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坎

    
    他都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不过他摸了摸自己有些难受的胃部，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吃过药之后已经好多了，推开门进去，季望坐在地毯上在看书，季枭尧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像是日常那样询问道，“今天妈妈带你去了哪里？”
    “妈妈没有带我去哪里啊。”季望蹙眉说，然后瞪大眼睛想了想：“是我带着妈妈去了那里。”
    “那你今天跟妈妈玩了什么？”他想知道，感觉到……狄樱今天晚上变了很多，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狄樱竟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自己，那样乖巧的狄樱让他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我带妈妈去了我们经常去的那个画室啊，闵叔叔那个画室。”季望便放下手里的书，他现在已经能够独立看一些简单的英语书籍，捂着嘴巴小声的说，“我带妈妈看了那个小房子哦，里面有你和妈妈画像的那个小房子。”
    “……”季枭尧愣住。
    那个地方他有时候觉得闷的时候或者是心底很多事情的时候就会过去看看，坐一坐。然后在那里待一天，但是不知道季望竟然会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他伸手摸了摸季望的脑袋，问，“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季望摇摇头，“闵叔叔跟妈妈说了很多话，他说，妈妈的心底深处藏着很多事情，背负了很多很多的压力，她总是用那些事情困惑着自己，所以没办法开心起来。”
    季望只记得闵文卿是这样讲的，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又是什么，如实的复述给季枭尧。
    闵文卿这人是个很佛性的男人，也是季枭尧见过红尘里最佛性看的最通透的男人，当真能够看透了红尘往事一般，面对很多事情总是有独到的见解，所以他们两人会成为好友，有时候闵文卿甚至也会给自己一些指点，让他走出迷惘之中。
    “爸爸知道了。”他轻轻地拍着季望的头。
    抱着狄樱睡觉的时候，狄樱睡的并不踏实，一直都很紧张的抓着他的衣服，梦里面无数次的叫过孙大圣的名字，她在梦里面好像是很痛苦。
    他查过狄樱回来之后去看了孙大圣的家人，孙大圣的妈妈和朵朵被纪凌宇安置的很好，狄樱去见他们的时候被孙妈妈和朵朵赶出来，那个小女孩现在如今很叛逆很冷漠，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他去见过朵朵一次，朵朵都是用很厌恨的姿态对面自己。狄樱应该是忘怀不了孙大圣的死。
    从他的死里面无法解脱。
    他拍着季望的头随后站起来起身往厨房去了，狄樱已经做好了菜，他则是帮着狄樱将菜给端出去放在桌子上面，吃过饭之后便一起去厨房里面收拾了东西，再上楼去。
    以后能够陪着季望的时间会少起来，狄樱便分外珍惜跟他相处的时间，所以没有让保姆帮忙自己带着他回到浴室里洗澡。
    刚刚给他放好水之后，季望便捂着裤子不让狄樱靠近，“妈妈，你让爸爸陪我洗澡吧。”
    狄樱手里面拿着浴巾愣在那里，“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能陪你洗澡？”
    “因为我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啊，爸爸说了啊，男女有别。”季望一本正经的说，捂着自己的裤子不给狄樱脱，狄樱翻白眼，想起身的时候季枭尧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了，她起身的时候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怀中，季枭尧顺势将她给抱住，随后扶着才说，“我来伺候他就好了，你在外面等我，他小时候一直都不让其他人洗澡，就连陆小七也不行，不许别人碰。”
    “……”他将手背上的衣服推起来，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然后一手将季望给拎着往浴室去了，三下两除二将季望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拿着浴巾将他给裹着，季望跟个泥鳅似的。
    他拿着衣服给他套上，狄樱则是顺手接过了季枭尧丢过来的毛巾给他温柔的擦头发。
    狄樱的方法跟季枭尧不一样。
    季枭尧每次也温柔但是手上的力气很重，不像是狄樱，狄樱的手指很温柔的在给自己擦头发，季望趴在她的胸口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从小时候季望就没有喝过她的奶，生下来的时候还那样小，不大，但是现在已经长得这样大了。这段时间她感觉到季望胖了些，捏捏他的脸蛋，“好了，可以安心的睡觉了吧。”
    季望摇头将她的手臂给抱住，“不，妈妈，今天晚上你陪我睡觉好不好？”他的眼珠子好像是玛瑙似的。
    “好，你想我陪你那我陪你。”她点点头应付下来。
    季望裂开嘴大笑起来，又跟季枭尧说，“爸爸，今天晚上你也要陪我睡觉啊！”
