”那些卫兵们立即摆了手。
“磊儿,你在这里作甚?”钟万年的声音紧跟着出现。
“爹,就算妹妹犯了大罪,如今她贵为公主,也不能受这般侮辱。”
“孽子,你知道甚!还不退下。”钟万年的语气中焦虑大于责备。
“钟公子,午时三刻就地斩首,也无甚侮辱之说了。”镇国侯的声音突然冷冷地道。
“什么,斩首?午时三刻?不行!”钟磊大喊道。
“啪!”就听一记响亮的耳光,钟万年压着嗓子喝道,“孽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退下。”
“爹,宫中发生的事孩儿听说了,说是公主杀了皇上,可经过有司的审判?若没有,就定下斩首之刑,万一错杀了呢?”钟磊是被他爹宠坏了的,根本不买他爹的帐,只管自己说个痛快。
“逆子,你可知道她犯下的,可是等滔天大罪。”钟万年大声喝斥道。
“若是证据确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儿子只是以为,真凶尚未明确,就这样急于行刑,难以服众。公主若是被冤枉的。就是错杀了。你们谁担当的起?”
“小祖宗......”钟万年真是对钟磊无语了。
“钟公子,这已是铁案了,你不必再拖延时间。”镇国侯插话道。
“侯爷,杀公主容易,可若要公主起死回生就难了。您不觉得公主是被人栽赃嫁祸?其中就不会有冤屈?若是其中有另有隐情。那咱们岂不是中了奸人之道?白白伤了公主的性命,让真凶逍遥法外,这就大显我大齐的国威了,便是为吾皇血恨了?”
钟万年没料到自己这个平日里只是吃喝玩乐的儿子,今日说起话来也是条清理晰的。他知道钟磊一直来都是喜欢无夜公主的。他只当他是少年人的热情,没想到竟然敢冒这样的风险,出头为她说话。虽说心中担心他受此事牵连,不过内心却忍不住感慨他终于长大,暗暗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他周全。
“钟公子。”夏夜看到钟磊竟然为了她,竟不惜与皇后的懿旨对抗,心中十分感动。没想到在她生命攸关之际,出手相救的,竟是这样一个她曾经十分厌恶的纨绔子弟。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钟公子,你这是要质疑皇后娘娘么?”镇国侯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钟磊突然转身面向围观的平阳城百姓,木笼前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们像海浪似的涌来涌去,发出如同蚊蝇般的动静。
就见钟磊猛地振臂高呼道:“平阳的百姓,你们相信这样的美丽的公主,会动手杀死这么爱她的父皇吗?这样做的意义何在?等着被处斩吗?这种事连一个傻瓜都不会做,更何况堂堂大齐国的公主。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有人立即被影响了。
“是啊!”又有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平阳城的百姓们,公主是大齐的珍宝,她愿意为你们牺牲自己,嫁到乌兰国去,我们怎么忍心看她不明不白地死去。依我看,一定是有人不希望看到两国交好,不希望齐国的百姓过太平日子,才会嫁祸给公主的,这样真是一箭双雕。你们说,我们能让他们得逞么?”
“不能。”百姓们齐声高呼,纷纷举臂呼应。
“钟公子说得是。”
“不能杀公主,找到真凶,为皇上报仇。”
一时间群情汹涌,平阳城的老百姓,被钟公子完全地煽动了起来,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阴谋,正要毁灭大齐。他们被激怒了,人们举着拳头,大喊着:“释放公主,释放公主,公平审判!”
“你们这是要造反么?”镇国侯大怒,命手下官兵将人群控制住,此时他抬头看向天空,道,“时候差不多了,将犯人拉出囚笼,即刻行刑。”
“是。”
“不行。”钟磊大吼道,就要上前硬行抢人。
“磊儿不要。”钟万年此时再顾不得身份,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钟磊,死死地拖住他,免得他作傻事。
“羽林军何在!护住法场。”镇国侯吼道。
“属下等尊命。”
夏夜被人从笼中拉了出来,她看到,现场来了许多的官兵,这些人身穿有皇家标志的戎装,看来,是镇国侯从皇宫 中带出来,为执行对她的斩首而保驾护航的。
老百姓从来不是当官的对手,一见官府要动真格的了,只知道哭爹喊娘地打机会逃走,只是这时人多又乱,你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突然间,人群中升起一团浓烟,烟雾越来越大,把官兵和老百姓都包在了其中,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听“噼里啪啦”的一通巨响,顿时像在沸油里洒了把冰似的,人们炸开了锅。
“哎呀,妈呀!救命啊!”
“我的手断了,呜——”
“不许乱,来人,快把百姓赶到一边去。看管住人犯。”镇国侯虽遇乱而指挥若定。
“是,侯爷!”
突然一个人跳到了台上,一把长剑抵住了镇国侯的咽喉。
“把公主放了。”那人沉声道。
夏夜定睛一看,竟然是银面人。
“原来他并没有抛下自己,看来,他一直在想办法救自己。”夏夜心中思绪万千,突然被温暖到了,原来她还是有人在意的。刚才是钟磊,现在是银面人,虽然这两个人都有些古里古怪的。
“你杀了本侯便是,本侯绝不皱一下眉头,本侯身为大齐的重臣,自当为大齐而死,你休想羞辱一个朝廷命官。”没想到这镇国侯还很是硬气。
不过这样一来,银面人就有些被动了。他冷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七星宝剑,突然一纵身,跃上了那个曾关押夏夜的木笼子,朝着面前的众人朗声道:“你们这些愚蠢的人,齐国的皇帝是老子杀的,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抓不到真凶,却拿一个弱质女流交差的无耻样子。哈哈哈!”
银面人说着大笑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越过人群,边回头道:“你们等着,老子这便去杀了皇后那个臭婆娘给你们看看。”
话音才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侯爷不好了,这厮怕不是真的要去行刺皇后了!”钟万年急得一把拽住了镇国侯的手,太过紧张,几乎把他的手都要捏断了。
“羽林军听令,即刻回宫。”
“是。”
一行人也顾不上要对夏夜施斩刑了,快马加鞭地赶回了皇宫。
在御书房中,皇帝的遗体已经被放入了一口金丝楠木大棺里,皇后像雕塑似地跪坐在棺木前,她的身后还跪了一长溜的嫔妃、皇子皇女。
镇国侯事关紧急不待通报,便带着人闯进了御书房。
“皇后娘娘您没事,臣便放心了。”镇国侯见皇后安然无恙,大大地舒了口气。
“皇叔,你......咦,她为何还活着?”皇后看到夏夜顿时柳眉倒竖,责备起了镇国侯。
于是镇国侯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地说了一遍。
“你说,有人自己承认是弑君的凶手?”皇后听完之后,凤目圆瞪,道,“竟有这种事?难道说,真是冤枉了她?”
“娘娘,此事该当如何处置了,还请娘娘示下。”镇国侯一板一眼地道。
皇后看了看夏夜,微颌双目想了想道:“皇叔,本宫想到一个引蛇出洞之计,先将那狂徒捉了,再作道理。”
“娘娘的妙计是?”
“你且附耳过来。”皇后对着镇国侯一通耳语。
镇国侯连连点头之后,带着一队人马,押着夏夜出了宫门,一路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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