    狄樱哪里想到季望会在这里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捏着他肉乎乎的小脸解释，“季望，我和爸爸不能够同时陪你睡觉，所以你要选择一个，到底是要爸爸还是要妈妈呢？”
    “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能一起陪我，其他的小朋友那都是爸爸和妈妈一起啊。”季望举一反三，十分抗拒，坐在那里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你就是不爱我所以不想陪我对不对？我知道了，你不陪我就算了吧，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你，再也不要跟你一起玩了。”
    “……”她觉得季望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季望背对自己坐在那里，他穿着小熊睡衣气呼呼的背对着自己，给自己一个后脑勺，季枭尧黑亮的目光看着她，狄樱咬着唇瓣，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强迫自己不去看季枭尧，沉默了下之后季枭尧瞧着她说，“这是季望的希望，你应该不会不满足的？”
    她紧紧地我进了自己的拳头，盯着季枭尧的脸，“你别逼着我，季枭尧，难道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这怎么是我的主意，你自己生的孩子难道你觉得他会蠢到什么地方去，而且，小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耐心的说，这件事情真的跟他毫无关系，“我发誓，我没有跟季望说什么，只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小想法，这就是季望的小想法。”
    狄樱坐在床边还在犹豫。
    是啊，季望在自己的肚子里面的时候踢得她难受，狄樱会跟他说，“宝宝。别踢的太狠，妈妈疼。”
    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听懂了一般，会安静下来，后来再也没有踢得那样狠，她回来之后季望也是很自来熟给自己准备礼物，很欢喜的跟她展示自己学了什么，现在也在懂得讨好自己，只想让她多陪陪他。
    想着，狄樱觉得自己对不起季望太多。
    “陪他吧，他一直都很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季枭尧说，“有时候看到电视剧里面，爸爸妈妈陪小孩子睡觉，他都会问我。”
    狄樱死死地咬着唇瓣，眼睛里流露出脆弱和伤感，想到季枭尧抱着季望说话的画面就觉得鼻头发酸，她扭过头将眼泪擦干，季枭尧凑上去在她耳边落下一句，“你放心，你睡在一边我睡在一边，你不愿意我不会动你的。”
    “你……”那个动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清楚，瞪大眼睛看他一眼，季枭尧的嘴角处却是勾着邪魅的笑容，在她耳边却是暧昧的说，“别发脾气，在季望的面前我们尽量装作和谐一点。”
    说完之后季枭尧便摸着他的脑袋说，“好了，妈妈答应了，你先睡觉，我和妈妈去换衣服再过来。”
    “真的吗？”季望眼睛亮晶晶，然后伸开手臂抱着季枭尧的脖子，“今天晚上睡爸爸的房间，爸爸的床大。”
    他的房间里面这张床太小了，三个人睡的话会有些拥挤，季枭尧一手将他抱起来往自己的卧室去了，狄樱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回到房间里自己洗过澡之后换了一身保守的睡衣才过去。
    季枭尧正好的从浴室里面出来，身上的水汽还未干，柔软的发丝却是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狄樱站在门口处有些尴尬，不过季枭尧已经丢了手里的毛巾走过去，一手将她给扯过来丢到了床上，她整个人在床上猛地一弹然后季枭尧将被子抓着盖在身上，自己则是翻身也躺进了被窝里。
    狄樱紧张的喉咙发紧，不过中间隔着季望，他左看右看手抓着两个人的手，季枭尧穿着睡袍侧过身看季望，抬手拍他，“睡觉吧。”
    季望今天晚上很开心，“爸爸，我开心的睡不着，今天晚上我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诶。”
    季望叽叽喳喳的说话，回来之后她好像没有看到季望这样开心过，瞧着他狄樱也微微的露出来一个笑容，季望便说，“妈妈，你给我讲故事吧？”
    “啊？”狄樱顿时愣了眼，不会啊……
    “季望，我给你讲故事，听完之后你就老老实实的睡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季枭尧提醒他，季望已经到了应该要睡觉的时间，然后季枭尧低低沉沉的声音便从喉咙里发出。
    那些故事是狄樱没有看过的，也没有听过的，不过都是很有知识含量的玩意。
    狄樱以为季望会觉得很枯燥，但是季望听得认真，不过几分钟之后便睡过去了。
    季枭尧将他的辈子给拉了下，然后将他的脑袋再往上提了点，担心被子会遮住他导致窒息。
    狄樱瞧着他细致的照顾季望，觉得，将季望留在他的身边或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抬眸，两人的视线对视着对方。
    在视线对上的那瞬间，几秒之后狄樱才充满的转过头平躺在床上，“晚安。”
    她闭上眼睛但是身上的被子都是属于季枭尧身上的气息，她哪里睡得着？